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沐阳抬头看过来，双眼冒着火星，愤声道：“阜宁月，你干什么？”
“额……”阜宁月眼神飘忽，收回了手。“没事，手滑，你…继续。”
“哼！”
李沐阳冷哼一声，再次举起拳头朝地上的莫司尘打去。
啪！！
那只纤细的手再次伸出，接住了李沐阳的第二拳。
“……”
顿时，在场的人都愣住了。
阜宁月：“……我真的是手滑！”
莫司尘轻笑一声，默默爬起身，躲到阜宁月的身后，看似寻求保护，但双手却护在面前人的两侧。
而李沐阳则是控制不住的指着阜宁月大吼。“阜宁月，你给我等着，我不会让你好过！”
阜宁月看着李沐阳那扭曲的面孔，明明应该让她觉得难办的事情，但她却只是扬了扬眉，神情变得漫不经心。
她伸手掏了掏耳朵，轻飘飘地道：“哦！”
“你！”李沐阳脸颊顿时涨得通红，双目圆瞪，嘴巴蠕动半天，最终扑的一声吐出了一口鲜血，晕了过去。
顿时，几个跟班冲上来将他接住，口中急呼：“李公子！！李公子！”
在一片嘈杂声中，阜宁月带着莫司尘走出了学堂。
早在冲突开始的时候，夫子就已经溜了，当场放了假，这也是个坏家伙，学生打架了他跑得最快。
这是常规操作，没什么值得惊讶和愤慨的。
在这理所当然的情绪中，阜宁月的心中怅然若失，总是有种一切不该这样子的感觉呀！
“咳咳……”
几声轻咳唤回了阜宁月的神志，她侧头看向身边的人，仔细打量对方，不太确定地说：“为什么我觉得你越来越眼熟？我们以前见过吗？”
莫司尘的眸光闪动一下，说：“没见过。”
“真的？”阜宁月有些不信。
她从那双灰色眸子里看见了非常明显的情绪波动，有欣喜，有深沉，还有一丝无奈，明明包含了很多话，但他最终还是只说了两个字。
“真的。”
而那眼中的情绪也在那一瞬间收拾得干干净净。
阜宁月的神色越发狐疑起来。
“呵呵！”
俊朗的男人轻笑一声，伸手在阜宁月的头顶上揉了一下，顿时，他的眼睛一亮，想要再揉一下，却不防被一只纤细的手一把抓住了他的手。
低头一看，是一双黑葡萄一般的眼眸。
阜宁月满脸羞红，杏眼中覆上一层水光，俏丽绝美的脸上满是气恼。
“你干什么？”
莫司尘一愣，随即反应过来，神情一阵失落。
“对不住，阜姑娘，是莫某太过孟浪。”说罢，他便要走，但身后传来的拉力却让他停住了脚步。“姑娘还有何事？”
阜宁月抓着莫司尘手不放，在对方疑惑的视线中，缓缓道：“你受伤了，我带你去看大夫。”
莫司尘眼里闪过一丝笑意，嘴角勾起。“好。”
路上，阜宁月慢悠悠地欣赏着周围的建筑，古色古香，但大部分都选择了黑色。
这是极恶世界，黑色便被认定为最尊贵的颜色，人们认为黑色能给自己带来好运。
片刻，两人来到药铺，请了大夫看伤。
老大夫将人拉进里间检查，阜宁月待在外面，百无聊赖便盯着眼前的药柜看。
看得久了，她的眉头皱了起来，这些药材……
仅仅是扫一眼名字，她就大概明白了这药的用法，能治疗的病症，还有一溜的药方子在脑海中浮现。
为什么她会这么熟悉呢？
还没想明白这个问题，里间的布帘子掀开，老大夫皱着眉出来，先在阜宁月的脸上扫了一眼，随后神色十分凝重。“姑娘，那少年郎的伤势很深，五脏皆伤，恐怕不好治。”
阜宁月眼波流转，盯着老大夫问：“多少钱？”
老大夫摸了一把胡子，沉吟片刻，肃声道：“姑娘先留下一百两银子，然后再看看治疗效果吧！”
“一百两？”阜宁月惊叫，脸上立刻挂上为难的神情。“可是，我没有这么多钱。”
“哎！！”老大夫叹了口气。“老夫也不想为难姑娘，但我这药铺亦是小本生意，若是姑娘确实困难，我倒是认识几个中人，可以给姑娘介绍点活计。”
“呀！真的吗？”阜宁月眼睛一亮，像是看见了救赎一般盯着老大夫。“都是些什么活计？能挣多少？”
老大夫沉吟一声，认真回答。“都是些辛苦钱。”
“是啊！好辛苦。”阜宁月接话，语气逐渐冰冷。“这世上，能让一个未出阁的年轻姑娘做的活计是什么？跑堂？还是穿得花红柳绿给大老爷们唱小曲，喝小酒？”
想法被拆穿，老大夫脸上的正气唰地隐没，邪气一下就冒了出来。
“小姑娘，我也是一片好心，要不是看你还有几分姿色，便只能去卖血卖心了。”
前面说过这是极恶世界，拥有恶念的人，便喜欢做一些祭祀法阵之类的东西。
这种东西，最需要的便是人，人的五脏六腑，皮肉骨血都是那些人想要的东西。
便造就了一个恐怖的行业，贩卖人口。
这行业里的人不需要去偷去抢，他们有的是办法让一个人卖掉自身，而这老大夫，便是其中一环。
所以，这是极恶世界，不能有一丝一毫的善心。
当人有了善心，便会被人所利用，一步一步地将人诱进牢笼里，连同自身所有的一切，利用得干干净净。
“哼！！”阜宁月丝毫不怵。“老头，你是不是拿我当傻子呢？别说一百两，一千两我都有。买你的命够不够啊？”
说罢，她一巴掌拍在台面上，台面颤抖一下，将上面的一些药材抖落在地上，滚了好几圈，滚到了老大夫的脚边。
老大夫的脸色一僵，盯着阜宁月的手掌评估一番，梗着脖子道：“你敢动我一下试试？”
“哼哼！”阜宁月哼笑。“那我便试试？”
她随手拿过台面上小秤，竖着将秤杆直直地插进了实木的台面中，可见她的力气之大。
见此，老大夫脸色一下就白了，扑通一声跪在地上，抬手扇了自己一巴掌，一边脸瞬间就红了。“怪我有眼不识泰山，姑娘千万不要放在心上，我该死！我罪该万死！”
他一边道歉，一边继续扇自己的巴掌，两边的老脸很快就红肿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