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家村中，秦斗看着面前的鱼汤，对着妻子说道。
“给我拿个碗来，我给秦河他母亲送点去。”
“又送吃的，咱家也不是大户，还养一个人怎么养得起。”妻子不满道。
“如今秦河兄弟几天都没回来了，他母亲有患病在床,不送点吃的，还能看着他饿死啊。”秦斗回应道。
“村里也不只你一户人家，为啥总要咱们送吃的？再说了，村里都传秦河已经落海死了，咱们还能养他老母亲一辈子？”
妻子抱怨着，不过手头动作并不慢，很快打包给了秦斗。
秦斗没有争辩,接过篮子，点了点头,随后出了门。
……
秦斗提着篮子，很快到了村那头，敲响了秦河家的门。
“大娘，我给你带吃来了。”
屋子中并没有回应，秦斗犹豫了片刻还是走了进去。只见秦河的母亲，正躺在床上，双目无神地看着屋顶。
“大娘，这是鱼汤，趁热吃吧。”
秦斗把鱼汤端到了一旁的桌子上，招呼道。
可床上的老人仿佛没有听到一般，身体一动不动。只有微微颤抖的手臂，说明她还活着。
“这一直不吃饭怎么行，得想个方法。”
秦斗见状轻跺了跺脚，思索了片刻，旋即道。
“大娘,村里人都说小河死了，但我不怎么信。那年他还小时候,跟我学捕鱼,当时掉到了海中，可最后还是游了回来。
那时候起我就发现，那小子他命硬，肯定没那么容易死的。这次肯定也一样，不就是出海几天么，说不定过几天就回来了。
如果到时候小河回来了，发现您这副样子，他不知道得有多伤心，您还是多少吃点吧。”
秦斗额头上的皱纹都挤到一块了，苦口婆心的劝告着。
“小河？”
听到秦河的名字，床上的老人眼中有了神采，强撑着起来了，看向了桌上的鱼汤。
“对，喝点鱼汤，把身体养好，等小河回来看到了，他也会开心的。”
秦斗把鱼汤端到老人面前,喂着老人喝着鱼汤，脸上露出了笑容。
虽说秦斗安慰老人秦河还未死，但是在他们这些出海惯了的人看来，出海几天没有消息，几乎和死了没区别了。
特别是秦河出海那天还下起了暴雨，还有人看到他去海洋深处捕鱼了。种种传言加起来，在秦斗眼中，秦河能生还的可能性微乎其微。
就在秦斗喂老人喝鱼汤的时候，外面突然传来一阵嘈杂声。
……
“你是什么人？”村里的年轻人，拿起捕鱼的叉子，警惕的看着来人。
来人正是秦河，他成功捕捉了几网鱼之后，带着鱼获准备回家，结果刚进村不久，就被村中的年轻人拦住了。
“秦木，你小子。连你河哥都不认识了？”
秦河先是一愣，随即笑骂道。
“胡说，河哥怎么可能长成你这样，你脸上都有鳞片，简直和怪物没什么两样。”年轻人警惕之色不减，怒斥道。
“鳞片？”
秦河愣住了，上下打量着自己，结果发现手臂上，之前伤口模样的凸起，变成了一片片鳞片。看到这场景，秦河忍不住松开手，手中的渔网掉落在地。
“原来，我成了怪物了。”
秦河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瞬间想到了在生命大陆上，他吃下的那颗奇怪的果子，和那河里尖牙利齿的鱼群。
此刻的秦河，脸上是青灰之色皮肤，在左脸上还有一块鳞片，完全和人类是两种物种。
“你赶紧走，不然我叫人来了。”
年轻人向前举着鱼叉，吓唬着秦河。
“我成了怪物，连村里人都不认识我了吗？”秦河心中升起一种悲哀。
他回想起归途中那种诡异的知觉，或许那是怪物带来的知觉，因为如此他才能回到村子。可是成为怪物的代价，就是被村中的人疏远。
在秦河感伤中，村中的人慢慢汇聚了过来。看到这样的秦河，不由得吓了一跳，纷纷拿出各种工具，指着秦河。
“怎么会有这种怪物，难道是传说中的兽人吗？”
“没听说过兽人还有鱼鳞呀，听说兽人只有小部分和人类不一样，这感觉比兽人都丑。”
“它还说自己是河哥呢，河哥早死了，真当我傻呀。”
……
众人肆意的讨论着，用警惕的目光看着秦河。
在人群中，秦河还看到了熟悉的人影，是他的母亲。
原来是听到嘈杂声之后，老人想去看看是不是秦河回来了。秦斗无奈之下，只能带着老人出了木屋，看到了这一幕。
“那是母亲，连她都不认识我了吗？”秦河转身欲走，打算另找机会再回去。
“是小河吗？”老人看着秦河，脚步迟疑着，用颤抖的声音问道。
“是我。”秦河回过头，含着泪珠，用力点了点头。
听到熟悉的声音，老人再也按捺不住心情，不知哪来的力气，挣脱开秦斗的手，朝着秦河跑去。
“大娘别去，危险。”秦斗面色一变，阻止道。
可惜阻止不及，老人来到秦河面前，抱住了秦河身体。秦河也回抱住了母亲。
“难道真是小河，可怎么会弄成这副样子。”
在看到老人没有危险，秦斗停下脚步，自语道。
“当时遇上了暴风雨……”秦河抱住母亲，再也忍耐不住心中的情绪，给母亲讲着自己一路的经历。
老人没有说话，只是轻轻拍着秦河的身体。
等两人叙旧完毕后，老人带着秦河，想要回家。
“他是我的小河，不是什么怪物。”
经过老人的再三保证，村中众人虽然还是警惕秦河，但是没有再阻拦两人了。
在回到熟悉的破旧木屋之后，秦河的心总算了放了下来。在遇到暴风雨之后，一路上的担心和害怕的情绪，都在此刻得到了释放。
“终于到家了。”
……
在归家后的几天，村中众人也渐渐熟悉了这样的秦河。虽然说还是会害怕，但不会弄成之前那种全村警惕了。
而秦河也接受了自己这副外表，并且发现这副样子给自己带来的好处，就是他对海洋中鱼类的位置，感知更明显了。
“这就是变成怪物的好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