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公公哭爹喊娘,闹得皇上整个寝宫尽是他凄厉的回声。
皇上没死,也被他哭死了!
“吵什么吵!”皇上一口老血吐了出来,吐到地上去,红得发黑。
先前秋日狩猎便有御医说他是中毒了,但他自诩宫中珍稀药材多矣,又有良医在侧,不足为惧便不加以重视,不料现下却落到了无药可医的地步。
果真是天要他亡吗?
“父皇,您听儿臣解释!儿臣对您绝没有异心,是他们……他们编织谎言骗您!”大皇子一把推开雁北云婷,跪着上前了几步,对皇上说。
“作案工具还在这里,大皇子,未免太不把我放在眼里!”
雁北云婷弯腰捡起地上的匕首,交给皇上,让他过目。
皇上目不转睛地看着那把匕首,上面明晃晃的刀尖将他的眼睛刺痛,他闭了闭眼,只觉得嘲讽。
“朕是老了,可朕的眼睛没有瞎!朕一次一次地纵容你们无理取闹,如今,你们敢坐到朕头上了!”
皇上的脸都发红了,看来是气的,包公公还在一旁煽风点火,“可不是,皇上对二公主和大皇子是极好的,大皇子居然起了这种心思!”
“父皇,别听这些真小人信口雌黄,他们贼喊抓贼,行刺您未果,反而诬陷儿臣!”
闻言,雁北云婷都要气笑了,今天,她可真是知道什么叫贼喊抓贼了!
于是,她反讽道:“大皇子可别忘了皇上寝宫内有暗卫守卫!”
听到这里,大皇子心里咯噔一下,他抬头,便见一黑衣暗卫从梁上飞身而下立于地面上。
“属下亲眼看到大皇子想用匕首杀死皇上,可云婷小姐及时赶到制止了他,不然,他就死在属下手上了!”
听着鬼靥不仅夸了她,还变相地夸了自己,雁北云婷的嘴角抽了抽。
不知道这家伙脑子是不是进了水,还是几百个月大的巨婴离了母亲就不能活,听她要久居宫中照顾皇上,他非要跟着她一起来,还混进了宫中。
皇上看着大皇子冷哼了一声,“人证物证俱在,你有甚么好说的?”
“儿臣所说句句属实,父皇,您不要中了他们的挑拨离间之计!”大皇子闭了闭眼,痛苦地说道。
见状,皇上未免犹豫起来。
他看了一眼雁北云婷,见她冷冷地看着大皇子,便道:“来人,将大皇子关入大牢,听候发落!”
“父皇……”
任大皇子如何说,都被拖了下去。
雁北云婷看着皇上,明显想说点什么,可是他却摆了摆手,示意她下去。
包公公叹了口气,“云婷小姐,让皇上自己好好想想吧!”
若是成了心结,也只能自己解了……
于是,雁北云婷走了。
忘了说,南越王在受辱多日之后,在回京途中咬舌自尽,而皇后哭得肝肠寸断,相继与周青一同入狱。
这十多日,在狱中,周青了解了事情的来龙去脉,身心俱疲。
他的生母不是皇后,而是皇贵妃,而皇贵妃早已死了……
“哈哈哈,没想到我算计了这么多年,居然功亏一篑了!”
皇后衣衫凌乱,已没了往日的繁华贵气,一时之间,倒像是乞讨的乞丐。
她笑着哭,哭着笑,好似疯了。
周青没有办法接受这个事实,可事实的确是事实,他定定地看着她,问道:“这么多年,你可有一时半刻真心把我当成你的儿子?”
“没有,一刻也没有!我恨你啊!为什么我的女儿死了,你没有死!”
“那你当初为什么不一把掐死我,还留着我的性命……作甚?”问着问着,周青自己都有答案了。
他深吸了一口气,他的志向从来不是什么功名利禄和皇位……
“哼,让你死,太便宜你了!况且,留你在身边还有用处,我当然不会这么快杀死你!我还要让你跪在我女儿的坟前认错,坟……不,她没有坟,她已经曝尸荒野了!不……”
皇后抓着头,眼珠子通红的血丝布满了眼白,可怕非常。
她在这疯叫,偶尔过来看看的狱卒顿时就不耐烦了,一枚弃子罢了,跟外男通女干,关入大牢还叫。
当即,斥责道:“叫什么叫,再叫大爷我就把你扔到荒郊野外喂狼!”
“喂狼?不,不要喂狼!不要把我的女儿扔去喂狼!我的女儿,女儿……长乐,长乐,你在哪儿?”
皇后果然疯了。
意识到这一点,周青站了起来。
那狱卒刚想呵斥他几声,让嘴巴也爽爽,谁知,又有狱卒压了人进来。
这人不是旁人,正是大皇子。
见到他,周青眯了眯眼,“兄长不是在穷乡僻壤挖矿吗?为何被抓进大牢了?外头发生了何事?”
大皇子冷哼了一声,不拿正眼看周青,也不言语,他被狱卒关到周青正对着的那间牢房,入秋了,牢房里面开着的铁窗,外面的风呼呼地往里吹。
实在冷极了……
大皇子哆嗦了一下身子,见皇后疯疯癫癫地叨叨着,禁不住好奇心,主动开口问周青,“喂,她是怎么回事?”
“没看见吗?疯了。”
“呵……疯了?”大皇子可不信,这婆娘心肠可狠了,“我看她是装疯吧!”
他面色嘲讽,周青不想跟他讲话,便背对着他。
大皇子单枪匹马闯皇宫啥的实在是无法想象,咸鱼也会有翻身的一天吗?
陈楚楚在城南家中确实是听到了不少传言,还有人称荧惑守心是老天要惩罚不正统皇室,有很多官员都连夜收拾东西跑路了。
她倒是想去大牢看看周青来着,男配锒铛入狱,这也离小说原文的剧情不远了。
“在想什么呢?外头风大,快回屋吧!”墨赢之将披蓬披到陈楚楚身上。
秋之将竭,也快到斩首之日了。
陈楚楚叹了一口气,头靠在墨赢之肩膀上,“听闻皇上有意传位给三皇子,不知是否属实?”
“那日听菜包说了,确是如此。”
“那你呢?你打算怎么做?”陈楚楚正了正身子,看着墨赢之。
墨赢之也看着她,眼神未闪躲,“你好好待在家里,我自有安排。”
见他不愿多说,陈楚楚的眼神黯淡了几分,“墨赢之,小心身边人,不要受伤,我……和孩子,等你回来!”
“好!”
墨赢之蹲下身,手轻柔地抚摸着陈楚楚的肚子,语气柔柔地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