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醒朝着小艺叹了口气，道：“我记得你儿时很喜欢浩浩。”
小艺浑身一僵，有些负气道：“他把您和阿姨每天气得茶饭不思，我才看不上那个混子。”
醒醒笑着没点破，而是加把助力，道：“这么说来，我和晓晓在你心里很重要？”
小艺扬起下颚，看向她的目光是崇拜，是憧憬，是仰望，也是敬慕。
这样的视线，醒醒并不陌生。
小艺点头，坚定道：“很重要，您和阿姨是我第二个家人。”
醒醒欣慰地颔首，“我和晓晓年纪大了，浩浩他不服管教，以后闯了祸，没我和晓晓收拾烂摊子，他该怎么办？我和晓晓只有这一个儿子，小艺，答应叔叔，以后照顾好他。”
儿子，咱只能帮到这儿了。
小艺垂眸，“慕叔，我……”
醒醒抬手制止：“不一定是妻子的身份照顾他，也可以是朋友，姐姐的身份。全当让我和晓晓在九泉之下能安息，好吗？”
小艺双眼通红，“您和阿姨一定能长命百岁的！”
她是能，柯晓晓就不一定了。
曲线虫与其说是进化，倒不如说是克隆，克隆出一个完整的生态体系，妄想取代现在的幸存者们。
变异虫前期只是皮表上的克隆，后面等到醒醒抓到活体，发现这些变异虫不仅能奔跑，有智慧，还能组织克隆对象的语言。
比如，克隆的是一个东北人，那这只变异虫被逮捕时就一口东北大碴子味。而且它们伪装成人的习性，混在幸存者里，通过肌肤接触，克隆下一个生命体。
最让人恐惧的是，它们生出人的感情，与人恋爱，生出人不人虫不虫的怪物来。
这种半变异的曲线虫，是人的形态，具备智慧，却呈现透明状，没有血液和人体内脏，靠着曲线虫维持身体基能。
半虫的怪物送到醒醒实验室的时候，她听到刺耳的尖叫声。
这种尖叫声极具穿透力，超越了人类正常分贝，差点让她刺穿她耳鼓。
半虫怪物发狠地瞪着她：“慕信——！你不得好死！！！”
醒醒难得好脾气道：“原来我名声都打入你们虫军内部了啊。”
半虫怪物一噎，就听醒醒又兴奋道：“我在你们那儿啥评价啊？说出来让我高兴高兴。”
“……”
醒醒身侧的学生无奈叹息，“教授，别玩了，开始吧。”
言罢，醒醒也换上精明的眼镜，对这只半虫怪物开始解剖。
等实验结束，她净手的功夫，在思考一个问题。
曲线虫对人类生存环境遭受伤害还不够深吗？为什么还有人能忍受这种怪物，和这种怪物接吻、生孩子的？
“听说是个精神病患者。”
“被他妈逼疯的，他妈望子成龙，结果用力过猛，成绩还没下来，就疯了。送去了精神病院，他妈后脚就跟着自杀了。”
“他妈叫什么来着？”
“哦，好像叫季小夏。”
醒醒：……
她好久没听到这个名字了，险些快遗忘了。
这疯子，祸害柯晓晓就算了，连后代也给祸害了。死，简直便宜她了。
那个与曲线虫“相爱”且生出怪物的精神病也被官方安乐死了。他们不想再看到怪物窃取人类基因。
是的。
曲线虫最终目的是窃取生命体基因，取代高级动物的人类，成为蓝星的主宰。
她以前猜测的曲线虫之间存在特殊通信技能完全成立，它们的确能通过气体传播讯息，是通过二氧化碳传播的。
醒醒用现有的科学手段并未发现这点，直到她再次深刻感受到系统存在，在实验中也看到了空气中那微薄、透明的细线，每个曲线虫体内都会冒出这条细线，风雨无阻，穿透实验室的厚墙，延伸至外面的空气中，朝世界各地伸展！
她集中注意力，将神识放在这一根根细微的，甚至差点察觉不到的透明细线上，发现上面都是陌生的符号……
它们不仅有通信手段，还有特殊交流符号！
醒醒惊觉这一发现后，抑制住狂跳的心脏，连假设报告都来不及写，与首领保持长达几个小时的通话，得到直接指令后，她将整栋实验大厦进行了改造。
是的，整栋。
以前的实验在曲线虫通信中，它们之所以不能造成本身威胁，是因为它们还在处在幼儿期，现在是发育期了，若再放任为之，将是人类的灭亡时代。
其他地方暂且先不论，实验大厦机密性必须保证，否则后期施展不开手脚。
她的那些实验成果，估计曲线虫成长后会效仿，到时候成不了我方利器。
醒醒捏了捏眉心，要给这个时代带来安稳，看来得更多研发出武器来。
至此，醒醒正式告别退休生活。
她早早送走柯父柯母，两人合眼的时候都是笑着的。
倒是柯父，在闭眼前说了些不招三四的话。
“我没想到你真的做到了。”
“我也没想到。”她一个女人，对另外一个女人爱护有加，嘘寒问暖，堪比三好丈夫。若她是局外人，都要给自己颁发个奥斯卡影后奖了。
柯父自戳眼球……哦不，是两只手离眼球很近，再比划了下她。
那意思是在说，我一直盯着你。
柯父：“我和她妈妈会一直盯着你，你要是胆敢对她和浩浩丁点不好，到了九泉之下我们也不会放过你。”
醒醒：……
快歇歇吧，还九泉呢，有没有地府都不一定呢。
醒醒没说破，安慰这个糟老头子，“嗯，我知道了爹。”
轮到柯晓晓的时候，死得就有些不明不白了。
她明明就对实验大厦和家里采取措施和应对方法，之后也是亲自接送柯晓晓，与之形影不离，还是让曲线虫钻了空子。
她是怎么发现不对劲的呢？
在她聊到学术词的时候，那张熟悉了几十年的脸，似乎在学习、试探，等到她说完，对方才开始回应。
察觉不对劲的时候，为时已晚，曲线虫已经全数侵占柯晓晓的躯壳，取代柯晓晓。
她“无意”划开柯晓晓胳膊，就看到曲线虫往外冒，甚至还步步向醒醒走近，嘴里吐着撒娇的语调，还有着悲腔，“哥哥，你怕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