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说呢?
陈楚楚剩下的唯一一瓶解毒丹,里面的丹药,她之前就已经用掉了四颗,现在也只剩六颗了。
这剩下的六颗,她又给了墨赢之三颗,只留三颗拿来给自己保命。
到了现在,她已经记不清是由于什么原因而向二麻子讨要解毒丹了,总之,她的平安符没有了,现下只能靠着几颗解毒丹和药粉保命。
药粉不过是些痒痒粉,除了这个,就剩麻头苦菜丸子了。
先前她并未想过取人性命之事,故而没有问二麻子要毒药,就是二公主那一次,若是二公主真被五步蛇咬了,她也能拿出解毒丹来给二公主解毒。
恨也是恨的。
陈楚楚做不到以德报怨。
凭什么一个人什么都没有做,就平白惹人嫉妒、惹人厌。
世人皆说:“狗咬了你,难道你还能咬回去不成?”
是啊!她就是要咬回去,也并不想放过伤害自己的人!
裳宁摸不准陈楚楚的心理,但她喜怒形于色,他出于情理,也适时地说道:“上一回,多亏了公主殿下赠药,不然荆州之事还得多有波折。”
“不用客气,足手之劳而已。”
陈楚楚说的是真话。
尽管肉疼,但是她觉得值了。
或许很少人知道,墨赢之仍旧像他父亲一样,热爱他们的子民们。
看到百姓生活于水生火热之间,他的内心也很煎熬。
从他行动中的蛛丝马迹,她都可以看出来一点,他极度渴望和平。
若不是他身上肩负着血海深仇,或许,他现在早就过着闲云野鹤的生活,不用理会这些世事。
哦,不,他应是自由的,自由到可以任意选择自己想要的生活。
脑海中浮现出很多想法,陈楚楚看着周围交谈着的人,只觉得寂寥。
墨赢之隐性埋名、不见天日的日子,还要继续多久呢?
而她,又能为他做什么?
她嘴上说着要帮他,可实际上,她能出的力少之又少。
如今,她怀了他的孩子,还会给他产生巨大的心理负担。
“什么事情啊?弟,她帮你啥了?给我说说呗!”不明所以的裳红衣在陈楚楚和裳宁之间打量着。
“姐,你说话能不能小声一点,咋咋呼呼的,以后怎么嫁得出去?”裳宁有些无奈,因为周围的人都看了过来。
不过,他也确实不讨厌他的姐姐,从小时起,裳红衣就一直在他耳边嚷嚷,他都习惯了。
“不能!”
裳红衣见状,说的更大声了,还朝他吐了吐舌头。
裳宁高了她一个头,在外人看来,若是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是哥哥和妹妹,而不是姐姐和弟弟。
三皇子殿下周林不可避免地朝裳红衣走了过来,他一边走,脸上边泛着笑意,尽管他快走到她面前的时候已经竭力地控制脸上的神情,还走到她面前时,又很快破防了。
周林今日一袭绛紫衣,外边系着同款系淡色的披风,面上挂着浅笑,笑而不语,站在那里就让人如沐春风。
他跟陈楚楚站在那里,就像是一对壁人,让裳宁略感不悦。
“参见三皇子殿下!”
裳宁将嘴上正嚷嚷着的裳红拉至一旁,说着,便行了一个礼。
裳红衣是那个恨啊!
她无礼的样子让周林全程看了个遍,偏生裳宁还不提醒她。
真是丢大人了!
眼睛几乎是着地一样,裳红衣服了服身子行礼,不敢看周林。
陈楚楚发出一声嗤笑。
裳红衣的少女心思,在她看来是一露无疑,只是不知落花有意,流水有没有情呢?
便看向周林,他眼中还有未散去的笑意,如今咳了一声,倒是正经起来。
不知雁北云婷是怎么想的,到底是出于什么目的去帮他治了病,结果多了一张圣旨,竟是变成了他的未婚妻!
雁北云婷喜欢周林吗?女主喜欢男配的话,那男主该怎么办呢?
出于好奇,陈楚楚也用余光偷偷地打量了一下雁北云婷。
现下,雁北云婷在上面的人眼里大有价值,而且她三皇子未婚妻的身份摆在那里,雁北府国公也由不得马夫人不想让她一起跟来。
雁北云婷今日穿着鲜艳夺目的骑装,最外面套着专为女性定做的软甲,麟麟波光的甲很坚固,里头穿着衣裳是红色的,在人群中一眼就能瞧见。
是了,她是极夺目的。
雁北云婷的身边还有一个身穿靛蓝色骑装的女人,陈楚楚看着有些眼熟,仔细想了想,原是尚书府的小姐。
叫什么心什么雅的。
黄莺今日行装英姿非常,倒是很有记性,道:“小姐,你别看她柔柔弱弱的,其实她不仅会弹琴作画,还善骑射来着。”
所以,只有她是个草包吗?
尽管陈楚楚之前有去骑过马,但是毕竟她骑的时候只是短暂的几个时辰,过后也没认真地练过,嘤嘤嘤……
陈楚楚努力地在场地中搜寻着有没有跟她同病相怜的、不会骑射的人,却破开荒地发现,除了一些侍候主子的丫环婆子之外,没有什么别的女子像她一样穿着碍手碍脚的便服。
发现这个时,陈楚楚差点流下伤心泪,原来她是个异类。
好嗨哦,感觉人生已经到达了高潮,感觉人生已经到达了鼎峰!
陈楚楚在扫视人群的时候,人群中也有人扫视着她。
呃,怎么说呢?
被很多少女环拥着的墨赢之,勉强靠着富贵包子他们的保护,求得了一丝生机,他好不容易挣脱出来,呼吸了几口新鲜空气,就看到陈楚楚和周林齐站着,那两套衣服实在碍眼极了。
摆了摆手,让人送去一件披风,通体的黑色,黑漆漆的,充斥着压力。
不知道是谁送来的,彩莲歪了歪脑袋,嘟囔了一句,“难道是老爷担心小姐着凉,故而赠衣?”
陈楚楚眨了眨眼,直觉应该不是她的便宜老爹让人拿过来的。
她一抬头,便撞进了某人暗不见底的眼眸,顿时吓了一跳。
妈妈呀,是反派墨赢之!
陈楚楚内心的土拨鼠开始尖叫,叫了一声便又平静下来,她摸了摸自己的脖子,觉得有些凉意。
“好像是有点冷了,给我披上吧!”陈楚楚说道。
这下,黑的覆盖住了紫的,有好几个人突然看顺眼了起来。
首当其冲的,应当是赠黑色披风的那位,这人是谁暂时也不用说。
裳红衣暗恨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