翌日,今天是杜月笙邀冉怿见面的日子。冉怿的货还没点完,一上午几乎都在忙活,临近中午才想起这件事情。唉,看来要迟到了。他这么心想着,但他的确也不想去太早,坐在那里都是些什么人他是再清楚不过的。
坐席上几乎坐满了人,唯独他的位置空着。在他空着的座位对面坐着几个商界的人,正在议论着什么,其中一个看着对面空着的座位,问了问旁边人:“这儿是谁坐的地?大家都到齐了,就他还不来。”
旁边的人看了看,小声回答他说:“这是冉景迟的座位。”
这人听了之后,很是不屑:“冉景迟他个军火贩子也能入这种场合?我看呐……”
“嘘——他……人来了……”旁边的人戳了戳他。
那人说的毫不避讳,很是大声,被进来的冉怿听了个正着。
冉怿故意走到他们那边绕了一圈,在那个人坐着的椅子靠背上轻轻拍了拍,但什么都没说,只是咧开嘴笑,笑得让人不寒而栗。冉怿在自己座位上坐下后,又冲那人笑了笑,便低下头敛了笑容:“呵,狗眼看人低,真以为自己是个什么东西。”
“感谢各位的到来,大家能看在杜某的面子上来这儿,杜某很是感激。我们先吃饭吧,正事等下我们边吃边谈。”
不一会儿菜就全上齐了,杜月笙还着重地介绍了几道菜:“大家尝尝这道菜,这条鱼是我特意让人从南洋弄来的……”
冉怿就近夹了点菜,反正吃饭吃来吃去也就那样,无非是山珍海味,满汉全席罢了。今天来最重要的事情杜月笙倒是还没说,也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边吃着饭就有人提起了杜月笙前几年办的中汇银行,这一说便点明了今天的主题。的确,今天杜月笙把上海滩各路人士叫来是给这中汇银行投资。
“金融业啊,有趣,参点股说不定还有点钱赚啊——”冉怿自言自语道。
“也是看各位的意愿,想投多少投多少,不投也没关系,今天这个上海生意门路也多了去,也不少我这一条是吧!”杜月笙说完让人传了一张纸下来,上面用来记每个人的投资款。
到了冉怿这里,他随便瞥了一眼,也没落笔,便将纸传给下一个人。
下一个人接到时还和边上的人小声探讨:“就他没投,这送上门的机会都不要,我还以为他有多精明呢。”
纸在每个人手里都传了一回,最后只有冉怿那行是空着的,在这些密密麻麻的数字中显得格外突出。
冉怿起身,笑着走到杜月笙身边,凑在杜月笙耳边说:“杜老板,你等下就帮我这投资额填上去,比最多的再多1000两就行——”
杜月笙点了点头:“冉老板真是大气。”
“冉某还要借杜老板的光呢,相信杜老板能给我挣个盆满钵满。我这次到的货还没点完就先回去了,多谢杜老板招待。冉某先告辞了——”冉怿说完在众人的注视下离开了。
冉怿也不是真的回去点货,就是不想老在那里待着,因为总有些人就是横竖看他不顺眼。
冉怿一回到家就拿起电话,对电话那头的接线员说:“给我转接上海军部沈师长办公室。”
不一会儿那一头就传来了声音,但听到不是自己熟悉的那个声音后立马挂了电话。
“啧,又是他副官接的。每次都这么个情况,我都要怀疑沈聿那家伙是不是故意不接我的电话的!”
冉怿抱怨着走向窗户。刚走到窗户前,一道红光闪过,他很清楚这是什么光,立马转了个身躲到墙壁后:“我滴个乖乖,红外线瞄准器——我又不是什么政务人士的,无非多几个小钱,还有人想暗杀我?”
冉怿又走到另一扇拉上了窗帘的窗户前,小心翼翼地掀开一点窗帘,发现刚刚那道红光已经挪到了旁边那栋楼。冉怿想了想,最近这旁边的确搬来了一位新住户,行为举止都有些怪异。隔壁张婶为人热情,听说来了新住户特意煮了一碗红烧肉给新邻居送去,结果那个新搬来的好半晌才门打开,还只开了一道小缝,接了红烧肉连句谢谢都没有便把门又关上了,搞得张婶那个郁闷的。他留意了几次都发现这人还每次都挑傍晚这个点出去,其余时间就没见他从那间屋子出来过,出去也是穿的严严实实的,生怕被人认出一样。看来自己旁边多少住了个人物啊,都有人想暗杀他了。只希望隔着这么近,没自己什么事才好。
冉怿倒是想到了一件好玩的事,他看窗外的那道红光便锁定了红光的来源。走,去亲眼瞧瞧这有些蹩脚的狙击手怎么才能把旁边这位大人物给狙了。
冉怿上了对面一层高楼,和正在观察那个屋内状况的人打了个招呼:“哈喽!”
万佑被突然出现的冉怿吓了一跳,立马把枪口对准冉怿:“你是什么人?”
冉怿听了笑了:“我是这对面的住户,你的红外线都扫到我家来了,你说我能不来看看?别对我这么敌意,我又不妨碍你杀对面那个人。话说你想杀的是谁啊?”
万佑虽放下了枪,但警觉依旧存在:“这关你什么事?这是机密,不能随意告诉外人。你要是敢把我的事说出去,自然有人找你麻烦。”
“切,不就是某个情报组织嘛,上海这么大点地方说的我还不认识一样。小子,说不定你上司我都和他一起吃过饭呢。你们组织派你来也太不明智了,看你这不怎么会伪装的样子,还挺难完成这次任务的。”
“你到底是什么人?”万佑的一只手已经摸到了手枪扳机上,要是真有情况随时要杀了现在正在和自己聊天的男人。
“哎,我不都和你说了,我是这对面的住户啊!算了,不打扰你执行任务了,虽然有没有人打扰都差不多,拜拜。”冉怿一插口袋,哼着小调似乎很愉悦地下了楼。
冉怿又在外边游荡了几个小时再回家时刚好看见有个人站在自家门口准备敲门。呦吼,这不是自个儿送上门来了,还是说知道没接自己的电话来负荆请罪了?
“哟,大忙人终于舍得来看看我了啊,让人家独守空房那么久——”冉怿一副狐媚子样地说。
沈聿一头黑线,冉怿这张嘴还是和以前一样的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