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团中参与这次任务的只有白筱贝、祁洛嘉和康哲的队伍,其他跟大部队走的人听说是指挥楼派来的那人选的。
临走前的下午,医院病房外,高宇站在门口,左右张望确认没有人后,从兜里掏出一个没有贴任何标签的白色小药瓶。
“拿来吧。”他朝身旁招招手。
童彩点点头,坐到墙边的银椅上,拧开饭盒,高宇也打开药瓶,往手心里倒药。
这时,面前的门开了,白筱贝走出来,看到他的动作,疑惑道:“你们,在干嘛?”
“嘘——”高宇在嘴边竖起一根食指,示意白筱贝关好门,才回道:
“我们在给小禾子下药。”
白筱贝:“?!”
“什么仇什么怨......”这是可以直说的吗?
“你千万别告诉他,是秦叔让我们这么干的。”高宇颠了颠药瓶,扁小的白色药片一下子倒出来一大堆,他继续忙着跟白筱贝解释:
“小禾子怕咱出任务不带他,这两天焦虑的睡不着觉,连续失眠好几天,你看他那黑眼圈,都快赶上熊猫了。”
“咱一直骗他也不是办法,明天就要走了,秦叔意思让他今晚睡个好觉,最好一觉睡到明天中午,接下来他会派人照顾小禾子。”
“所以,你想的办法就是给他下安眠药?”白筱贝放低声音,指着他的手心。
童彩回道:“放心吧小贝,我们问过了,医生说可以。”
白筱贝:......
可以是可以,不过这也太致死量了!
白筱贝的目光过于震惊,童彩也看过去,发现高宇手上那一大堆安眠药,当即给了他一脚。
“你想弄死他就直说,何必这么拐弯抹角的。”
“手抖手抖。”高宇迅速往回倒,留了两颗碾碎下到南瓜粥里,搅拌均匀,忍不住笑道:“从裴哥那要来的,无副作用加强版。”
白筱贝捏出一颗放到鼻尖下嗅闻,担心道:“他不会吃出来吧?”
“怎么可能!我碾得搅得都很充分,御厨来了都尝不出不对。”高宇自信地抬起头。
屋内,翟景禾顶着一双熊猫眼,没什么精神地进食,当他拿起塑料小勺,准备舀南瓜粥时,所有人的视线瞬间聚焦过来,好像他即将做什么引人注目的大事。
“怎么?”翟景禾一顿,直觉有点不对劲。
“没事啊,快吃,一会凉了。”高宇笑着催促。
翟景禾眯起眼睛将他从头到脚审视一番,放下勺子吃旁边的盖饭。
盖饭有点干,再次拿起塑料小勺,那种被人紧张盯着的感觉又出现了。
这次他直接转过头对上一双清澈的眼睛,白筱贝被迫与他对视两秒,快要坚持不住时,翟景禾终于挪开视线,放心地喝粥。
白筱贝默默松了口气,快速眨了两下眼睛,余光捕捉到两个从病床角度看不到的大拇指。
她也忍不住在心里给自己竖起大拇指,也许这是她的演技巅峰,比面对御蛟还考验技术。
突然,翟景禾冷不丁问道:“南瓜粥不应该是甜的么,怎么有点苦。”
“咳,那啥,这是秦叔亲手做的,都是心意,你也知道他那水平,说不定南瓜放太久不太好了他没发现,所以苦,要理解,你放心吃,吃坏了童彩给你治。”高宇语气从容,脸不红心不跳地甩锅给秦镇良。
童彩和白筱贝在身前默默竖起大拇指。
晚上,白筱贝接收完凌霄队的轮番叮嘱和送装备后,回到房间收拾行李,需要的全都扔到空间,不需要的拾掇起来。
扒拉被压在粉白渐变大贝壳下的棒棒糖时,毛绒贝壳里的小飞象章鱼一骨碌滚落下床,掉到床底下。
她爬上大贝壳,腰抵在贝壳边缘,上半身翻下床沿去拿小丸子。
“咚咚咚——”
敲门声响起,白筱贝头也不回地说道:“进,门没锁。”
刚说完,手底下猛然感受到一股拉力,和她对抗似的往床底拉扯。
“是我,你明天记得.......”
得到应允,季瑾司推开门,蓝眸骤然睁大,被眼前的一幕惊到失语,话说到一半突然停下,剩余的全都卡在喉咙间。
季瑾司头脑发懵,仿佛被定住一般挪不动脚,从来没见过这种场面,知道不应该看却控制不住自己,喉咙好干,心跳也极快,好像要冲破胸口飞出去。
忽然,白筱贝一嗓子给他嚎清醒了:“看什么看!还敢看我!”
季瑾司:“对不起!!”
白筱贝:“我数三声,给我松嘴!”
两人异口同声,音量不分上下,白筱贝的声音迟一点落下,室内陷入一片沉静,三秒后,响起一声不属于两人的微小嘤咛。
白筱贝胳膊撑在床沿抬起上半身,扭头看向门口,只见季瑾司面壁一样对着墙站在角落,背影十分僵硬。
刚才那声“对不起”是他说的?
季瑾司愣住,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那句话好像不是对他说的,缓缓转过身。
“你等等,我先教训一下这个逆子。”白筱贝说道,随即跳下床,跪在地上手伸向一片漆黑的床底。
“出来!”
“嗷嗷呜——!”
白筱贝利落收手,手里钳着一只比她手还大一圈的黑色狼爪。
伴随着接连不断的嗷呜声,小黑狼王被粗暴地从床底拽出来,狼嘴里还叼着不小心掉下去的小飞象章鱼玩偶。
巴掌毫不留情地拍上小黑狼王的脑壳,拍得“啪啪”响,“能耐了是吧?偷偷进我卧室!藏床底下,咬我的小丸子不松嘴!头都被拉出来了看我一眼还不松嘴!”
季瑾司:.......
从狼嘴中解救下来的玩偶变得灰扑扑的,还沾满口水,唯一值得庆幸的是,小黑知道小丸子的重要性,不敢下重嘴,没一口咬穿它,洗洗还能继续陪睡。
白筱贝打开窗户,抓起小黑的后颈皮一把扔出去,“嘭”的一声,小黑撞到后院的树上,眼冒金星,舌头都收不回去。
季瑾司刚迈开的腿又缩了回去,紧靠着墙不敢说话。
怎么总有一种飞出去的是他的错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