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到了八月末,冈萨雷斯一家开始为艾利西娅去霍格沃兹上学的事情准备起来了。
诸事皆宜。伊芙最棒的钢琴学生参加比赛拿了大奖,弗朗西斯科的书店业绩再创新高,“格朗德”小装后文艺又厚重,除了……
有艾利西娅这样一位临时学生的悲催弗兰克。
“wingardiumleviosa、wingardiumleviosa、wingardiumleviosa……”艾利西娅面无表情,机械地挥舞魔杖,
“……放弃吧ali,开学前我们开心点……”栗发青年扶额。
“如果我在霍格沃兹的课堂上依旧学不会这个咒语,”艾利西娅麻木地看向弗兰克,“我就退学!”
“你这种情况我从未见过,”弗兰克已经知道了她没有出现过魔力暴动,这没什么稀奇的。稀奇的是魔力再微弱的小巫师面对这样一个简单的咒语也不至于练了一个多月还……还这个德性,“不用怀疑,你肯定有魔力。我想不是魔力方面的问题。”
艾利西娅长呼一口气一屁股坐到地上,委屈地看着弗兰克:“你可以帮我用一个缩小咒吗?我大概会带很多书。”
“当然可以,不过到校后你得自己找人恢复大小了。”弗兰克安慰似的开口:“不要对自己这么没信心嘛。说不定其他科目你很擅长呢?比如魔药?”
艾利西娅这一个月当着弗兰克的面看完了魔药教材以及两本自己买回来的魔药书籍——《魔药材料与药性大全》《初阶魔药理论》。
“千万别,”艾利西娅有气无力地说,金发耷拉着可见一点点黑,看都不看弗兰克,“我当故事书看的。再说魔药不是看得多就学得好,对动手能力要求很高,以及魔力控制。”而我连自己魔力的影子都看不到,艾利西娅恨恨地想。
“至少你理解很到位。”弗兰克不想再用类似的话题打击小姑娘,“你想带的书都是麻瓜的文史哲一类吧?”
“嗯。”艾利西娅怏怏不乐地把玩自己的魔杖。
“拉文克劳要不要考虑一下?”
“才不。拉文克劳都是学霸,我去会抑郁的。”小姑娘声音闷闷的,明显的兴致不高。
“别这么不开心嘛,霍格沃兹的教授们会有办法,”虽然他也不确定,“九月一号冈萨雷斯先生去送你吗?”
“嗯,爸爸妈妈开车送我到车站。你来吗?”
“不了吧。还是不要让他们知道我是巫师比较好。”
“你觉得斯内普怎么样?”艾利西娅突兀的提问让弗兰克懵了几秒。
“……年轻有为的魔药大师。”弗兰克低着头。
“你上过他的魔药课对吧?”
“当然。绝对令人印象深刻,”像想起来什么似的,弗兰克紧张地看着艾利西娅,“你可别告诉我你想去格兰芬多——你的接引人绝对会活煮了你!”
不怪弗兰克会担心这个,谁让她一直不说自己想去哪个学院。
“知道知道,”艾利西娅摆摆手,随即无奈地笑笑,“事实上只要我不去斯莱特林,这梁子就已经结下了。”
可她明明跟纯血半毛钱关系都没有啊!她们家没人是巫师啊!
弗兰克歪歪头想说点什么,最终却选择闭嘴。
九月一号很快就到了。冈萨雷斯夫妇送艾利西娅进站台后便没有再前进。艾利西娅远远地和他们挥手告别,只提了一个旅行箱。
九又四分之三站台十分好找,艾利西娅毫不犹豫地穿墙而入。她特地来得早,因此站台上的学生和家长并不多,车厢大多是空的。
她随便找了一个没人的车厢钻进去。行李安排妥帖后,从随身的包里掏出速写本和铅笔。冈萨雷斯先生是全才,虽然不至于门门精通,不过凡是他会的多少都拿得出手,比如音乐、烹饪、写作,比如绘画。
可惜艾利西娅除了在钢琴上能为伊芙争点气,其他方面远不比她才华横溢的父亲。
离霍格沃兹特快开动还有不短的时间,艾利西娅东张西望地打量过车厢呆板无趣的环境后,低头从速写本中抽出夹在其中的一张照片。清俊的青年人,赫然是弗兰克。
一个学期见不到他。艾利西娅喃喃,又安慰自己——至少他是巫师,他们会有共同话题的,下次见面不如讲讲霍格沃兹趣闻?
