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嗷呜.....”
小黑狼王两爪扒拉在白筱贝胳膊上,面朝毛弘毅,叫声中充满疑惑,不理解小猎物为什么要把自己交给别人。
“毛叔叔,你看着小黑,车后面有个人摔倒了,我去帮他一下。”说完白筱贝便松开了手。
毛弘毅仅用一只手就接住了掉落下来的小黑,他刚想阻止,白筱贝已经拉开车门跳了下去。
“诶...小贝!”他急忙扭头,通过后备箱盖板上的玻璃,看到了她口中那个摔倒的人,两步之遥的距离,若有事他第一时间可以保证小贝的安全。
想至此,毛弘毅放下心,在车上默默观察起来。
小黑在他怀中奋力挣扎,多次想咬下去又合上嘴,小猎物说过不能咬人....
地上的青年侧躺着不省人事,身上看不到什么伤口,白筱贝蹲在他身边,伸出手指戳戳他的胳膊。
见白衣青年手指动了动,她小声询问道:“你还好吧?”
“咳我...还咳咳..好。”苏黎辰缓缓睁开柳叶眼,撑起上半身,一句话说的无比费劲,用衣袖捂着嘴才勉强说完。
他垂下胳膊,衣袖上的斑驳血迹映入眼帘,白筱贝不解地眨了眨眼,“可是你咳出血了。”
“.....”苏黎辰低头看到血迹,坐直身子从兜里掏出一瓶没有标签的口服液,有气无力地说道:“没...事,我经常...咳血,有药。”
一小瓶口服液很快见底,苏黎辰的气息也肉眼可见地稳定下来,不知道是什么药,药效极好。
白筱贝起身想要回到车上时,喝完口服液的苏黎辰叫住了她,“多谢你了小姑娘,我叫苏黎辰,这里还有点糖,你要吃吗?”
糖?
小团子脚步顿住,重新蹲下去,一双杏眼紧紧盯着苏黎辰手中的黑色小糖罐。
她已经很久没吃糖了,季瑾司说吃多了糖会长蛀牙,每次只给她一两颗。
但小妖不会长蛀牙,于是白筱贝偷偷找言诺要,言诺也不负所望地给她带了一大堆,可惜门都没走出去就被季瑾司人赃俱获。
“还有很多口味,每个颜色代表一个味道。”苏黎辰拧开糖罐盖子,将内部展示给白筱贝看。
眼前的小女孩眸光水润清澈,不见一丝杂质,此时绷紧了巴掌大的精致小脸,似乎在心中挣扎要不要接。
丝丝甜味钻进鼻子,白筱贝看着里面五颜六色的糖豆,心动不已。
但季瑾司的告诫又在耳边不断萦绕,不可以随便吃陌生人给的食物,否则会被坏人骗到山里面吃掉。
她不吃,就闻闻。
苏黎辰眼睫轻颤,从糖罐里拿出一颗红色的糖豆放入口中,遗憾道:“我的病情很不稳定,不能吃太多糖,你不要的话就只能扔掉了。”
“.....那你还是给我吧。”
软绵绵的声音在耳畔响起,苏黎辰一愣,而后含着笑递出糖罐。
“谢谢你,我叫白筱贝。”
四下无人,她凑到苏黎辰身边小声问道:“你是不是被那些异能者欺负成这样的?”
考虑到人类薄弱的心理承受能力,白筱贝将“打”换成了“欺负”,青年突然的沉默更加印证了她心中的猜想。
“怎么会呢,为什么这么问?”苏黎辰轻声道。
白筱贝捏出一颗绿色糖豆,“刘姐姐身上有淤青和已经结痂的伤口,你身上也有,这些异能者为什么要这样对你们?”
亲眼看着糖豆进了白筱贝的嘴,苏黎辰才垂下眼眸回答道:“这是我们普通人的命罢了,异能者就是高人一等,而我们想要活下去只能攀附在他们脚下,为讨口饭吃拼死拼活。”
“为什么不去基地呢?”
“若是可以去基地,我们也不会选择呆在这里,可你想的太简单了,单凭我们自己,大概率还没到基地就会感染尸毒,乖乖留下还能多活一阵。”
“我的意思是异能者为什么不带你们去。”白筱贝补充道。
苏黎辰又沉默了,再次开口的他声音更轻了:“谁知道呢....”
“你们是从基地来的吗?”他反问。
“.....”
“白筱贝!”
白筱贝没有立刻回答,她正在思考时却被人打断了思路,下一秒就感到自己的身体整个腾空,落入一个冰冷的怀抱。
季瑾司将怀里的小家伙塞进车里,全程一个眼神都没施舍给地上的苏黎辰,他拉开副驾驶的车门坐进去,黑色越野车很快在苏黎辰面前调转车头扬长而去。
越野车带头上路,按照原路开了一小段,最后拐了个弯停在来时那一条直路上,后面的车也依次停下,这条路上还有一排卡车在他们来时就停在原地,并且已经有人下车开始搭建帐篷以及生活用具。
“暂时不能赶路了,先在这里住下,午餐前就能搭好驻地。”季瑾司没有过问太多,只是对白筱贝解释了一下来到这里的原因。
白筱贝疑惑道:“为什么?”
难道车祸还有其他影响?
“看到路边那一排车了吗,那些车的车胎全都漏气了,备用轮胎丢了好几个,工具也不见了,只能暂时留下。”言诺指着窗外的卡车说道。
前面和后面的车都没什么事,只有中间的车辆轮胎被碎石扎破漏气,秦镇良也想不通是怎么回事。
后来一问才知道,若不是齐正飞突然变道,说不定后面所有车辆都会遭殃。
众人沿途搜寻了一番,不得不承认这是个意外。
他们也没想到道路右边的碎石会有这么多尖锐的棱角,装满物资的卡车重量太大,轮胎压在碎石上,稍有不慎就容易被扎破。
最让人不能理解的,还是备用轮胎和工具丢了这件事。
驻地搭好后,秦镇良派出几个风系异能者去寻找,早点找到就能找到换胎出发,找不到也只能另想办法。
车祸的事在傅泽语和汪浩凯的交谈中已经两清,汪浩凯热情邀请他们参观旅馆,被傅泽语拒绝。
两波人看似在一弯之隔的地方各过各的,互不干扰,实际上都互相警惕着对方。
这种规模的幸存者组织能在东银省立足,绝不只是像表面上看起来那么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