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泽语一身宽松睡衣站在台阶上,长发随意绑在脑后,盯着门好一会儿才收回视线,神色迷茫。
没看清,因为他.....没戴眼镜,隐形也没戴。
刚才谁进了白筱贝的房间?那个模糊的背影,显然不是小贝。
不过答案显而易见,不是他,醉了两个,毛弘毅体型大得多,那就只剩一个人。
准备下楼的傅泽语脚步一顿,转而向上走去,停在季瑾司卧室门前,抬手敲了敲。
意料之中的,没有反应......
屋内,小夜灯散发着黄色暖光,两人将先前在医院没有聊完的话题重新进行下去。
季瑾司想了解白筱贝,只要和她有关,无论多么琐碎的事,都很有意思,尤其是由白筱贝亲口讲出来,听多久都不会腻。
白筱贝暗灭小夜灯,黑暗没有持续多久,一缕光从白筱贝手心中钻出,她摊开手,一颗只有指甲盖大小的莹白色光球出现在季瑾司眼前,他缓缓睁大了眼。
那颗光球,是漂浮在空中的。
季瑾司屏住呼吸,不自觉抬起右手,食指朝空中的小球靠近。
是软的,并且软得不可思议,指尖的一小部分被微弱的光晕包裹,能感受到丝丝凉意。
光球太小了,季瑾司丝毫不敢使劲,生怕一不小心戳坏了它。
接触到的瞬间,小光球害羞似的往后飘了飘,下一秒又像是捕捉到了熟悉的气息,主动蹭上来,轻微地顶着季瑾司的手指,见他不排斥,胆子更大了些,在他整个手上玩乐。
季瑾司浑身紧绷,任由光球闹,同时抬眸看向对面,试探地问:“这是.....你吗?”
白筱贝:?
“那现在的我是谁?”白筱贝盘腿坐在床上,两臂环胸,忍着笑问。
季瑾司:......
看季瑾司神色纠结,半天想不出一个答案,她终于忍不住笑出声,仰头倒在床上,右脚还不小心踢到了季瑾司的大腿。
“这只是我的妖丹,不是我的本体。”白筱贝歪头,朝空中伸手,妖丹却粘着季瑾司迟迟不肯回来。
“它好像很喜欢你。”
“喜欢我?”季瑾司愣住,满脑子只剩下三个字。
“对啊,我都叫不动它,平常很少放出来,毕竟是和丧尸的晶核差不多重要的东西,大妖基本上都不会把自己的妖丹暴露出来。”
“妖丹很厉害的,我曾经看两个大妖用妖丹打架,打了三天三夜,平了好几座山,恐怖如斯。”
“我的妖丹要是能修炼到那种程度.....”白筱贝揉着腿上小丸子的头,灵动的眼眸中充满期许,良久,摇了摇头喃喃道:“不敢想。”
妖不会轻易用妖丹战斗,要么是被惹怒,要么就是打算破釜沉舟。
不过这个世界只有她一只妖,放出来也无所谓。
妖丹是妖修炼的根,蕴含着几乎所有的妖力,可以说是这只妖身上最强大的武器。
但用妖丹作战的同时,风险也很大,稍有不慎,就会成为其他妖的养分。
越强大的妖妖丹也越高级,但也有例外,一些特殊的妖,诞生之初就蕴含着极大的灵气,妖丹天生就是极品养料,不修炼反而更好,比如白筱贝这样的珍珠妖,还有年份足够大的人参妖等等。八壹中文網
在以前的世界,这类妖很稀少,因为.....极其难成精。
就算不成精,能活下去的也是少之又少,更别说能成精的。
白筱贝打算练习使用妖丹,比单纯的妖力好掌控,作战能力上限也会提高不少。
可惜她的妖丹还太小,不知道现在和高级丧尸对上能有几成胜算。
季瑾司不知道白筱贝在想什么,听到是和晶核一样重要的东西,他瞳孔一震,轻轻合拢手掌,将那小小一颗光球拢进手心,还给白筱贝,神情认真地叮嘱道:
“这么重要的东西以后不要随便放出来,不,以后都别放出来!”
说完,他仍感到一阵后怕,心脏“砰砰”直跳,快要破开胸口飞出来。
白筱贝对谁都不设防,还好今天在他面前放出妖丹,若是在其他人面前.....妖丹受到攻击,后果不堪设想。
“别担心,只是差不多重要,丧尸没了晶核会死,我没有妖丹顶多丧失战斗力,变成一个小废物,还不至于死。”白筱贝跪坐起来解释道。
话音刚落,季瑾司严肃的声音就紧随其后,“那也不行。”
小妖丹察觉到季瑾司不高兴,想要找地方藏身,慌不择路地从白筱贝的睡衣领口钻进去。
深秋之际,白筱贝穿的睡衣带有薄绒,不透光,室内顿时陷入一片黑暗。
白筱贝两手拉开衣领,低头寻找自己这不听话还胆小的妖丹。
都说妖丹随主,她的妖丹怎么一点也不像她!
正想着,柔软的大床弹了一下,白筱贝感受到坐在床边的人站了起来,不等她抬头,整个人就被季瑾司抱在了怀里。
“有我在,你不需要用妖丹来拼命,我会保护好你的,明白么。”
“听话,以后不要把妖丹放出来,在谁面前都不行。”
白筱贝沉默下来,没有应他的话。
她终于知道妖丹和她哪里像了,一样的不听话,她有预感,这次可能真的不能答应。
白筱贝的沉默被季瑾司解读为默认,他紧张的心逐渐归回原位,还没完全落下去,就被骤然响起的敲门声惊得提了起来。
突兀的“噔噔”声响了两下后便是短暂的寂静,外面的人见没有反应,又轻敲了两下。
季瑾司停在门口,回头看到白筱贝比作“ok”的手势,知道她已经将妖丹收好,才拉开门。
原以为是叶雨灵,没想到外面站着的是傅泽语。
“有事?”他微微蹙眉,思考傅泽语这个点找白筱贝干什么,全然忘了自己的处境。
“你是不是搞错了什么。”傅泽语也皱着眉,金丝眼镜一丝不苟地架在鼻梁上,给他清冷的眸子增添了几分锋利,“这话该我问你吧。”
“都十二点了,你待在小贝屋里干什么?”
季瑾司:......
他竟无法反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