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界并未停止筹备婚礼。
每日仙子来来往往,不时将物件送进幽冥之地。
曾经的禁忌之地,如今却倍受欢迎。
来到天界这些时日。
啻墨觉得自己在堕落,吃了睡,睡了吃,整日无所事事。
并非无进步。
他发现啻玥有些变化,随着日子越长,变化越发明显。
千年前为神魔之女,不染尘世,不食人间烟火,带着无法触碰的疏离,可她心有善念。
入人界后,矜贵中带着邪魅张狂,肆意妄为,睚眦必报,可心底仍有处净土。
这次醒来……
她变得冷漠至极,让人从心底发寒惧怕。
历经十世磨难,心中善意到底被消磨掉了。
她仍旧对他很好,但对旁人连看一眼皆觉多余。
前些日。
月老将他堵在路上。
“你这朵莲花精,仍旧胆大的很,曾经偷一根红线,老夫已不计较,初回来便将老夫的红线全部拿走,红线绑一根足矣,多绑亦是多余”
月老是个精致的年轻男子,却时常仗着年岁以长者自称。
“我是仙体,不是莲花精”
啻墨不满他用莲花精称呼,仿佛他是个成精的小妖怪。
生出配不上帝女的感觉。
“还说呢,老夫的红线是修为所化,你可知浪费了多少修为”
“我想着……多绑些绳子,会结实些”
月老凑过去“想老夫原谅你也行,你答应老夫件事”
“你说来听听”
“与老夫说道说道,你与玥殿下的爱恨情仇,她是不是技术很好,法力高深莫测定让你很舒服”
司命仙君掌管万物命格。
月老平日常与她凑一起,人界话本子没少看,亦没少一起编排话本子。
啻墨未曾想到。
天界神族竟如此……
无下限!
法力高深与那个事有何关系。
未尝过其中滋味的光棍。
他张口想反驳,出口只是呵他“你别说了”
“说什么?”
突如其来的声音,让两人俱是一惊。
啻墨转身看去,连连摆手“什么都未说”
啻玥未深究,轻飘飘看月老一眼,犹如扔刀子将他凌迟般。
“小莲花,回去了”
啻墨将手主动塞进她手心,蹦蹦跳跳随她回去。
两人消失在视线内,月老轻呼出口气。
刚刚那刹那,他以为会当场灰飞烟灭。
他算是深刻体会神魔之女的厉害。
太吓神了。
可怕!
啻玥包裹着他的小手,拇指在他手背摩挲。
桃花眸中坚冰一点点碎裂,转化成似水柔情。
“刚刚在聊什么?”
语气无起伏,像在闲话家常。
啻墨脸色一红,小手用力拉了拉她的手。
踮脚凑到她耳边,悄声道“他问我……北北技术是不是很好”
啻玥眸中杀气浓郁,握着他的手越发用力。
他未及痛呼,便被一股力道拉扯,转瞬压在一旁树干上。
后背传来轻微刺痛,他不忍的皱眉。
北北不宠他了。
眼前光线暗下来,唇上传来温软的湿润感。
啻墨抬手推她。
不宠他,不让亲。
啻玥单手禁锢他的双手,举起按在树干上,另只手紧箍他的腰。
将他的抗议尽数吞掉。
一吻结束。
啻墨唇瓣红肿,眼泪汪汪,气喘吁吁。
被欺负惨的模样,越发让人想更狠。
“妻主技术如何?”
她将脸埋进他颈窝,藏起的桃花眸底,占有欲浓烈到疯狂。
他很好哄。
亲亲抱抱便不再气。
抱着她娇软的道“北北技术是最好的”
“试过旁人?”
明明温柔的语气,却带着明晃晃的危险。
“当然没有,只有北北,每次莲包子都很舒服,所以北北是最好的”
啻墨侧脸,讨好的轻蹭她头顶。
眼前是白皙的脖颈,可以看到鲜血流动的动脉。
啻玥眸底风暴起。
心中不停叫嚣,鼓动她咬下去。
他是她的,留个标记没关系。
她张了张口,牙齿轻磨皮肤,最终只是吮吸出个紫色印记。
“以后不许与他说话,他不是好人,妻主亦不喜欢”
啻墨无奈。
他与月老差了多少岁,况且还是同性别,这种醋有何可吃。
没出息。
但他仍旧乖乖点头答应“莲包子听北北哒”
自那之后。
他每每碰到月老,皆匆匆躲着离去。
直至月老再次将他拦截。
质问道“这些时日,你躲着老夫做什么?”
啻墨退后两步,与他拉开距离,这才开口解释。
“玥殿下不喜我与你说话”
闻言,月老难以置信,惊呼道“所以你便躲着老夫?”
啻墨尴尬的点了点头。
月老一噎。
“老夫找你不过想听你聊,聊聊你与她的爱恨纠葛,好编排本话本子,去找司命仙君显摆显摆,玥殿下未免占有欲太强了点”
啻墨舌尖抵了抵腮帮子。
谁让你那般不正经,惯会聊些有的没的。
月老若知他所想,必然会跳脚,怼道谁让你何事都与她说。
他道“她爱吃醋”
每次吃醋,受苦的是他。
月老无言以对。
怪不得每次见到他,眼神寒凉如见到仇人。
他都怀疑下一刻被她擂的渣都不剩。
他沉默许久,不知想了些什么。
试探道“你虽是莲花化形,可你是自由的个体”
“……”
啻墨圆眸满是不解。
想说什么?
直说。
“老夫的意思,你没必要太顺着她,养成习惯于你不利,若她不喜你与三界联系,难道你还真只围着她一人转?”
啻墨失笑“我不是顺着她,是不想她不开心”
无论天界还是人界,啻玥于他最为重要。
他顺着她,完全因这些小事无关紧要。
与旁人保持距离也好,与三界保持距离也好。
无论何要求,他心甘情愿。
况且,他坚信啻玥不会如此待他。
因为相信,而无所谓。
因为爱她,所以包容。
月老戏精般的捂住心口“你在故意向老夫显摆,日后便不堵截你了,以免影响你们感情,砸了老夫的招牌,毕竟你们系了许多月老线”
看到远处小道的身影,继续道“你家殿下过来了,老夫便先走了,刚刚的话你当老夫未说”
啻玥并未质问。
问他为何违背承诺与月老闲聊。
她用实际行动惩罚他。
将他压在床上,整整三日未下床。
若按照人界时间计算,他岂不是被压了三年。
过分。
他深切体会到,高深法力于那事而言,当真非常便利。
时时处于灭顶感觉中,竟从未晕过。
当时他以为此事如此翻篇,之后他亦未见过月老。
无意间从路过仙子闲聊中得知,月老不知因何身受重伤,一直躺在琳火宫未醒。
他原本打算去探望,迈出的脚却停了下来。
他不能去。
直觉月老的伤与啻玥有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