“这个位子有人吗?”
艾利西娅闻声抬头,看清来人的红头发后淡漠地摇了摇头。
韦斯莱家的?艾利西娅懒得细想,低头在速写本上勾勒弗兰克的轮廓。
“呃,你好?”红头发的少年明显不希望打个招呼就冷场,“我叫查理韦斯莱,今年三年级,你可以叫我查理。请问……?”
“艾利西娅冈萨雷斯,新生。”艾利西娅头也不抬地回答,她不喜欢过多的交际。与人打交道是很累的一件事,更何况与一个格兰芬多。
“新生啊……真令人怀念。艾利西娅想去哪个学院?”查理并没有注意到艾利西娅浅浅的皱眉——她似乎没有同他互换教名的打算?算了——
“那得看分院帽的意思。”她依旧头也不抬做自己的事。
“你——你居然提前知道了分院帽?”查理不禁暗暗埋怨起艾利西娅的兄弟姐妹,他们坏了规矩!
“嗯。”艾利西娅希望这个人能稍微有眼色的安静一点。
“既然你已经知道了分院帽,那你肯定知道格兰芬多是最好的学院!”红头发少年一脸骄傲。
艾利西娅明明快被他烦死了,却突然玩心大起。
“我听说格兰芬多英勇,正义,重视朋友,”她终于抬头,平静的茶色双眸注视着查理,后者在一个又一个褒义词中笑得越发灿烂,就差小鸡啄米似的表示同意了,“可是——做事不经大脑,缺乏审时度势的能力。”
查理一下被噎得说不出话来,想反驳却先红了脸。
艾利西娅内心欣赏地点点头,和他的发色很相称。
“那也比阴险的斯莱特林强,”男孩不服气地嘀咕,很显然他不想继续这个话题,也没有听出艾利西娅的言外之意。
“你家人曾在霍格沃兹读书吗?比尔五年级了,他是格兰芬多的级长。我还有四个弟弟一个妹妹,他们都会来霍格沃兹。”查理从艾利西娅知道分院帽推出他们家一定有巫师,顺便炫耀了下自己优秀的哥哥。
“不,我父母都是麻瓜。我的接引人向我简单介绍了霍格沃兹的一些事情。”艾利西娅合上了速写本,很想捉弄一下这位红头发实心眼儿的韦斯莱。
“你的接引人?是霍格沃兹的哪位教授?”
“斯内普教授。”
果然,查理堪称石化的表情取悦了她。
“怎么可能!”男孩一脸不可置信。艾利西娅知道他在意外什么,又是乱七八糟的血统问题,她更希望看到经典的韦斯莱式的“斯莱特林的一千种怼法”。
她已经打算好好欣赏格兰芬多世家的学院歧视,甚至做好了迎接查理嫌恶的眼神和扬长而去背影的准备。
然而查理的反应很令她意外。
“呃,抱歉,我无意冒犯,”在查理眼里小姑娘始终一脸不可侵犯的冷漠,这一点倒十分斯莱特林……但她根本不会去斯莱特林!“我是说,如果你对格兰芬多的评价来自斯内普……我……十分惊讶。”十分惊讶斯内普居然还施舍给了他们几个好词。
“没事。”艾利西娅感到无趣,但又自然而然地不再轻视这个小男孩。她感慨看来韦斯莱家的教育也不至于那么偏激。
“但是出于善意的提醒……艾利西娅,你可能势必要得罪你的接引人了。”
嗯,有脑子,格兰芬多加分!艾利西娅心不在焉。
“不过……你们家真的没有除你以外的巫师吗?”查理小心翼翼地问,他始终不能相信斯莱特林院长会去接引一个麻种巫师。
“据我所知没有。”
“那你有想去的学院吗?”红发男孩很有眼色地没有再推荐他的格兰芬多。
“唔……赫奇帕奇怎么样?”
