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雨朦胧,周遭的景色像是从画卷里走出来的一般。
陈楚楚喜欢下雨天,也喜欢下雨的雨点和雨的声音,但她不喜欢淋雨,玩了一会儿雨后,她便收了手,百般无聊地等雨停。
忽而,一阵脚步声传来,从茂密的灌木丛拐角的路上跑了过来,声音也由远而近。
“忤作大人,您倒是走快点呀!皇后娘娘都要发怒了!”
“下雨天路滑,走这么快是要做什么?万一摔着了怎么办?况且,那人都凉透了,还着什么急呀?”
几个人匆匆忙忙地从这里跑过,容嬷嬷奇怪地嘟囔了一声。
“我听到他们说到皇后娘娘,是不是发生什么事情了?容嬷嬷,我们也跟上去看一看!”陈楚楚好奇心作祟,便提出了这个提议。
容嬷嬷点了点头,但是想到这天气,又觉得不可行。
黄莺便说:“只有一把伞,不可能这么多人去,容嬷嬷年纪大了,腿脚不灵活,还是带人留在这儿吧!有奴婢陪着公主便好了!”
因是在宫里头,故而,她们都对陈楚楚改了称呼。
“你去做什么?带着公主去让那风吹、让那雨打吗?”容嬷嬷隐隐对这丫头说的话有些不喜。
说什么年纪大了,腿脚不灵活的话,她像是那种迈不开腿的老骨头吗?她年轻力壮着呢!
见此,陈楚楚只想说,容嬷嬷你高兴就好,可她不过迟疑了片刻,人便走远了。
不过,也没什么着急的。
“容嬷嬷,你派人去问问这是怎么一回事?”陈楚楚用帕子擦了擦手,看向空空荡荡的道路。
她待的亭子是独立的,周边没有走廊相接,下着雨,她也只能被困在这里,因为只有一把伞。
而且,伞还不是那种大伞,而是那种小小一把的油纸伞,最多也只能容得两个人撑下。
当然,她也可以走,只是伞只能撑她,其他的人便顾及不到了。
还是等雨停……
不多时,撑着那把唯一的油纸伞出去打听消息的人回来了。
“公主殿下,听说是牢狱里头死了人,而且,那人还是皇后娘娘说过要重点关注的。”
“哦?你说的可是绣娘?”陈楚楚微微歪了下脑袋,猜测道。
“是的,听说那绣娘便是犯了事,皇后娘娘吩咐关进牢狱里面了,但公主殿下是如何知晓的?”宫人有些疑惑。
别问,问就是套路,从古至今,小说中全是套路!
陈楚楚敛下了神色,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只是不甚在意地问道:“可是查明了那绣娘的死因?好端端的,怎么在牢中中死了呢?”
哪里好端端了?
那绣娘还被她扎了针呢!
容嬷嬷在心里腹诽道。
不过,公主叫她教训那小贱人,她的心里也的确是爽!
“公主殿下,您这可就不知道了,听说,那绣娘好像是毒发身亡的,那样子可恐怖了!”
毒发身亡?
什么人会对那绣娘下如此毒手,会不会是那背后之人想灭口?
陈楚楚在心里猜测。
“皇后娘娘现在何处?”
“不知道,但奴才猜测,皇后娘娘应该还是在牢狱中。”
看着陈楚楚那求知若渴的心,容嬷嬷试探地问道:“公主,您可是要去看看?”
现在雨已经停了差不多了,反正就是,还有一点毛毛细雨。
陈楚楚点了点头,这点雨也不碍事,“带我去见皇后娘娘!”
牢狱中,虽是青天白日,但给人的感觉是阴沉沉的。
皇后娘娘一身贵气,头戴着凤冠坐在桌边,面上很不好看。
她重重地拍了拍桌子,带着怒意的声音便如雷贯耳,“查,给本宫查,挖地三尺也要将下毒的人给找出来!动手居然都敢动到本宫的眼皮子底下了,本宫倒是要看看,究竟是谁这么大胆!”
尸体还停留在牢中,陈楚楚被推进来时,听到的便是这道声音。
可见,皇后着实是被人给气着了,真是怒火中烧。
四轮车推在地上,发出一道响声,牢中的人纷纷看向来人,眼中闪过一丝惊艳之色。
“参见公主殿下!”
“平身吧!”
皇后娘娘朝她招了招手,“长乐,你怎么来了?这地方脏兮兮的,可不是你这种娇滴滴的小丫头该来的地方!”
“皇后娘娘,我听说绣娘死了,便想过来看看。”陈楚楚如实说。
闻言,皇后轻叹了一口气,他看了一眼牢中的尸体,又摇了摇头,说道:“莫名其妙便死掉了,那狱卒过来送饭时才发现的。”
“我可以进去看看吗?”
陈楚楚语一出,不止皇后惊了,连验尸官也惊了。
那年过四十的验尸官,上下打量了她一眼,便说:“那样子怪吓人的,公主殿下还是别看了!”
仵作也说道:“在下验尸多年,从未见过死得这么惨的死人。”
他说话直白的很,但这也吓不到陈楚楚,她仍固执地要看,皇后便点了点头无奈应下。
仵作也对她有些失望。
他言尽于此,要是待会她被吓着了,可怪不了他!
牢房中阴暗潮湿,一张简陋的草席铺在地上,上面躺着正盖着白布的绣娘,陈楚楚被绿意推过来,不等他人动作,便掀开了白布。
“啊!”
看到这尸体的惨状,绿意猛地叫了一声,跌倒在地。
黄莺也惊疑未定臣看着那惨不忍睹的尸体,这还是她之前看到的绣娘吗?死得都面目全非了!
尸体有恶臭传了出来,陈楚楚面不改色,但却有些作呕。
她强忍着身体上的不适,闭了闭眼,又往下掀了一下。
因要验尸,那绣娘全身上下都是光果着,上面的伤口一触可见。
“你……”仵作瞪大了眼晴,似是没想到她竟然会如此大胆。
“那毒药的成分,可是检验出来了?”陈楚楚放下白布,问道。
验尸官摇了摇头。
“牢中守卫森严,要想神不知鬼不觉地下毒,或许只有一个办法,那便是混入狱卒中。”陈楚楚说道,“先前有没有人来过牢房?”
“有是有,只是那人是常太医,是过来给她治伤的。”一旁的狱卒回道。
他一张木讷的脸上,一双眼睛正亮晶晶地看着陈楚楚,似乎是要夸奖一般。
陈楚楚点了点头。
“若是如此,便命人将台常太医给请过来问问。”皇后说道。
“这……”仵作有些迟疑,“其实有个疑点,这绣女的身上太多伤口了,恐怕是……”
“她被人扎了许多针,是我让人扎的!”陈楚楚说得光明正大。
“长乐,不要胡说八道!”皇后有些动怒,将陈楚楚从牢房拉了出来。
验尸官与仵作面面相觑。
“这些伤口……下官斗胆问一句,公主殿下没让人下毒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