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伊芙。
写下这些文字的时候,我正窝在格兰特公园旁边的星级酒店里的一把贵妇椅里,椅背上的深蓝色的丝绒泛着柔顺温暖的光泽——
这让我想起你的眼睛。
唔好吧,请别怪我这样直白。我一直觉得你的眼睛是我见过的,嗯,绝对的——最吸引人的宝物。
哪怕是所罗门王权杖上那枚宣称是至尊秘宝的蓝宝石都绝对比不上它!
啊扯远了。
不过现在想想,如果早知道之后会碰到这样那样的一堆破事的话,我一定会当着你的面多夸赞它们几回。
停留在高档酒店散发着芳香的定制纸张上的手兀地顿了顿,女人在心里微叹了口气,半响才又落笔写道——
好久没写过东西了……说点儿什么好呢。
啊,你还记得咱们上次去的那家披萨店,唉还真是一如既往地难吃!不过他家也不缺这点儿钱就是了。
哎嘿,格兰特里那小喷泉的鸽子还是那么肥!别的鸽子我一口气能往帽子里塞上十个八个都不费劲儿的,就它那的鸽子往里进的时候会卡屁股,啧啧。
……
写到这里,似乎又被卡住了思绪,笔尖顿在纸张上嬉笑着迟迟不肯移动。
黑头发的美貌法师苦恼地挠了挠那头令人艳羡大波浪。
她直起身,看一眼窗外——密歇根湖的粼粼水光倒映出芝加哥浓黑的夜色来,极远处海军码头的灯塔静默地伫立着。
再不像当年群魔乱舞的模样。
女人笑了笑,又写了下去:
还记得那时候我跟你说想要成为全球最有名的魔术师然后建立属于自己的魔术团吗?
嘿,现在给你写信的可是——
有史以来最神秘、最厉害、最伟大又最出名的大魔术师扎塔娜·扎塔拉!
我的全球巡演现在那是一票难求,可不是当年那小猫两三只的程度啦。
女人唇角不由自主地向上弯起,好像她仍是那个——跨个帆布包便能溜进魔术帐篷然后兴冲冲地待上一整天的小姑娘。
她写着:
不得不说,我确实享受这种感觉。
虽然出名确实会带来不少麻烦,筹备和进行巡演也很累,但钻研魔术技巧仍是件令人开心的事情。
我承认,魔法确实为生活带来了诸多便利,让不可能变成可能。但这世上却再没有比魔术更加神奇又更考验心思与技巧的事了!你看你看,如果现在我面前有一面墙壁,我当然能够用魔法径直穿过它,但若是从前我还没觉醒魔法的时候,这便办不到了吗?
还有还有,上次我碰见个魔术师,他的拿手好戏是将破损的事物修复如初。嘿,后来我和他聊过发现他的副业就是个古董修复师,日常是将那些个瓶瓶罐罐丝毫不改的粘回去,还不能破坏文物本身的历史性质。
说实在的,这种事情单纯靠魔法可做不到。
……
女人一写到这些年的魔术表演经历,不知怎得就像是打开了话匣子,洋洋洒洒毫无滞涩地写了整张信纸还有多。
时间匆匆流淌而过,很快深夜过去,黎明的晨晖擦亮了菲尔德自然历史博物馆的巴洛克式三角顶。
啊,提起这个确实没完没了,我还是在这里打住吧。
女人意犹未尽地伸了个懒腰,活动下因为书写稍有僵硬的肩膀。
巨大的落地窗里,是黎明的城市。
于是女人忽地就想到了这封信的结语:
总而言之,我一直一直很想跟你说——
谢谢你那时候看我这个小姑娘贫乏又蹩脚的街头表演,
对街的流浪汉女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