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刃出了白府之后也不知道去哪,薛令现在在当值,也不太方便去打扰他,白刃就只好在附近逛了会儿。
又想喝酒了,但是...
算了,是得控制一下了。
夜里的冷风吹的白刃浑身的火气很快就降下去了,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么生气,可是,就算再生气又怎么可以对她吼呢?
不知不觉白刃的脚步就朝着白府的方向回去了,虽然不知道该怎么跟她道歉,但还是想去见见她。
可命运总是让他错过,在他满是希望的回到盛京想要对心爱之人倾诉自己的心意时,那人就在他回来之前嫁人了,在他满心歉意地赶回来时,那人就在他眼前的不远处上了马车。
看着她上车,看着她离开,看着已经空无一人的街道。
罢了,反正...也不会再见了,就这样吧。
白刃将白府就给林星辰照料,将皇帝的所有赏赐一并就给了她,告诉她这座宅子对他来说很重要,林星辰也就没在推辞,只好答应他。
离开那日,苏虞果然没有来,白刃和薛令两人两马,难兄难弟,并肩而行,谁也没有多开心,慢慢的,消失在夕阳的余晖下。
黎城是南境与西昭的交界城,这些日子战争频发,白刃得到消息,就直接和薛令一同去到那里支援。
不得不说白刃作战很有一套,不过半月,就将持续了几月的战场立刻平息。
白刃突然感觉从盛京出来后,做什么事都变得很顺利了。
顾淮的信鸽也在一个夜深人静的时候,带来了消息。
解药已成,但需当面使用,望速来。
白刃看着自己身上的彼岸花已经所剩无几了,心想着,解药再不好,自己真的得要小命不保了。
不过,如今自己的这条命也没什么太大意义了。
从黎城到南渊顾淮所在的地方,是有一定距离的,骑马昼夜赶路也得要上个半月。
白刃从得到消息就已经开始做准备了,他还没有找到一个合适的理由跟薛令说出这件事。薛令到现在也并不知道白刃身上的古怪到底是怎么回事,但他也没有追根究底的问,他觉得白刃想说,自然会跟他说的,若是不想也没有什么所谓。
黎城的兵力自从盛京大乱之后,一直空虚,当时这里大部分的兵力都被盛京调回去支援,以至于西昭乘此机会不断出击。
白刃手里的兵当时因为要保护盛京的安全,大多都交还给了皇帝,白刃近日来也一直上书盛京调兵,可每一封信都像是石沉大海,杳无音讯。
黎城这样的情况,他根本也没有办法脱身,可他感觉到自己身上的毒好像也有越来越严重的趋势了,每每到了要入睡的时候,总是会心慌,是一种心里要腕掉一块肉的害怕。
也不知究竟是为何,这种感觉又不像是彼岸花的发作,但这种时常突然心脏快速跳动的感觉,又很奇怪。
越是这种心慌他越是会想到苏虞,越想到苏虞,心里就越慌。
难道,她出事了吗?
白刃控制住自己不去想这些事。
薛令这时突然拿着酒过来找他,白刃摇摇头,说道,
“这回轮到我了,我也答应了人不喝酒了。”
薛令叹口气,
“家里传来消息,说下个月大哥就要举行婚礼了,叫我回去。”
“那你怎么说?”
“自然是不回去了,我可不想像你那样看着心爱之人成为他人之妻,自己还弄的一身伤。”
白刃笑道,
“如今我俩都是失意之人,不如一同逃到南渊合伙搭伴儿过日子得了。”
“切,要是真去了南渊,你这样的我还看不上呢?”
“我这样的?我怎么了?我长的很差吗?好歹我也是陪你出生入死的人,这情分不比你与陆姑娘更深吗?”
“不过说实话,你对我来说确实是挺重要的存在,不比她差。”
“毕竟我也是陪你走过那么多情伤的人干吗?”
“我不是吗?”
“是是是,薛公子这么情深义重,我要是个女子我定要嫁给薛公子。”
薛令一脸不屑,
“切。”
薛令今夜喝了很多酒,他已经很久没有这么喝过酒了,白刃在一旁看着他,想到自己那个时候应该也是这样吧。
白刃戒酒并不只是因为答应过了苏虞,只是因为每次喝醉了之后,脑子里的每个画面都是她,喝酒是因为她,喝醉了也全是她。他想要试着将她放下,即便是尽量控制住自己不去想她,也是好的。
可是,烙在心上的人,不论离得再远,不论再如何麻痹自己,她已经在心里留下了挥之不去的印记。
西昭的攻势越来越弱,白刃也将去南渊的事情提上了日程。
他觉得还是得跟薛令说一下关于他自己的事情,就在白刃去找薛令的路上,一皇榜突然传到军营里。
在白刃还在奇怪为何皇榜会传到这里的时候,他听见一个很特别的词,“贵妃”。
一种不好的预感涌了上来,别啊,这是干嘛啊,我都离得这么远了,还逃不过吗?
贵妃身体抱恙,宫中太医才疏学浅,如今,特邀举国之内各路名医前来诊治,若有成效,定有重赏。
身体抱恙,你又不好好吃饭了吗?还是没有好好睡觉?不是说好了要好好照顾自己,怎么总是让自己生病。
从白刃身边走过去两个士兵,白刃听见他们交谈。
“我一个在盛京的兄弟传信来说,这个贵妃娘娘其实根本不是什么身体抱恙,其实是身中剧毒,宫中太医看过了都说无力回天,这才广发皇榜,这不,皇榜都贴到咱们军营里来了。”
“也对啊,宫中太医都是万里挑一的人才,他们都治不了的病,怕也不会是什么小病了。”
“唉,可惜了,听说这贵妃娘娘的样貌算是世间不可多得的,红颜薄命啊,算了,这跟咱也没什么太大关系。”
两士兵说着说着就走远了。
白刃愣在原地,站了许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