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兰阴鸷地看着蓝轻,手上的青筋早已凸起,努力克制着。
每个从门外弟子变成门内弟子的,凤家都会派人仔细调查一番,怕的是来路不明或对凤家不利的人混入其中,调查之后也会记在本上,交由她保管。
在蓝轻当凤鸣天贴身丫鬟时,她查看过本上关于蓝轻的记载。
就因为她无权无势,身世干净,又不识太多字,所以她才同意把她留在凤鸣天身边。
因为她自信,蓝轻虽有几分姿色,但凤鸣天肯定瞧不上她这样的。
谁能想,她自信过头了。
虽她胸无多少墨,但偏偏会耍小聪明,会把男人哄得高高兴兴的。
她不识太多字这点,她也清楚。
若蓝轻说的是真的,那凤怜…
凤怜恨凤家?恨凤鸣天?也恨她?
这怎么可能呢!
她的怜儿可是她一手带大的,她被凤鸣天欺负,也只有凤怜会来安慰她,会给她上药,凤怜怎么可能会…
但…
李兰看向继续说着的蓝轻,但若没这种事,蓝轻就不会这么自信。
她这么自信,就好像在笃定她一定会去翻找格子,也一定能找到钥匙。
“再后来,家主因长期服用蓄灵丹,副作用越来越明显,在时脾气会暴虐…所以我急了,生怕副作用会影响家主,自己也无法当上凤家二夫人,所以我去求二小姐帮我,我假装有身孕,收买药师这种事,也全是…全是二小姐教的。”蓝轻一字一字道。
李兰瞳孔放大,浑身上下好似被针扎过一样,让她疼痛万分,连呼吸时都需小心翼翼地,不然疼得胸口一抽一抽地。
凤怜…凤怜为什么要这样对她!
她可是把自己最好的东西都给了她。
不管她想要什么法器,想要什么东西,她都会尽全力给她弄来,她是真把她当亲生女儿对待。
不,不对,难道那个跟凤鸣天私通,害得凤鸣天需要滋阴补肾的人是…
李兰震惊不已,错愕万分。
不,不可能是凤怜,绝对不可能是凤怜!
凤怜不会做这种事的!
“二小姐说先装作有身孕,在这期间好好留住家主,争取真的怀上家主的孩子,我一听也是,只有怀上孩子我才能真的母凭子贵,过上好日子,可是…”
“可是怀孕三月之前不得行房,我肚子里也并没孩子,一旦脱掉衣服,便会露馅…所以从我当上家主的妾之后,便没跟家主有过多少亲密举动,我也害怕再服用蓄灵丹副作用会增大,所以我每次给家主服蓄灵丹,都只下了一点点,只要修为不倒退,家主便不会怀疑。”
蓝轻继续道。
“昨天二小姐找了我,让我对家主加大药量,不然…不然便要我的命。”
“二小姐很恐怖,很恐怖,不止是手段,还有眼神也叫人寒颤。”
蓝轻一想到凤怜的表情,便开始瑟瑟发抖。
李兰现在这幅样子够可怕了,可凤怜比她恐怖个十几倍,她不过是跪在她面前,听着她说话,她就寒毛直竖,开始害怕。
她浑身上下透露着一丝的诡异,诡异到光看着就害怕。
李兰回过神来,挑眉,看着一脸惧意的蓝轻。
被用酷刑后的蓝轻也只是不要尊严地跟她求饶,这会不过是提起凤怜,就抖成这样,一看就知是由内而外地害怕。
“我在二小姐身边伺候时,晚上起夜总能听到她房间里传来男人的声音,偶尔还能听到其他奇怪的声音,隔三差五便能听到一次,可是…可是我也没多想,也不敢多想,只当二小姐是年纪到了,想尝试一番,但昨天…”
蓝轻一字一字道。
凤怜房间偶尔能传来男人声,这事儿她一直埋在心里,不曾问过凤怜是怎么回事,更不曾跟别人说。
她的直觉告诉她,如果把这件事说出去,她会死。
所以她不敢说,也不敢问,当做不知。
李兰的心提起,咚咚剧烈跳动,仿佛知道蓝轻接下去会说什么般,比之前听到凤鸣天要纳蓝轻为妾时跳的还厉害。
“昨天二小姐找我时,我看到…看到家主从二小姐房间出来,匆匆离去,还看到二小姐衣衫不…”蓝轻开口道。
要不是凤怜亲口承认,她也不相信这是真的。
到现在,她都觉得自己是在做梦,昨天是她看错、听混了。
“你住嘴!”蓝轻话还没说完,便被李兰打断。
一道气劲弹到蓝轻身上,蓝轻噗地声,吐出一口鲜血。
地牢内的墙壁也随之出现一道裂痕。
眨眼,李兰已从椅上离开站在蓝轻面前,伸手掐着她脖子,厉声厉色道。
“你这贱婢,死到临头还想挑拨我跟凤怜之间的关系,凤怜是我女儿,凤鸣天是凤怜的父亲,她怎么可能会做出这种事来!”李兰狰狞道,掐着蓝轻脖子的手越发用力,把所有的怨气都往蓝轻身上撒,她说的话的声音以及身体都颤抖着。
仿佛只要掐住蓝轻的脖子,让她说不出话来,便没这回事般。
凤怜跟凤鸣天怎么可能会做这种事,凤鸣天就是再畜生那也不该对凤怜下手,凤怜可是他的女儿啊!
虽是养女,可到底是养了十四年,怎么可能!
怎么可能!
一定是蓝轻故意挑拨,想让她怀疑凤怜,把矛头对准凤怜。
蓝轻睁大双眼,面容狰狞,被李兰掐得说不出一句话喘不过一口气。
她抬起手抓住李兰的手腕,企图掰开。
然而,她根本敌不过李兰。
李兰说过只要她全说出来,就会饶她一命的。
她只是想活着,想活着而已!
“贱婢,留着你就是个祸害,满嘴谎言没一句真话!我的女儿我心里清楚,她怎么可能会做那种事!她若想要藏书阁钥匙,直接跟凤鸣天要便好,哪需让你去偷,我看就是你自己偷了钥匙,想嫁祸怜儿!”
“凤鸣天信你是他蠢,我可不会跟他一样!”
李兰冷哼一声,斩钉截铁道。
“我家怜儿从小就乖,连跟个男人对视都不敢,与云铮纵有婚约在身,也不敢太过亲昵或牵他手,又哪可能半夜三更跟别人做那种事,又哪可能会从她房间里传出男人的声音来!你休要污蔑怜儿,也休要泼她脏水!”李兰凑近蓝轻耳边,厉声厉色说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