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清浅跟鹿野先后进了病房。
病床上,宴君夜生无可恋的望着冷冰冰的天花板正在发呆。
满地的纸巾有点夸张,林清浅甚至找不到插脚的空。
宴南池捧着抽纸站在自家大哥床头看着林清浅:“嫂子,你终于来了。”
林清浅微微皱眉。
怎么兄弟两个都哭了?!
林清浅抽了纸巾倾身来到宴君夜身边:“宴君夜,感觉怎么样?"
见宴君夜眼角有泪痕,林清浅伸手擦拭了一下:"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鹿野在病床的另一边,见宴君夜明显反常,靠近仔细观察:“不会傻了吧?”
宴南池过来拉着鹿野就走。
宴南乔刚接完电话进来一同被拉走,还没跟自己大哥打招呼呢:“二哥,你让我进去看看大哥,我很担心他。”
宴南池小心的看了眼身后:“等等再进去,我们都在影响我大哥发挥。”
鹿野笑容痞气十足:“我就说,只要你大哥醒了,那一本聊斋不够他唱的...”
病房里,林清浅叫了护士清理了地上的纸巾。
“宴君夜,你说句话行不行?”
以前,想让他少说两句比登天还难,这怎么醒了倒安静了。
宴君夜直挺挺的躺在病床上,腿上打着石膏,腰上绑着绷带,双手缠的跟粽子似的反正行动不便,带着血丝的红眼盯着林清浅,鼻翼微张:“浅浅,我要是残了你会不会跑?”
林清浅真想挖开宴君夜的脑袋看看里面装的什么东西。
坐在病床边,林清浅单手撑在宴君夜的身边严肃了表情:“宴君夜你有话直说!”
知道他这么快醒来,林清浅原本是高兴的。
可是看着此刻的宴君夜,林清浅有点迷糊了。
宴君夜抽了抽唇角,像被欺负了一样:“我杀了江牧尘,你会不会怪我?”
虽然宴君夜从来没把江牧尘放在眼里,可是林清浅不一样。
江牧尘不仅仅是深爱林清浅的另一个男人,他还是林翰的学生,林清浅曾经差一点嫁的人。
林清浅盯着宴君夜,觉得有点好笑,又有点悲伤。
虽然江牧尘口口声声说不会伤害她,可是宴君夜是她孩子的亲生父亲,她伤害宴君夜,就等于伤害了她的孩子,伤害了她。
到最后,他终究没有主动放了她。
如果没有宴君夜,她早缺氧窒息死亡了,她怎么会怪他:“宴君夜,我很感激你又一次为了我奋不顾身,我没怪你。”
宴君夜想往林清浅身边凑凑,可是身体动不了。
想伸手去拉她靠近点,双手裹成了粽子胳膊上都是管子根本抬不起来。
现在唯一能动的除了眼珠子就剩嘴了,连下床尿尿都省了。
他都为她做到这个份上了,一句不怪就算了?
都不主动亲近他一下。
宴君夜黑着脸。
现在自己这样也蹦跶不起来,要是一个嘴贱林清浅给他两大逼兜子他躲都躲不了。
现在是不想躺平也得躺平:“浅浅,我为你做任何事都是我应该的,你是我孩子的妈,我不救你救谁?”
宴君夜声音虚弱,眼神闪烁:“我现在这个样子,说不定后半辈子就只能躺床上了,我不会像以前那样缠着你了,只要你幸福就好..."
林清浅皱眉,这话怎么听起来阴阳怪气的:“宴君夜,要不要我给你叫医生?”
宴君夜微微动了动头:“浅浅,你要是有事你可以先走。”
林清浅就这样看着宴君夜,被他盯的心里一阵发毛。
林清浅半眯着眼睛伸手试了试宴君夜的下巴,有点扎手:“醒了就好好养伤,我找剃须刀给你刮胡子。”
“不用了!
宴君夜有气无力。
林清浅:“医生说你暂时不能进食,要是饿的话我喂你点水..."
宴君夜:“不饿。”
林清浅感觉自己要喘不过气来了,这狗男人怎么了到底:“那你到底怎么了?”
林清浅没好气的凶了一句:“你哭什么?!”
下一秒,宴君夜的眼圈又红了:“没怎么,就是想通了。”
林清浅感觉又好气又好笑,这么多年死德行都改不了,这被江牧尘闷了一棍开了三枪,想通了?!
林清浅觉得宴君夜有大病:“告诉我你哪里想通了?”
宴君夜闭着眼睛喃喃出声:“你不爱我了,我再怎么努力也勉强不来...更何况医生说我很有可能后半辈子就这样躺床上了...”
林清浅:“所以呢?”
宴君夜:“我不浪费你时间,也不绑着你了...”
林清浅深呼吸,转身就走。
宴君夜听到高跟鞋踩在地板的清脆响声,豁的睁开眼:真走了?
宴南池跟鹿野宴南乔三人见林清浅出来,赶紧躲到们两边。
宴南池:‘嫂子,你真不管我大哥了?“
林清浅气的肝疼,白了宴南池一眼抬腿就走。
刚睁眼就跟她演起来了。
这狗男人真是一点没变。
亏得他日夜担心在这里照顾他,睁眼就像套路人。
好端端的大路不走,非得整些歪门邪道出来不可。
林清浅直接绕道去了裴教授的办公室。
正好鹿九也在这:“嫂子?”
林清浅礼貌的打招呼来到裴教授办公桌前:“裴教授,我想问问宴君夜的伤势,”
鹿九一听,赶紧过来:“嫂子,我跟宴哥说了他的情况了,你也别担心,幸好他聪明穿了防弹衣,就是腿得养一段时间,头部受到重击因祸得福,开颅手术都不用做了....“
原来如此!
....
病房里,宴南池跟鹿野一人一边摁着宴君夜不让他乱动。
鹿野真是服了宴君夜这老六:“你好好的唱什么不好你非唱这出?”
宴君夜黑着脸想起来:“你们拦我干什么,把人给我拦回来!”
宴南池用力把自家大哥摁在了床上:“大哥,你怎么能让我大嫂走呢?”
真是的,哪来的底气~
宴君夜给了宴南池一记刀眼:“不是你说我太强了,让我装着点?!”
宴南池挠头:“那你装的方向不对,你就哭,一个劲的哭,就喊疼就行了,我大嫂看你这样怎么着也不可能走啊...”
宴君夜恨不得上去咬宴南池一口:“不是你说你嫂子原谅我了,要给我机会?!”
宴南池吓得连忙后退:“嫂子是这么说的,不信你问鹿野哥。”
鹿野拍拍宴君夜的心肝肺,笑的痞坏:“别扯我,我没听见。”
宴君夜开始磨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