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陈楚楚便屁颠屁颠地跟着老师傅走了。
百草堂其实有一个专门用来让人吃饭的地方,里面摆放着一张张的桌椅,很是整齐。
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得慌,饭香味顿时就勾起了陈楚楚的味蕾,她下意识摸了摸肚子,觉得自己真是有些饿了。
老师傅对她不设防,自见了她以后,他脸上的慈爱就没少过。
“快坐下,我让人给你盛饭!”
“这个猪蹄子很好吃,你快尝尝好不好吃!”
“唉……你吃这么少怎么行?那点饭量还没我吃的一半。”
饭桌上,老师傅的话很多,可旁边的人都见怪不怪了。
常山说:“你也不看看你是什么饭量,她能跟你比吗?你看看,这孩子都吃不下了。”
“哎呦,瞧我这脑袋都不灵光了,我该打,该打!”
经常山提醒,老师傅一敲脑袋,才反应过来。
“嗝……”陈楚楚打了个饱嗝,她朝他摆了摆手,说道,“我真的吃饱了,多谢你们的款待!”
在外头可没家里头那样精致,陈楚楚吃完就随便擦了擦嘴巴。
她皮肤白皙,没怎么用力,唇却红得像一团火,平白乱人定力。
绿意咽下一口饭,只觉得陈楚楚今天吃得好快。
是饭菜不合她胃口吗?
“小姐,你这么快就吃饱了吗?要不要出去消消食?”
“嗯,那我出去走走!”
陈楚楚也觉得这里有点闷,因为太多人在一个屋子内了。
她也想出去透透气,绿意的提议正好正中了她的下怀。
索性百草堂里有个后院,是专门用来晒草药的地方。
老师傅笑意盈盈地给她说了这后院从这里怎么走,陈楚楚记性不好,也亏得路线没那么绕,她走了两三圈才来到后院处。
院里有一棵大树,阴影投在地上,看着便有些阴凉。
下面还有一把老式又古旧的摇摇椅,看颜色是有些年头了。
陈楚楚一屁股坐在上面,颇有些憩意地轻收了一口气。
许是有很多草药放在院中晒着,在空气中,她隐约闻到了一股掺夹在一起的药香味。
学中医的人,免不了要接触药材,而在她眼里,药材就没臭的。
主要是闻惯了,便不觉得有什么,这也是真的。
绿意和黄莺那两个丫环正在吃着饭,故而,她身边并没有人。
大树底下好乘凉。
陈楚楚半躺了下来,她轻车熟路地动了动身子,下面的摇椅便吱呀吱呀地晃动起来。
这个时候,要是有一把大扇子就好了,陈楚楚闭着眼睛想。
记得很小的时候,外公很喜欢在大树底下乘凉、看晚霞日落。
他就坐在那里什么也不说,摇着手中的竹扇,静静地望着天,她便感觉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安详。
只是对于人,生老病死是一种常态,外公早早地就走了。
陈楚楚紧闭着眼睛,兀地一股不知名的液体流了出来。
风吹得树叶沙沙作响,她的周遭一片寂静,偶尔能听到鸟鸣声。
只是她正伤感的时候,啪地一声,有个东西打在她脸上。
那是真的疼,陈楚楚下意识伸手一抓,便睁开了眼睛。
这东西薄薄的,又有些光滑,不知道是什么东西。
她摊开手,定晴一看,吓得她差点就要把东西给扔出去。
上面画着精致的五官,鼻子、眼睛、眉毛,甚至是皮肤上的纹理都画得非常逼直。
乍一看,她还以为是谁的脸皮被剥下来了,着实是恐怖。
等等,脸皮?
陈楚楚又仔细地看了几眼,她伸出指腹抚摸着上面的眉画,只觉得这似乎有些熟悉。
难道,这是人皮面具?
只是,为什么会吹来这里?
她猜测着,心里却拿不定主意,她将这东西拿着不是,不拿着也不是,不知要怎么办才好。
陈楚楚从摇椅上站了起来,头发有些凌乱地贴在脸上。
她觉得有点痒,便一手拿着那张人皮面具,一手便要撩开那贴在她脸上的细发。
只是她刚一动作,身后却冷不丁出现了一个人,拍了拍她的肩。
陈楚楚被吓了一跳,她回头正要看看是哪个人对她做恶作剧,正想开口骂,却看到了最不想见的人——沾血舔手指的青年。
“你……”
陈楚楚身子猛地一颤,后退了两步,显得有几分慌张。
青年还是之前的一袭长衫,他靠近陈楚楚身边,嗅了一口她身上的馨香,便餍足地闭上了眼。
“美人儿,你身上真香!”
他调侃的话语一出,陈楚楚就后退了几步,觉得有些油腻。
分明那青年五官端正、面目清秀,她却觉得他像不正经的中年大叔,得了一种叫中二的病。
“你知不知道你现在被通缉了,还敢出现在我面前?”
陈楚楚冷下了脸色,就像变色龙极会隐藏一般,她从里到外都给自己裹上了一副伪装色。
虽然面上强势,可她微微抖动的手,还是出卖了她。
倒是撅得有些可爱。
他,很喜欢。
“呵……”青年观察细致,勾起一抹笑,“你怕我?”
怕个头啊怕!
陈楚楚咽了咽口水。
她中强外干,这句话,她也只敢在心里头说说。
见她没说话,青年也不恼,笑着上前勾起了她的下巴。
“别挨着我!”
陈楚楚伸手将青年的手拍下来,面上很是不好看。
那青年大笑起来,随即又变换了神色,一脸严肃,“小美人儿,性子够辣的呀!怪不得李执这小子栽在了你的手上,真是做鬼也风流!”
“呸,你在说什么呢?”
陈楚楚后退了一步。
他认识李执?
难道他也是叛贼?
在心里思忖着,陈楚楚打算乘青年不注意转身就跑。
只是,她似乎看轻了他的实力,被他一把便揪了回来。
跟个糯米团子似的,陈楚楚软软糯糯的,很容易就被欺负。
只是她狐假虎威,装成自己很厉害的样子,倒是叫他好笑。
着实是好玩……
“跑?在我的眼皮子底下,你还敢跑?”青年抓着她的头发。
陈楚楚抬起头来,一张小脸正苦巴巴地望着他,委屈巴巴地说:“大哥,我不跑了!”
她活了两辈子,从来没有见过男人打架抓人头发的。
陈楚楚都要哭了。
这不是美不美观的问题,主要是她头上凌乱成了鸡窝头也就算了,青年手上一点水都没放,用力地很,疼得她头皮都要被扯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