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是小镇，其实也没那么夸张。
人鱼组建的小镇以暗礁做掩护，每个人鱼交易场所和家都在海底洞穴中。
看着黑漆漆的，但暗礁间都有夜明珠照明。
这些天然夜明珠在末世前或许价值不菲，现在也只能做个照明工具罢了。
醒醒借着暗礁，跟在一只人鱼身后，想再探个究竟。
人鱼抵达一处洞穴，里面类似摆地摊的形势，形成一个简陋的交易市场。
有打磨的扇贝和珊瑚，用韧劲儿好的海草串起来，当做衣服来遮蔽女人鱼上半身和鱼尾的重要位置，男人鱼也需要遮蔽下半身重要位置，只是需量小些。
有海底的鱼干扇贝虾米来做交换的，但这些都很常见，价值不大。
还有珍珠金银珠宝，让醒醒意外的是市场里居然还有药物置换，药物摊位围了不少人鱼。
体系崩坏后，人类变异成人鱼，似乎没有特定的货币流通，只能通过最原始的以物换物，来达到想要的目的。
显然，这个药物摊的摊主需要的也是稀缺物。
摊主：“我要大米，或者面粉。”
其他人鱼议论纷纷。
“地面上土壤都被海水淹没了，上哪儿去种植这些农作物？”
“被淹没的物资，就连罐头都受了海水的侵蚀，有好些就算我们在海底找到，也不能吃了。”
“大米和面粉都是袋装的，就算是以前官方特殊储存那波……也早就被海啸给冲垮了。”
谁也没料到末世第一年年末的巨大海啸冲击力会那么大。
现在他们没死，全仰仗身体基能的转变，让他们适者生存，在海里也能活下去。
他们已经组织人手，开始创建海底王国，只是人鱼里面少了首领，来引领他们人鱼走向另一层光明。
“大娘，你换个物品交换呗，你要求也太难了点吧。”
“是啊，贝壳它不香吗？穿在身上多好看啊，我弄的贝壳还五颜六色的，你想要的颜色都有！”
“哈。”一道嗤笑声，打断道：“拿普通贝壳去换药？你怕不是痴人说梦。”
……
眼见围着的人群要吵起来，摊主大娘一脸痛苦道：“我也不想的，但是我老伴只剩下最后一口气了，他死前只想吃口主食……”
围着的人群才沉默下来。
不仅是摊主，其他人不也一样？巨大海啸冲垮最后的珠峰后，他们连官方每天一发的硬馍都没了。
别说，以前他们嫌得硬馍难吃，咯牙。现在？想吃还没得吃咧。
其中一人道：“大娘，你信得过我话，跟我走吧。”
其他人见状，劝阻收摊的摊主，“别啊大娘，这年头，谁手头还有主食啊，他肯定骗你手里药的。你要不再看看我手里的贝壳？多好看啊。”
“大娘别去，他肯定骗人的，当然，贝壳也便宜，倒不如看看我手头的东西？”
眼见这些人鱼围上来，摊主一脸风霜地拒绝了，“谢谢你们的好意了，但我只要米面这些主食来换。”
醒醒跟了上去。
毕竟这年头，在深海千米下，正常人类戴上潜水用具都会造成心脏挤压的问题，更别说一只正常的猫咪了。
猫咪的话……早在末世之初的第一年就灭绝了吧？
没人鱼注意到醒醒。
摊主大娘真的换取到米面，当与交易对象道别后，提起篓子才发现不对劲。
摊主大娘拨开发霉的大米一看，下面——全是石头。
大娘双眼涣散地跌坐在地上，鱼尾死气沉沉的，看向交易对象消失的方向，最终默认了这个事实。
她将背篓盖上，抱在胸前，鱼尾在海底摇曳起来。
科幻片中的人鱼在特效的加持下，显得很唯美，尤其是蓝色海洋下的巨大鱼尾摇曳，宛若白绫在水里荡漾。现实却是，那鱼尾没那么庞大，和人鱼上半身形成55开的正比，稍微比例好点的是3比7。八壹中文網
且人鱼身上有着腥味儿，在海底还算不明显，一旦上岸，那腥臭味儿尤为浓重。
他们的排泄物埋在海底淤泥里，有时稍微不注意，还得顺着海水飘走……
醒醒来到人鱼居住得密集的洞穴，恰好瞧见这一幕，差点没吐出来。
那条人鱼还和摊主大娘打招呼，还狐疑道：“大娘，你身后跟的什么？”
摊主大娘回头一看，什么都没有。
那条人鱼也揉了揉眼，旋即，尴尬一笑，“大概是我看错了。”
躲在暗礁里的醒醒松了口气。
等那碍眼且连排泄物都埋不好的人鱼游走后，才跟上摊主大娘。
四周人鱼都在跟摊主大娘打招呼，有些还可以装好奇地问道：“真换回来东西了？”
摊主大娘哪看不懂其他人心思？只怕都惦记背篓里这点东西呢。
摊主大娘也没瞒着，掀开一条缝，又将发霉的大米往一边拨了拨，露出下面的石头，道：“被骗了，只换回来这么点东西，等他走了……这筐石头也陪他一起下葬。”
那问话的人闻言，一脸晦气地没再多问。
等人鱼群都散开了，醒醒才跟着摊主大娘来到洞穴之处。
洞穴不深，里面也都是海水。
就在醒醒还在想，换了这些大米回来的摊主大娘该怎么处理米时，人家径直捧了一戳往发病的垂暮老鱼嘴里喂。
醒醒：……
是她想多了。
也是。
都快死的人鱼，先不提环境问题，谁知道下秒会不会翘辫子？不抓紧喂点东西进去，估摸着最后心愿都完成不了。
摊主人鱼喂老伴儿的功夫，醒醒开始在这人鱼居住领域里探索。
直到算到时辰，快天黑了才回到邮轮上。
她离开之际，一道熟悉的人鱼身影恰好回到居住所，一人鱼一猫擦肩而过……
杨小语趴在甲板上一直盯着平静的海面，等到醒醒冒个头，赶紧将软梯扔了下去。
醒醒借着软梯爬了上来，杨小语忍不住道：“星星，你上哪儿去了？午饭都没赶得及回来吃，差点给剩下了，幸好阳阿姨看不得有剩菜剩饭，隔了一个小时，等消化差不多了，才硬塞完……”
醒醒：你话好多呀。
杨小语像是有读心术般，道：“你是不是嫌我话多了？”
醒醒：……没有呢。
“你就是！你变了，星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