查理内心纠结了一下——究竟要怎么告诉这个小姑娘他都能看出她不适合赫奇帕奇。
两人的谈话最终以艾利西娅的假寐收场。她不讨厌查理,但她真的只想安安静静地结束自己的开学旅程。
抵达霍格沃兹前查理好心地叫醒了艾利西娅。艾利西娅迷迷糊糊清醒过来的样子逗笑了他——对嘛,这才像个十一岁的小姑娘。
一边埋怨自己怎么真的睡着了,一边快速收起速写本,并在查理绅士的避嫌下换上了巫师长袍。可能是因为人多嘈杂,也可能是因为之前睡眠不足,艾利西娅在拥挤的小巫师中又开始犯困。查理好笑地提醒她注意脚下,在确定艾利西娅平安坐上小船后才离开。
湖上的冷风让艾利西娅清醒了一些。她忙拍拍自己的脸,掏出随身的小镜子简单整理仪容,这才打量起同船的其他两个人——没错,他们这艘小船只有一个男孩两个女孩。陌生女孩显得尤其怕生羞涩,而那个男孩看她的器官已经快换成鼻孔了。
“你这样的人也只能去赫奇帕奇!”男孩不客气地开口。
艾利西娅错过了他们之前的对话,但显然那一部分不会令人愉快。
“我妈妈是拉文克劳!我也会是!”小女孩都快哭出来了却还在争辩。
“可你爸爸是麻瓜!”还是那个男孩,恶意地做着鬼脸,“肮脏无能的麻瓜!”
艾利西娅仔细观察这个出言不逊的小巫师。黑色的头发和漂亮的蓝眼睛,可惜是一副惹人烦的表情,不然会是个俊俏的小少年。
小女孩已经在哭了,上气不接下气地打着嗝。艾利西娅实在不想多管闲事,但显然不知教养为何物的纯血男孩已将矛头对准了她。
“你,”真正的鼻孔朝天,艾利西娅再一次为这幅好皮囊扼腕,“就是你。你姓什么?”
艾利西娅没有理他。
“不懂礼貌的下等人!我在跟你说话!”蓝眼睛冲艾利西娅大喊。她真郁闷自己现在漂浮咒都用不出来,否则她不介意身体力行地告诉他什么叫“不懂礼貌”。
“抱歉。我家教严,不让我同只知道大喊大叫的傻瓜交流。”
蓝眼睛看起来气得不轻:“你一定是跟她一样低贱的混血!”八壹中文網
“再次抱歉。我的确是英西混血,却并不低贱。”
“你……”蓝眼睛翻着白眼想着到底哪个高贵的纯血家族有英西混血,然后他激动的大叫:“泥巴种!你是泥巴种!我清楚所有纯血的底细!别想蒙骗我!”
“如果,”艾利西娅冷冷地盯着他,嘴角掀起一个恶意的微笑,“你对礼仪和贵族仪态的记忆也能这么出众,一定会比现在这幅小丑嘴脸好看很多。”
蓝眼睛大吼了一声泥巴种,以至于最前头的海格回头喊了一句“安静”。
“我要和你决斗,泥巴种,”小男孩恶狠狠地凑近艾利西娅,压低声音:“我会让你知道得罪我奥斯顿卡罗的下场。”
卡罗?艾利西娅对这个姓氏没有什么特别的印象。她镇定地移开视线,无视奥斯顿的挑衅。
你让一个漂浮咒都使不出来的麻种小巫师去和有家族传承还特别拥护纯血论的食死徒预备役决斗?她还想活到毕业。
艾利西娅垂下眼皮,这个类似顺从的姿态稍稍平息了奥斯顿的怒火,但他依旧嚣张:“我等着你的分院结果,泥巴种。”说完这句,他终于安安静静地坐回自己的位子,不再搭理艾利西娅。
正为自己之前孩子气的较劲感到好笑,艾利西娅察觉有人拉了拉她的右手。偏头看去,正是哭得眼睛红红的小姑娘,无声地用唇语冲她说“谢谢”。
艾利西娅有些摸不着头脑——她无意帮她,只是受到冒犯的自卫而已。但她仍冲小姑娘点点头,安抚地拍了拍她的手。
待她再看向船头时,灯火辉煌的霍格沃兹已经近在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