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胤楠也是不敢靠太近保温箱,有些距离地木讷地看了又看整齐的一字排开的小车车里认不出是男是女的小宝宝。
“妈咪跟医生还有些收尾工作要处理一会,稍等,很快就能出来。”李西弗横扫整齐排开,长得一模一样的四张脸说道。
“那个,小缘,你和蕊在这等着沐沐和小埔,我和你爸跟着小儿医生,两边我们都不太放心,西弗,你跟着我们,里面有司徒小六和博文我也放心一些。”尹诺一不愧是见过大风大浪的,很快冷静下来,安排人手分工。
“好的,爸,您也照顾好我妈。”尹密缘连忙应着,视线也一直随着儿科医生们的背影远走。
“爸爸,听到了吗,有个女孩唉,哥哥们,有个女孩唉,好像跟着过去了解小宝宝们的情况,但是我也担心沐沐。”姜蕊有喜有忧,情绪复杂且高涨。
“嗯,乖,稍安勿躁,稍安勿躁,爸妈过去了,放心,等等沐沐出来确保无恙,我们就过去看小宝们,嗯?”姜蕊此刻的心情尹密缘比任何时候都要理解,越是这个时候,越是需要沉住气。
“嗯,我懂,我懂,我懂。”姜蕊像是在喃喃自语,又像是在回应尹密缘,视线却是在看向穆胤楠兄弟四人。
从穆沐的手术时间确定到现在,平日里话就不多的四只显得更沉默,四小只不言语,大人们都感受得到他们发自心底的紧张和担心。
这种情况下,姜蕊有心安慰,话到嘴边却无从开口,只能尽量掩饰心中不安,默默地从旁关注四小只的状态。
“宽心,他们有自己的方式安顿好自己的情绪,嗯?”只需要一个眼神,尹密缘便知姜蕊心事。
姜蕊点点头,表示她也相信四小只的情绪管理能力。
走廊上大小六人,却安静得仿佛能听见彼此的心跳,不知道又过了多久,手术室的门终于打开,李埔文和几个医护推着特定的豪华病床出来,穆沐面色苍白得没有一丝血色,但是看得出来吸呼均匀,气息不稳。
尽管穆沐脸上血色全无,不用医生开口,尹密缘和姜蕊悬着的心也瞬间放下大半。
“李叔叔——”四小只第一时间围了上来。
“放心,过程还算顺利,麻药作用和失血加疲劳,没这么快醒,先回病房,嗯?”李博文看着无法再掩饰的八只眼睛,他们明明身高比自己矮了在半截,李博文却没有办法把他们当成小孩一样哄着,回以了肯定的眼神。
“辛苦博文!辛苦大家!小埔呢?”尹密缘发现了不对劲,尹殷埔没有陪在穆沐身边一起出来。
这很不正常!
“对哦,爹地呢。”四小只听到过程顺利,心宽大半,开始关注大环境的变化。
老父亲最近是从来都不愿意离老婆远一毫米的,现在人不见踪影了?
怪事!
“呃,他——晕倒了,司徒和几位同仁正收拾他。”李博文还戴着手术帽和严实的口罩,也难掩他眼里的笑意。
李博文劝过尹殷埔,建议他手术室外等待,偏不!
尹殷埔不是第一次经历生死,在医生给穆沐关腹时突然就直直的倒地上了,吓得原本节奏整齐的医护团队差点乱成一团,好在,能进穆沐手术室的医护都是国际上顶尖的人物,个个训练有素,见多识广,应对起突发状况也同样利索。
“啥?——我爹这是怕血不成?”兄弟四人闻言惊了一地,看起来强壮又强大的老父亲这么弱吗。
尹密缘听后被岁月善待的俊脸神色微动,有种过来人的淡定,反观姜蕊,同样被上帝特别厚爱的脸上有着耐人寻味的微笑。
当年她生尹殷埔时,向来泰山崩于前面不改色的尹密缘也是当众出丑晕倒在产房,最后让本来就忙得人仰马翻的产房医护更添乱。
尹密缘心里比谁都清楚,尹殷埔晕倒并非晕血,而是高度紧张过后再放松,导致的气血倒逆的一过性晕厥。
姜蕊心里也有些数,她跟尹密缘一样不担心尹殷埔的壮况,反倒是更担心病床上看起来半点血色也没有的穆沐。
当年她生尹殷埔就像是丢了半条命一样,养了好久才感到自己正常活过来,穆沐现在是一下子生了四个,失血量和体循环压力都不容小觑。
因为让自己有能力更好地协助穆沐的需要,从知道穆沐怀孕后姜蕊也看了很多关于多胞胎的教科书和论文,恶补了不少产妇科的医学知识,关于多胎,风险大的不仅是孕期,哪怕是孩子安全生出来了,母亲依然有更高于常人数倍的风险。
尹密缘和姜蕊,穆胤楠兄弟四人都随着李博文和医护团队一起随着穆沐的病床一起回了病房,仿佛没有人记得后面还有一位急晕的尹殷埔正在手术室。
司徒亦的助手推着另一张移动病床出来时,刚刚略显人多的手术室门口已经空无一人。
“兄弟,你失宠了,你老婆都比你受关注,你也有今天啊,哈哈……”司徒亦有些兴灾乐祸看着移动病床上双目紧闭的尹殷埔调笑道。
然,回应他的,是寂静的空气。
不愧是尹殷埔的发小,司徒亦深知尹殷埔心思,也直接把晕倒的尹殷埔推回了穆沐的病房,依他判断,尹殷埔很快就能醒。
而他醒来的第一件事情,便是要看到穆沐,一秒都不会愿意等的。
“爹地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弱了。”穆胤楷看了一眼被推进门的老父亲,有些不解。
难道是怕血不成?
“……“在场的人闻言,面面相觑。
尹密缘自然是最清楚不过的,他就是过来人。
当年陪产,他就很没面子地也晕倒在产房让人抬了出来。
但这事,他怎么跟孙子们解释呢?
怕是没有比沉默更适合的吧。
没有得到回应,室内恢复了沉静,所有人都默契地不再言话,给床上的两人安静的空间休息。
这段时间辛苦的不止是穆沐,尹殷埔并没有更轻松。
可以说,做为过度紧张的当事人,尹殷埔的压力,怕是没有谁比他自己更懂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