雁北云婷看向夙,见他嘴里叼着狗尾巴草,一副吊儿郎当的模样,心想他是如何入了周天送的眼。
或许,有什么过人之处?
“我也没想到会有老虎从旁边冲出来,还撞翻马匹!”雁北云婷想起当时的场景,就有点奇怪。
“咱就是说有没有这么一种可能,福兮祸兮……”夙说道。
“这话是什么意思?”夜摸不着头脑,“主子躺这么多天了也不醒,这还能有福字一说?”
“你想啊!国师观测天象,不是弄出了一个什么萤惑守心吗?要是主子尚且无事,免不了会被皇上迁怒,还不知道会治个什么罪名!现在好了,主子昏迷不醒,他就是想治罪,也不能!”
夙的话不是没有道理,可是又不全对,雁北云婷想起之前在宫中看到的一幕,面色都暗淡了几分。
最是无情帝皇家,周天送是皇上最不受宠的皇子,皇上病入膏肓,什么都想得出来,也有可能会听信奸臣之言,祸于他。
想到这里,却有人冲进来报消息,“不好了!不好了!皇上要抄文丞相的家,还列举了文丞相贪污爱贿的证据!如今文丞相百口莫辩,衙门却带了人要去处斩呢!”
“什么?”
夜的脸色顿时变了,文睿公子可是主子的至交好友,如今文丞相家发生剧变,这可不得了了。
“皇上为何要抄文丞相的家?文丞相一直清正廉洁,我不相信他会做贪污受贿一事!”雁北云婷说道。
为什么要抄家,这个还得从之前的事情说起。
宫中,皇后被人从法场截走的消息传了个遍,皇上听之,自然大怒,动气不可避免。
这就导致他经过雁北云婷的调理,病情有所好转,可是气急攻心,便到病入膏肓的程度了。
“萤惑守心,萤惑守心……究竟谁是灾害!”
萤惑,即火星,在世代观测天象的国师们看来,萤惑是灾害之星,代表着帝皇的紫微星周围存在着灾害之星。
雁北云婷从来是不信这些的,只皇上信鬼神之怪力和这些不切实际的东西,劝道:
“皇,您可要振作,万万不可思虑过度,暗自伤神!”
皇上未语,反倒是把王公公叫近身侧,又命人将国师座下的大弟子叫了上来。
那人见了皇上,三叩九拜,“皇上万万岁!”
“你说,萤惑守心何解?”
“回……回皇上的话,萤惑守心唯有圣贤之心可解!”
“嗯?圣贤之心?”
皇上的声音威严了些,常道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他既使在病中,也不是任人宰割的主。
那人以为他不满意所听到的答案,便颤颤巍巍地回道:“还……还有另一个办法,就是……就是把灾祸移至权高的大臣身上!”
“大胆!”
“皇上,这是最快、最有效的一种方法了,若……若是要圣贤之心,皇……皇上可……可……”可没有!
“乱臣贼子,妖言惑众!居然胆大包天,挑唉君臣之心,其心可诛!来人,把他带下去,砍头!”
“皇上!不要啊!”
于是乎,国师座下的冤种大弟子就被人拖了下去,哀嚎声响彻周围,声音久久不去。
雁北云婷自问自己心狠手辣,没想到在皇上面前,她还是逊色了几分。
一言不合就把人拉下去砍头,这种昏君,怎么能当皇上?
正想着,便听到皇上将御林军首领唤了进来。
雁北云婷知这是机密之事,便不能留在此地,借口要去拿药。
她收拾桌子的药膳出去,与进来的御林军首领擦肩而过。
看见雁北云婷,周一目光一凝,脚步未停。
“皇上找臣来,是所谓何事?”
“朕要你协助刑部,将皇后以及截走皇后的罪犯抓拿归案!并且,找出罪证来,治文丞相的罪!”
“文丞相?皇上,处置权重大臣,须得有所依据!文丞相清正廉洁,不可能做不义之事!”
“你什么时候像个女人一样磨磨唧唧的了?朕要你去,你便去!没有罪证,就造出来!听到了吗?”
“若是旁人便罢了,可文丞相在朝中的人脉极广,皇上想动他,稍有不慎,就会让朝廷上的大臣对皇上不满!”
“周一,我给你这个机会,是看中你的能力,秋猎守卫不严一事,我可没有治你的罪!”
周一低头,在心中思索了几种情况,“请皇上三思!”
“朕说他有罪,他便是有罪,朕不会以理服众,你看着办吧!”皇上扶额,“王公公,快扶朕躺下!”
“皇上可要小心身子骨,这关节眼上,还不知道有多少人盯着您呢!”王公公看热闹不嫌事大。
周一看着他,目光阴森。
果不其然,听了王公公的话,皇上动摇的意念坚定了。
皇上:“你尽管去做,若是有人阻挠,便说是朕的口令!”
“是!”
临走前,王公公被周一的眼刀子捅了一下。
而朱皇妃唯恐天下不乱!
死了一个白芷,又死了一个张贵妃,现在皇后又被曝出丑闻,看来,皇宫是要变天了。
“听闻,皇上已拟了圣旨,想传位给三皇子。”
墨赢之冠帽竖发,身资挺立,他的面前是金饰华服的朱贵妃。
朱贵妃听到这个消息,其实并不吃惊,可她还是激动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头上的步摇乱晃。
朱贵妃冷哼了一声,道:“我就知道他不会立我儿为皇,不过是国师当年妖言惑众,说送儿是帝心转世,就引得他的猜忌,这些年都不待见我们母子俩!”
墨赢之听着,没出声。
果然,朱贵妃的嘴巴不停地说:“他年少时造孽,费尽心思手段夺位,到老了就担心遭报应了!早知现在,何必当初!”
“皇上怕被寻仇吗?”
“当然怕了!墨,你不知道,他睡觉的时候,枕头底下还会放把匕首!每年都给鸡鸣寺一大笔香火钱,想了去罪孽!哈哈哈,我怎么会看上他这个没良心的!”
朱贵妃说着,笑出了眼泪,但是,很快,她便停住了,“废太子已入狱,如今和大皇子勾结逃走,他立个病秧子也不立我家送儿!”
“或许是因为三皇子的病好了,皇上才考虑他继位,而他身后还有太后和将军府,就连雁北国公府的嫡小姐也是他的未婚妻!”墨赢之态度卑谦地站在一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