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刃再次睁眼就已经在太师府上,薛令正在房外与太医们商量些什么,太医们的回答与谢钦一样,从脉象上根本查不出什么,只是单纯的比常人慢了许多,从其他地方检查,也并没有任何中毒迹象。
白刃自然是知道自己为何这般,但是第一次发作时距他离开南渊有将近一年时间,可为何这次,才月余不到,这时间差度也太大了吧,怎会如此?
突然,又是一阵心悸,白刃立刻从怀里掏出彼岸花,这次吃的比上次又多了很多才逐渐缓解。
但愿顾淮可以尽快找到解药吧,不然,我真的要栽在这上面了。
薛令还在房外与一众太医商量白刃病情的解决对策,白刃就像个没事人一样,打开房门,靠在门边,双手环抱着看着他们。
“你们在聊什么?”
薛令有些惊讶,
“你怎么起来了?”
薛令拉着他左看看右看看,
“你怎么跟没事人一样。”
“我本就没事儿啊。”
“没事?谁没事吐血啊,闲的啊。”
“以我多年吐血的经验来看,此次许是气急攻心,相思成疾吧。”
虽然白刃说的云淡风轻的,但薛令明白,也接受了他这个理由,随即就让太医们退下了。
“你,还好吗?”
白刃摇摇头,
“不好,相当不好。”
“这种感觉我曾经也有过,的确并不过,也不知该如何安慰你,你若想一个人待着,我便离开,你若需要人陪你聊聊,我就留在这。在你受封府邸之前,就先住在我这,也能让我放心些。”
白刃苦笑道,
“薛公子难得这么善解人意啊。”
白刃拍了拍薛令的肩膀,
“你回来到现在一直都在围着我转,还没来得及去见陆姑娘吧,快去吧,我也出去走走,散散心。”
“你一个人可以吗?要不要我派两个人跟着你?”
“不用,你快去吧。”
“那你得早些回来,明日得进宫面圣。”
“好啦,知道了。”
出了太师府,好像整个盛京到处都苏虞的影子,每一处都是她,每一步都是她。
不知不觉间,竟然来到了苏府。
苏府牌匾歪斜,大门紧闭,上面贴着封条,门口也堆满了灰尘和落叶。
白刃一个飞身,翻进了府内。府内凌乱,但梨花树还完完整整的待在那里,偶有微风吹来,依旧能够闻到阵阵梨花香,就好像她在身边一样。
来到从前那个与她一同住过的院子,这个院子也变得凌乱不堪,她的房间也是一样。满地灰尘,地上、桌上,到处都散落着纸张。桌上已经干到发硬的毛笔架在砚台上,砚台附近散落的纸张上,写着的都是,“我好想你”。
白刃震惊,他立刻将房内所有纸张拾起,大多都写着一个“刃”字。床边还有未完成的刺绣,从前没见过她刺绣,却没想到她绣功这么厉害,刺绣上的梨花栩栩如生。
再往旁边看,一个看起来很精致的箱子,里面装着很多香囊。
原来,是练了这么多,才能绣得这么好,她真的好厉害啊。
都说福无双至,祸不单行,白刃灰头土脸地回到太师府,看到薛令坐在庭院里喝酒。
什么?他居然在喝酒?
白刃立刻上前,坐在一旁,
“薛令?你,在喝酒?”
“不明显吗?”
薛令递给白刃一坛酒,
“来,一起喝。”
白刃将酒坛打开,与他碰杯,饮了一大口,
“说吧,我的难兄,你又发什么天大的事儿了?”
薛令笑道,
“不错,我们真是难兄难弟。”
薛令猛饮一口,
“她也要嫁人了,几年过去了,原来什么都没变,下月,下月月初与大哥成婚。”
“早上你还在安慰我,到了晚上我还要反过来安慰你,我俩果真难兄难弟啊。”
白天,薛令兴冲冲地跑来陆府,陆府上上下下都在布置着绫罗红绸,喜庆极了。
薛令并没当回事,毕竟陆府到了成亲年纪的孩子还挺多的。可他没想到的是,陆锦也在其中。他也没想到,除了陆府嫡女出嫁,哪能有这种排面。
薛令本想由大门通传,以正经身份去见陆锦,而后他看见陆府侧门处,陆锦正好在上马车,准备离开。
他等待时机,在马车经过一处人烟稀少的地方时,他一个飞身,来到车夫身旁,悄无声息将他直接打昏,扔在路边,之后驾着马车带陆锦来到一处湖边停下。
陆锦以为到地方了,她掀开车帘,发现地方不对,
“怎么到这来了,不是去...”
陆锦将视线转向以为是车夫的身上,这车夫背影陆锦一眼就认出是谁,
“薛令。”
薛令转过身,偏头看着马车里的陆锦,
“好久不见啊,陆姑娘。”
可薛令在陆锦眼里看到的并不全是兴奋,还有很多情绪。
她,怎么了?
过了许久,陆锦淡笑,
“好久不见。”
很奇怪,着实奇怪。
薛令扶着陆锦下马车,在湖边走走逛逛。
许久两人都没开口,薛令忍不住了,开口问道,
“怎么了?是心情不好吗?”
陆锦点点头,
“嗯,很不好。”
薛令看向陆锦,不知从哪拿出一个荷包,
“我来找你之前,先去了糖果铺,吃点甜的或许心情会好。”
薛令直接从荷包里拿出一颗糖,把糖纸剥开,将糖果直接塞进陆锦嘴里,
“怎么样?甜不甜?”
“嗯,甜。”
“那...说说为什么不开心吧。”
陆锦硬挤出一个笑脸,
“我下月月初,我要成亲了,和你大哥,祝福我吧。”
这句话轻飘飘的进去薛令耳中,但于他而言,犹如晴天霹雳。
“来,来不及了吗?”
陆锦自然知道他说的是什么来不及,摇摇头,苦笑着,
“来不及了。”
陆锦停下脚步,
“薛令,我想,我们的关系就只能到这了。”
薛令没再说什么,
“我送你回去吧。”
“不必了,不合适了。”
陆锦向薛令行了个礼,之后就转身离开。
薛令楞楞的站在原地,看着她一步一步越走越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