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伊芙,伊芙!你醒醒,别吓我!”芭芭拉叫着好友的名字,眼睛里满是惊恐和焦急,她伸手想碰触紧闭着双眼的少女,可又似乎是害怕什么给缩了回去。
伊娃娜听到舱门彻底关闭的声音,她睁开眼睛,“蹭”的一下从地上跳起来,“我没事,别担心,芭芭拉。”她拍拍好友的肩膀略作安抚,目光却落在了那依旧布满整个舞台的红色时钟上,距离炸弹爆炸的十点已经只有15分钟了,她深吸了口气,天知道刚刚要克制住让自己不要躲开有多么的困难,可现在的情况却要比刚刚好很多:
没有和谜语人那伙人发生冲突就意味着不会有孩子受伤,不用想伊娃娜也知道哥谭市的罪犯们从来都荷枪实弹,只要有一个人在这人员密集的地方开枪后果都不堪设想。
那电击的强度其实不大,谜语人不会让自己的玩具失去“消遣”的价值的。
再说了,谜语人不会让自己在一艘随时都会爆炸的邮轮上多做停留,而只要这群人一撤走,她能做的就多了!
伊娃娜把白色的larva面具又给扣回到了脸上,语速极快地对友人解释道:“谜语人是个自恋的疯子,他享受猜谜并尤其喜欢看别人猜不出来的样子,我们不能完全按他的步调走。”她环视宴会厅,此时那些学生们乱作一团,有些人不死心地摆弄着封死的舱门,也有人已经开始往邮轮其它房间探索了。
芭芭拉点点头,情绪迅速镇静下来,她看了眼周围的情况道:“如果能把那扇舱门打开,我们的选择就能多很多。”
伊娃娜却摇了摇头道:“在这种恐慌的情况下,打开舱门肯定会有人直接跳进海里,就像那些火灾里跳楼的人一样。这样吧,一会儿我们先去看看能不能解决了那个炸弹,如果实在不行再开舱门。”
芭芭拉看了一眼血红色的钟表,又看了看紧抿着嘴唇的好友,她轻轻一笑:“你明知道还有一种更有效率的办法,我们分头行动,我去搞开那扇舱门,谁要是不长眼想往下跳我就揍他,而你……伊芙,我知道你想干什么,放心去吧,我相信你能行的。”好友的绿色眸子一如澄澈一如往昔,她看着她,挺了挺胸脯,开了个玩笑,“别把我当个孩子一样护着,我可是个成熟的女性了。”
伊娃娜深深地看了友人一眼,最终还是点了头,这个时间里,她确实很难兼顾两路,既然做了决定,便不再迟疑,“小心些,记得在外面找找看救生设备。”
两人对视一眼,拥抱了彼此,然后她们转身,
一个朝里一个朝外,奔着不同的方向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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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娃娜边跑边在脑海中回想之前查好的舱室图,这时她就要庆幸自己那职业病一样总提前准备的习惯了,两边路过的客房里不时会发出少男少女们或惊喜或沮丧的喊声,她只看了一眼就知道这些孩子们找到的顶多算是些谜语人消遣的零头,况且炸弹也压根儿不会装在客房这种不能一下子炸沉整艘船的地方。
她仔细回忆着舱室分布图,这艘邮轮就像其它那些一样分成“前台”和“后台”,前台部分供游人玩乐,后台部分则是提供邮轮动力和员工们生活的地方,既然很明显船员是和谜语人一伙的,那炸弹在后台的可能性很大。
配电房、司炉房、冷暖机房、浆洗房、泵水房……她将怀疑的重点放在了前三个上面,因为在这三个房间里放置炸弹发生连锁爆炸的可能性很高,她要是罪犯肯定会喜欢这种只费一点儿功夫就能毁掉整艘船的方法,当然,她并不是。
伊娃娜很快来到一扇通往后台的舱室门前,这里上了个密码锁,锁盘有26个英文字母按键,门上有块绿底白字的牌子,写着一个谜题:
lightasafeather,yetnomancanholdlong.
whatami
轻如鸿毛,但没人能拿久。
我是什么?
哦,看这样子,她是找对路了。
不过这种谜题可难不倒伊娃娜,答案是——breath(呼吸),她迅速而精准地按动下一个个按钮,随着“滴滴”两声轻响,密码锁上的显示灯变绿,她转动门锁,“咔嚓”一声,顺利打开。
伊娃娜毫不迟疑,拉开门就钻了进去,她的身影渐渐消失在后台舱室略有些昏暗的灯光下。
另一边,芭芭拉找到了设置在宴会厅一角的消防斧,戴着蝙蝠面罩的少女一把将斧子抄起,
“让开!”她朝着那些拥挤在舱门口的乱成一团小崽子们喝道:“我来把门搞掉!”
