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落西山,暮色沉沉。
余晖自寝室内离去,房间内陷入昏暗。
床帐垂落半侧,遮住床内身影,只露出绸缎被下交缠的两双脚。
床帐内,北凰玥与莲之墨交叠相拥,绸缎被随意搭在腰间。
他脑袋枕在她胸口,粉嫩脸颊挤压,红肿樱唇微张。
手伸进她凌乱的里衣领口,紧紧抓握住不松。
北凰玥神思恍惚的盯着床顶,手无意识的轻顺他如瀑墨发。
许久之后……
她无声轻笑,轻捏起他的下巴,低首一吻落在他额间莲花印记处。
“无论何事,皆依你”
北凰玥将他平放在床,抬手轻点他睡穴。
换上干净衣衫,推门离开寝室。
踏出院落,赤殇立刻跟在她身后。
北凰玥向蓝栀院落走去。
“她们可还好?”
赤殇紧跟她的步伐,回道“已醒了,未伤到根本,养些时日便能复原”
“赤殇,你可怨?”
“属下不敢”
“是不敢怨,不是不怨”
“我们的命是主子的,即便是让我们死,亦不会心生怨”
北凰玥脚步顿住,转身看向她。
“此罚为警,望你们意识到错误,而非因服从承认错误,花旋为主,你们为属,主与属相护相赖,心生隔阂为大忌”
“属下明白”
“国不可一日无君,同样第一庄不可无主”
赤殇心生不安,惊慌问道“主子……何意?”
北凰玥自袖口拿出药管递给她,答非所问道“肌肤膏,主君所赠,待他二人伤好后涂抹,可除痕消疤”
赤殇接过药管,拱手行礼道“谢主君”
“本庄主替主君接了,去将白公子唤来”
“是”
“不必,我已经来了”
白瑾非说着踏出院落。
赤殇识趣的退开。
两人向不远处的凉亭走去。
天已黑,房廊下挂着成排的大红灯笼。
凉亭四角挂着琉璃灯盏,自房顶垂下的薄纱随夜风摇摆。
无端多丝朦胧暧昧。
北凰玥看的心烦,挥袖间,轻纱飞起卷上房顶。
白瑾非倒杯凉茶,推到她面前。
“还未消气?”
北凰玥未言,端起凉茶抿了两口放下。
拿出锦盒推到他面前“明日回元京,将其带给品味斋掌柜唐甜”
“我何时说明日去元京?”
“第一庄庙小养不起你”
“大庄主小气的很”
白瑾非毫不避嫌的拿过锦盒打开。
锦盒里面装着小巧的玉佩,形似莲花状又不完整。
他将锦盒盖上,面含调侃之意。
“玉佩?玥不会不知赠玉佩有定情之意吧,这是想背着墨墨养外室”
“此话在我面前说便罢,勿到他面前胡言,否则别怪我不顾念情谊,废了当今陛下”
白瑾非被口水噎住,险些背过气去。
他道“行,你狠”
他倒是想胡言,奈何现在被主人赶,哪还有机会。
“花旋的脾性,短时间内不会归,白瑾枫倒是称心如意了”
白瑾非难得疑惑不解。
“你真当白瑾枫不知你何意?她不归便是不想你早嫁,你在第一庄等无意义”
凤倾歌,有的磨了。
白瑾非汗颜。
姐姐未免太不着调了些。
他哪有那般恨嫁。
她们口中称心如意的白瑾枫,此时身心俱疲。
那日,花旋怒而离去。
两人骑马直奔玉城。
她以为花旋是为寻傲云山庄报仇,哪成想她竟到处吃喝玩乐。
花旋搭上她肩膀,笑眯眯道“今日是那馆子开苞日,我带姐姐去尝尝鲜”
白瑾枫抬脚踹她“滚”
“男欢女爱,人之常情,何必恼怒,姐姐从未降过火,才如此燥而脾气大”
白瑾枫眸内杀气犹如实质射向她。
花旋毫无惧意,依然如故的老虎头上拔毛。
嘴上不饶人的继续说“姐姐若嫌弃旁人,妹妹愿意亲身伺候”
白瑾枫忍无可忍,挥掌劈向她。
隐族安居乐业,无架可打,亦赖于她身负法力,毫无打斗经验,完全不是花旋对手。
花旋看似抱头鼠窜,实则衣角都未碰到。
像老鼠逗猫!
街上乱哄哄的吵闹,透过大开的窗户传入房内。
花旋跳到窗前,手拄着窗栏探头看。
白瑾枫一巴掌打在她后背。
力大到让花旋险些冲出窗外。
她假意咳嗽,不着调的道“姐姐力大如牛,做你夫郎有福气”
白瑾枫未理会她,倾耳从楼下吵闹中辨认重点。
傲云山庄灭门!
两人对视一眼,从对方眼中看出震惊及打量。
两人异口同声道“不是我”
傲云山庄建在距城中心较远之地,平日吃穿用度由人定期采购。
近些时日,傲云山庄闭门谢客。
可偶有路过能听见庄内人练功声。
傲云山庄几百余口,这样无声无息被灭门。
灭门之人该是何等本事?
据说,庄内人失去精气鲜血,皆已成干瘪尸体。
江湖上何时冒出此等邪门的功夫?
街上,江湖人士三三两两聚众热议。
“像不像当年的吸功大法?”
“你是说无极尊者?”
“不可能吧,无极尊者已在江湖消失数十年,并且她只吸内力,吸精气鲜血何用”
“有理,若百岁老人被吸内力或变成干瘪尸体,年轻力壮的人失了内力不至于此”
“难道是鬼怪?”
“少胡说八道,世上无鬼神,只有人作怪”
“不信鬼神,你求神保哪门子佑”
…………
两人看着街上不时走过的百姓,怀中抱着从傲云山庄抢来的财物。
花旋讽笑“真是要钱不要命”
平日里见个尸体鬼哭狼嚎,如今为财物竟能面对满院干尸。
该说百姓勇气可嘉,还是说百姓浑身铜臭。
“有人为你报仇了”
闻言,花旋有些拿不准。
江湖人猜到无极尊者身上,她心下莫名有些怀疑。
可……成无极不会做这种事。
不是说不会做吸干人血的事,而是不会做为她报仇的事。
蹊跷的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