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来时,白刃自己也没想到居然会完好无损的在白府醒来,毕竟他在湖心亭闯的祸也不算小,自己居然一点事都没有。
再次的一阵心慌,让白刃立刻反应过来,他从怀里掏出彼岸花,这次的量比上次又多了些。
南渊那边依旧什么消息都没有,不过这个顾淮虽满脑子都是谈情说爱,但感觉是应该是个靠谱的人,就再等等吧。
林星辰从外面进来,见白刃醒了,说着,
“你可算是醒了,你被宫里禁卫送回来的时候浑身是血,你那模样吓死人了,好在太医说你只是气血过盛,才突然昏迷。”
“就只是这样吗?没别的,类似于处罚之类的?”
“处罚?你是闯了什么大祸吗?”
“倒也不是什么大祸,印象中我好像砍了一个内侍的手。”
林星辰递给白刃一杯水,说,
“别的不知道,只是禁卫送你回来的时候,说陛下特意叮嘱你要是醒过来就立刻向宫里通报你的情况。”
白刃接过水杯,喝了一口,想了一会儿,说,
“我觉得陛下很奇怪,按常理来说我做出这样的事理应受罚,可他却没有,我每日只是照常进宫当值,就会被提拔,他总是会无缘无故地提拔我,真是太奇怪了。”
林星辰虽不懂朝政,但皇帝这个举动她好像有点明白,
“听说陛下与贵妃从小青梅竹马,如今又是少年夫妻,可是苏大人去世,贵妃背后没有足够强大的背景支撑她拥有这么高的品阶,而如今皇后虽醒,但也只能躲在后宫,见不得人。如果皇后再有什么意外,想必下一任皇后应该就是贵妃了。一个皇后若是没有强大背景,很难走的长远。如今你手握重兵,也是绝对不会背叛贵妃的人,想必陛下是想让你成为她的靠山。”
白刃恍然大悟,不由惊叹,
“哇,看来皇帝果真不是谁都能当的。”
看来,王赫煊真的很爱她,每一步都为她筹谋好了。
“这个也不算很难看出来啊,真不知道你在外面打仗是怎么打的,这点都想不通,还能次次打胜仗。”
“硬打啊,谁拳头硬谁就赢咯。”
白刃看了眼窗外,问道,
“现在是什么时辰了?”
“戌时三刻,怎么了吗?”
白刃立刻起身,套上鞋子,边说着边穿衣服,
“我有事要出去一下,你帮我传人去宫里通报一下说我没事。”
“你没事了吗?你刚醒,这是要去哪啊?”
“我无碍,我得去看看阿虞,今日我昏倒时她哭很厉害,我怕她担心。”
白刃匆忙地换上一身黑衣,就推门出去了。
林星辰看着他急匆匆的背影,不管苏虞是何身份,处于何地,也从不管自己如何,他总是那样满心满眼都是她,其实自己从来都是没有机会的。
皇宫里的禁卫巡逻和布防都是白刃布置的,神不知鬼不觉地进入皇宫对他来说并不是难事。
广明宫的内侍和婢女并不多,说是贵妃喜静,不想被太多人打扰,就只安排了几个照顾她日常生活的人。
白刃来到广明宫的一处屋顶,静静地看着下面苏虞所在的屋子。
屋子房门紧闭,屋内灯火通明,一婢女从屋里出来,端着一份一点未动的饭菜出来,朝着外面候着的婢女叹了口气,摇摇头,两人就一同就离开了。
白刃心里一紧,他等着所有的内侍和宫女都离开了之后,一个飞身,从窗户外钻进去。
他看见苏虞正在案桌前抄写着什么,白刃来到她背后,凑近去看,是一些能够认得每一个字,组起来却完全看不懂的东西。
“这是什么啊?为何我一点儿都看不懂?”
苏虞拿笔的手停了下来,她低着头,洁白的纸上“啪嗒,啪嗒”出现几滴水印。
苏虞立刻用袖子拭去,调整好情绪,转过身,扯出一个微笑,歪着头看着白刃,说,
“这是佛经啊,你又不信佛,你看不懂很正常。”
明明刚刚还在哭,为何面对他的时候又要笑啊。这样的笑,像是一根根扎在白刃心里的尖针。
“从前不是说不信这些神佛鬼怪的吗?怎么现在在抄佛经?”
苏虞靠在桌子上捧着脸,想了想,说,
“嗯...我其实挺想学医的,只是一直找不到一个好老师来教我,书上的那些虽然看的不少,但是还是不知道该怎么去用,还挺烦的呢。”
原来是这样啊,自从白刃回来以后,阿虞从未说过任何自己的不开心,她的崩溃,她的悲伤,都是她自己一个在消化着,她不想把自己的不开心带给他,所以,面对白刃时,她永远都是笑容满面。
但是这些事情她不说,并不代表它从未发生过,只是因为她不说而已。
白刃将苏虞坐着的椅子转过来面对自己,他蹲下来,抬头看着她,看到她左脸上还未褪去的红肿印子,白刃眼眶瞬间湿润,带着哭腔说道,
“还,还疼吗?”
她继续笑着,摇摇头,
“无碍。”
“阿虞,我这个人反应特别慢,脑子也不好使,我真的是一个特别笨的人,还特别爱跟人别扭,所,所以,有些事情我需要想很久才能想明白,我,我...”
苏虞从袖子里拿出手帕帮他擦掉眼泪,一只手扭着他的鼻子左右摇晃一下他的脑袋,然后双手捧着他的脸,笑着说,
“好啦,小哭包,都是放当了大将军的人了,怎么还跟个小朋友一样爱哭呀,丢死人咯。”
白刃一边吸着鼻子,一边有些哭的抽抽的反驳道,
“正常的感情流露嘛,我也没有那么爱哭的。”
苏虞眼睛笑到眯起来,回答他,
“哦。”
白刃被她哄的都忘了正事,这会儿才想起来,
“阿虞,今日一定吓到你了吧,我,我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就是看到有人欺负你,我就,我就一下子控制不住自己,我也不知道我当时在想些什么,脑子一片空白,还,还对你大吼大叫,我,我那个样子一定很可怕吧。我也不是总是那样控制不住自己的,我,我以后会,会尽量控制自己的,不会在这样了,真的,我保证。”
白刃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刚说的话有太多毛病,他保证,他根本无法保证,他又在对她说谎,自己怎么能这样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