阜宁月的惊诧并没有错,因为她爹娘在她惊恐的问题中,理所当然地点了点头。
“是啊!那不是你朋友带来的礼物吗?”
“……”
阜宁月看了眼两人的神情,又看了看旁边架好的烧烤架子,双唇颤动,僵硬地转回头来,盯着自己的父母。
“你们……你们……你们……你们居然吃……”
此时,她的内心已经震惊得完全没有语言了,内心有很多话,可却一个字都问不出来。
极恶世界里,这种事很常见,但大多数发生在暗地里。
记忆里,自己的父母虽是有些奇怪,但从未触及过这么残忍血腥,不讲人伦的事情。
这给了她重重的一击,让她整个人都灰暗下来,脑中嗡鸣,浑身发软,差点站立不住。
阜大怀和陈二娘并没有感觉到她的绝望情绪,开始商量起来。
阜大怀:“那么瘦,也不知道烤了好不好吃。”
“可不就是吗?”陈二娘咂嘴,双眼发光。“这般瘦,也不知道烤出来会不会太柴?”
“那便只能多刷点油,味道做重一点。”
阜大怀将自己的手从背后拿出来,寒光一闪,一把菜刀哐当一声落在地上,俨然是方才害怕危险,拿来防身的。
这一声着实是吓到阜宁月了,她像是被烫着脚一样往后退了一大步,手里的长刀也举了起来,严厉道:“说,你们是什么时候开始这样的?”
阜大怀和陈二娘两脸懵逼。“大月,你干什么呢?”
阜宁月双目一瞪,刀尖指着面前的两人,俏丽无双的脸上一片冰霜。
“快回答我,我跟你们说,坦白从宽,抗拒从严,要是你们不老实,就别怪我……怪我……辣手摧花!”
阜大怀和陈二娘对视一眼,还是不明白阜宁月到底想干什么,但顾及到女儿手上的刀,两人迟疑一下,还是齐齐举手作投降状。
这次是陈二娘开口:“大月,你到底怎么了?”
阜宁月横眉冷对。“你们还装糊涂,都吃上……那啥了,还一脸无辜给谁看。”
“我可告诉你们,这种事我接受不了,你们给我老实交代,吃了几回?”
阜大怀和陈二娘第三次对视,随即恍然。“哦,你以为我们是烤来自己吃呀?嗨!大月,你放心吧!一回也没有,我们可不愿意吃这个。”
阜大怀摆手,一脸嫌弃。
陈二娘的捧哏立刻跟上。“是的呀!我们从来都没有吃过,大月你放心吧!”
“真的?”阜宁月狐疑。
“嗯。”两人齐齐点头,满脸真诚。“没吃过的。”
“呼!”阜宁月顿时放松下来,长刀也第一时间垂在了地上。“那我就放心了!”
阜大怀见状,也是呵呵一笑,补充了一句:“那玩意儿谁要吃,酸不拉叽的。”
“是啊!酸的,不爱吃。”陈二娘跟着附和。
哦,原来是这样!
阜宁月点头,随即猛地僵住,恐惧再次从心底涌出来。“嗯?酸的?”
“哦!!!”阜大怀和陈二娘一愣,随口道:“是啊!我们听别人说的。”
阜宁月正式松了一口气,又反应过来。“不对,既然不吃,你们弄这些东西干什么?”
她一边说话,一边指着旁边那一堆做烤肉的材料。
“当然是拿出去卖呀!”这次是陈二娘抢话道,原本魅惑的双眼此时眯成了一条缝,十分财迷。“大月,你不知道,这东西卖出去虽是便宜,但却挡不住穷苦人家多,很是一笔能做的买卖。”
阜宁月心里发寒,脸色飞快的白了。“爹娘,这种生意盯的人多,你们还是不要贸然去做了,容易引来祸事。”
“另外,那个孩子不是什么礼物,他是我…”阜宁月的眼眸一转,换了个说法。“是我刚买下来的,替我打扫院子。”
“买?”陈二娘瞪大眼睛,一脸肉疼。“花了多少钱?”
阜宁月想也没想地回答:“一个包子。”
“一个包子?”阜大怀摸着胡子一脸欣慰。“不错,是块做生意的料。”
“是啊!大月是做生意的料。”陈二娘拿着菜刀,犹豫一下,还是说:“大月,咱们家历来不养家仆。既然你不打算成亲,这架子都搭起来了,便将那屋里的两个人索性一起宰了罢!”
绿色的光线在阜宁月的视线里晃来晃去,晃得她心头发慌,连忙一把抢过菜刀。
“宰什么宰,要宰就先宰了我。”阜宁月竖着眉毛扫视眼前的两人。“胡闹够了没,还不快回去睡觉!”
“哦!好,一会儿就去睡。”中年夫妻同时应声,异常乖巧。
“那你们还不走?”阜宁月狐疑。
两人对视一眼,齐齐笑道:“我们收拾好这里就走了。”
“那就交给你们了!”阜宁月略有迟疑,但两人的神情实在真诚,她也就稍微放下了点心来。
待她回房,吱嘎一声关上门,门外的两人对视一眼,肩膀塌下来。
阜大怀:“哎!女儿大了,真的要嫁人了。”
陈二娘:“是啊!今年都十八了,也该嫁人了。”
“那明日便让那小伙子上门来提亲。”阜大怀摸着下巴,双眼皮褶皱里全是精光。“我是他岳父,喝他一壶望月搂的酒不算过分吧!”
陈二娘一听,沉吟片刻。“那我就要芙蓉纺的一匹真丝锦缎料子,亦是可以的。”
这两个地方分别是林城之中,男人和女人都向往的富贵之地,酒和布料的价格都十分昂贵。
一般有钱的家庭根本买不起,阜家自然就在其中。
“这……”阜大怀迟疑。“有酒没菜,滋味少一半,要不,就来几个望月搂的招牌菜?”
陈二娘一本正经。“嗯,你说的有道理,那我便再添一件首饰吧!”
两个人说是要收拾东西,商量了半晌也没见动弹,最终,只留下这一地狼藉。
而另一间屋子里的一大一小,正安静地在床上睡觉。
待外面都清净下来后,莫司尘睁开了眼睛,一丝笑意从他眼底划过,唇角也控制不住的上扬,心情颇好。
随即,他看了一眼缩在自己脚边的小男孩,语气柔和了不少。
“睡吧!”
男孩的身子僵了僵,将手中不知从哪儿弄来的小木条收进袖笼中,心情忐忑地闭上眼睛睡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