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天就这样无功而返,之后接连又花了好多天,照样受挫而回。顾白发现,自己手头的这点银子竟然连偏僻城郊的铺子都租不下来。小丫头:“嫂嫂,实在不行,咱们就接受县官大人的好意,在人家后院卖茶呗!那老爷子和您的关系那么好,肯定不会收你银子!”
顾白却依旧不想要麻烦老爷子,只把这个当成是最后的退路。这一天她再去寻铺子的时候,心念一动,先去找了一趟宁公子商量商量。宁家在城里世代经商,在这些事情上必然要更加有经验一些。宁华池一听,说:“倒不是伙计们刻意针对你,而是这些日子,城里铺子的价格确实一夜之间涨得生猛。”
顾白:“这是为何?”
“有消息放出来,说是京城的大茶楼要来咱么这儿开分号了。”
宁华池道,“而且,要开十八家。”
“一口气开十八家?”
连顾白都忍不住咋舌。开连锁开个一家两家试试水也就罢了,可连试水的过程都没有,一上来就开十八家,这也实在太大手笔了!他们这里一个小小的县城,那里用得着十八家茶楼啊!人就这么点人,消费能力就这么些,开个一家两家就足以满意整个县城百姓的生活需求了。对方野心这么大,出手这么阔绰,最后恐怕会水土不服,惨淡收场。宁华池:“你就别替他们操心了,这京城来的大茶楼不缺银子,恐怕开十八家也只是先试试水,营造一番声势罢了。我差人打听过,这个‘德益楼’在京城已然有一番大名气了,做的都是达官贵人的生意。”
“他们为何选择在我们这种小县城做生意呢?它看中我们什么?”
顾白百思不得其解。总不能是看中这里的发展潜力吧。他们这样的小县城有千千万万个,距离京城也是山高水远,根本不起眼。“这个我就不清楚了。”
宁华池说,“不过,自从散了这个消息,城里的铺子都涨了价,每家都盼着自己能成为‘十八家’中的一家。”
顾白:“难怪,他们眼下卖不出去也不着急,都等着大茶楼来入驻呢。或许,我去看铺子的时候,他们也是无意卖给我,故意说高点价钱,其实是想多留点机会。”
“正是如此。”
顾白叹息。这种来势汹汹的大品牌,自己去与它竞争,根本就是螳臂当车。而它早不来,晚不来,偏偏挑在顾白打算开茶铺的时候来。眼下,她连个像样铺子都租不到,莫非真的只能开个小摊子凑合了?大概见到她愁眉不展,宁华池说:“小娘子别着急,我替你想想办法。”
*顾白道过一声谢谢就回家了。本以为宁公子只是随便说说而已,却不想,第二天,他就给她递了一个消息。“这是我家商号数月前刚刚盘下的铺子,还没有来得及开业,不如就转让给小娘子吧。”
顾白原本想要推脱,但宁华池却非说自家铺子多开一家少开一家不碍什么事儿,手头的几家分号本就让他有些管不过来了。最终顾白还是接受了宁华池的好意,只是银子方面,她坚持要按照市面价照给,如果宁公子不收,她就不租了。宁华池也知道她脾气有些倔,最终同意。于是,顾白的茶铺,就这么开了起来。*茶铺的装修非常低调,几乎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顾白夜晚自己画设计图,白日照样出摊,需要督工的时候就让小丫头和乌大娘帮自己顶一下摊子。忙活了半月下来,铺子终于装修完毕,她选了一个良辰吉日,开张了。开张那天,门口放了一串挂炮。噼里啪啦的声响过后,“小娘子茶铺”的牌匾就挂了上去。字是温纶帮她写的,好字配上一番好装裱,竟真让她的招牌显得像是百年老字号一般能镇得住场子。当初她就说过,自己如果开了茶铺子,就要把温纶的字当牌匾挂上去,让来来往往的人都可以看到。如今她也算是实践自己的诺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