宴会厅鲜红的指针正不紧不慢地继续移动着,“滴答,滴答”每一声轻响都好像砸在人们心头。
此时距离爆炸还有:
13分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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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往前拨回两分钟,那时谜语人刚刚和他的同伙们跳下邮轮,和这艘白色的即将沉没的大家伙说再见。
21:45,
距离炸弹爆炸还有15分钟。
哥谭市内已经彻底炸了锅,人们正惊恐地看着那突然出现在每一台电视屏幕上,出现在每一个街角的大荧光屏上,出现在这万圣夜所有享受着欢愉的孩子们眼中的那个戴着绿色帽子的男人。
“万圣夜快乐,先生们女士们!”谜语人在那无数个屏幕里挥舞着他的问号手杖,
“你不识我,我便为我;若你知我,我即不存。”
“我、是、谁?”
谜语人低低地笑了两声,“哦,不用说也知道,就是‘谜语’!是的,我就是哥谭最聪明的谜语人。”他向屏幕招了招手,“万圣夜,多么有趣的节日,更不用说那些化妆舞会、香槟、糖果、邮轮、疯玩儿的少男少女们……”他按下手杖上的一个按钮,船舱宴会厅内的场景便呈现在了屏幕上。
“很熟悉是不是?”谜语人的声音里满是洋洋得意,“嘿,我得感谢慷慨的布鲁斯·韦恩先生给我创造了这个机会,就是因为他为女儿砸下的重金,我才能将这些孩子们统统一网打尽!”他说着不断切换着一个又一个船舱内摄像头的画面,上面闪过那些长相不同却同样稚嫩的脸。
谜语人的声音在画面中响起,“哥谭政界、商界、各个家族……哦,别忘了,还有你们最敬爱的戈登局长家的千金,可是都在这艘不知道在哪里行驶着的邮轮上呢,而只要十点一到,‘boom——’,爆炸开来,一切可都没有啦!”这时画面又切回到谜语人那张面带笑容的脸上,“我要的其实并不多,你看,你们只要往这个账户打钱就好了——”说着大屏幕上出现了一行数字,“这只是个很寻常的瑞士银行账户,你们知道,他们最尊重我的隐私了,来吧,当账户内的数字攀升至5000万美金的时候,我就解除炸弹哦,怎么样,很公平吧。”
谜语人说到这儿抬起手腕对着镜头指了指自己的手表,笑道:
“tiktok.timeisrunningout!”
他的声音就此戛然而止,绿色的屏幕上只剩下了那个银行账户与下面现在还停在零上的计数器。
**
与此同时,蝙蝠侠和罗宾正在赶往出事的水域,他们在接到伊娃娜手机的求救信号之后就立马出发了。
漆黑的快艇在水面上搅起大片破碎的白色浪花,夜风呼啸而过,他们正以一个极快的速度在水上穿行,可哪怕是这种速度在焦虑的人眼中也显得是那么慢。
“蝙蝠侠,你快看!”罗宾指向快艇的显示屏,上面同大众媒体线路相连的板块儿上谜语人正在滔滔不绝地展开着他的“演讲”,男孩儿看着显示屏上那张得意洋洋的大脸恨得牙痒痒。
“打开计时器,罗宾。”蝙蝠侠的语气依旧沉稳坚定,就好像哪怕天大的麻烦也不能让他皱一下眉头,他低头看了眼显示屏,开口道:“computer,反向追踪直播信号的位置。”
“收到,追踪程序已开启,正在检索目标。”冰冷的女声在两人的通讯器里回响着,伴随着那令人心焦的等待,一分钟后女声再次响起,“已锁定目标,距当前位置约20海里,目标正在移动,已计算最佳阻截路线,是否更改预定线路?”
“更改线路。”蝙蝠侠没做犹豫直接下了判断。
“路线已更改,预计到达时间21:55。”
“不,不行,我反对!”罗宾几乎要从座位上跳起来了,“那老姐怎么办?她可是在那艘随时都会爆炸的邮轮上!”
“保持冷静,罗宾。”蝙蝠侠看向远方的海面,抿紧了嘴唇,“这是当前最好的方案。”
罗宾深吸了口气,强行压下心里的担心,他不是不会判断现在的形势,去阻击谜语人并且解除炸弹是眼下最好的选择,只是……
男孩儿在快艇副驾驶上坐着,很久都没有开口说一句话。
半晌,呼啸而过的冰冷夜风里,他好像听见身边沉默的男人很轻很轻地说了一句:
“她可不是什么需要保护的小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