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他,那日和林棠擦肩而过的人,没想到他会是城主府的二公子。
他长的与大公子有七分相似,但气质更加儒雅随性,虽然不是什么俊美的样貌,但看着很让人舒服。
是林棠没有想到的长相,他还以为说那些污秽之话的人,会长的比较阴暗呢。
意外的,是一位儒雅的人,只是他翘着二郎腿倾斜的坐姿,看着有些随性。
林棠先是试探的说道:“你知道你大哥出事了吗?”
他想要看看这个人的反应,是惊讶还是淡然。
然而都不是,他惋惜的叹了口气说:“知道啊,大哥真是倒霉,一天天的不是被追债就是追杀,真希望他以后不要再遇见这样的事了。”
...他已经死了,当然不会再遇到这样的事。
林棠继续说道:“你看起来不是很伤心?”
那人拿起茶杯喝了一口,视线还是在那说书人身上。
他说:“当然,大哥被人杀死太正常了。”
有线索!
林棠还想再问,那人却忽然转头说道:“想杀他的人太多了,或许我就是凶手呢。”
那人笑着,轻轻用手撑着下巴,好以闲暇的看着林棠。
见林棠震惊的模样,更是忍不住笑出来,继续说道:“我说仙师,如果我就是那个凶手,你要怎么办?”
说着,他举起茶盏对着林棠的方向,青青茶香朦胧了少年清冷的眉眼,使那清冷易怒的小仙师在此刻,也显现出些许江南烟雨般婉约之美。
只是下一刻,小仙师就皱了眉,将这份好不容易得来的平易近人驱散得荡然无存。
“请公子不要再开这种玩笑话,我是在调查你哥的死因。你要是知道他有什么仇家的话,可以告诉我!”
林棠是真有些生气了,他是来查案的,不是来和这个人调侃的!
见小仙师这副模样,那人只好把茶盏收了回来。
低头惋惜道:“啧啧,真是不解风情。”
...
林棠皱着眉,眼看就要不耐烦了。
那人这才说道:“大哥的仇家可多了去了,城西的赌坊、花楼的绣娘、鱼市的豆腐西施、还有借了他八百两银子现在还没有收到钱的我。”
“我知道了。”
收集到情报之后林棠转身就走,一刻也不想和他多待。
人都走出去好久,那公子还在桌子上叹息:“真是个榆木脑袋,这就走了,连我的名字都没问。”
要知道,他刚刚说那些凶手是他的话,可句句都是认真的啊。
而走出去的林棠,很快就遇到了难题。
他去了赌坊,想问问关于城主府大公子都招惹了谁。
但随便找一个人,那人就气愤的喊道:“还钱!他上次说借二两银子隔日就还,这都快一个月了,他到底什么时候还钱!”
一开始林棠还想暗暗记下这个人的名字,结果第二个人又气愤的喊道:
“还钱!我当初真不该听信他的,呸!什么丞相府大公子!十两银子都拿不出来!”
第三个人:“还钱!没钱还堵什么!现在都欠下一百两银子了,他再不还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林棠一阵汗颜,连忙走了出去。
这怎么越喊越多了呢?真怕再问下去,整个城主府都没了。
随后林棠又去了花楼找绣娘,花了点银子,一坐到房间里,绣娘就对林棠哭诉道:
“当初他口口声声说会对我好,此生非我不娶,会宠我爱我一辈子...”
“姑娘告辞!”
麻蛋又是个恋爱脑!林棠这辈子最怕恋爱脑了,真是多听一句都会头疼,连忙跑了出去。
第三个鱼市的豆腐西施林棠也无功而返,刚说出大公子的名号,豆腐西施就暴跳如雷,招呼了她的弟弟、她的哥哥、她的爸爸、她的二大爷、三叔、四舅、太姥姥出来赶人!
吓的林棠拔腿就跑,跑到海边吹起冷风。
想了一刻钟都没想明白,这豆腐西施亲戚那么多,大公子怎么就这么不识好歹去招惹她了呢?
兜兜转转一圈,林棠还是没有结果。
那群赌坊的人连大公子死了都不知道,绣娘更是个恋爱脑,能杀人都算林棠看得起她,西施也不要想了,她应该不需要用到杀人的手段达成目的。
当排除一切错误的选项之后,那个唯一看起来不像是答案的答案,就是答案!
林棠站起身来,起身往回走。
当他走到茶楼的时候,看见那二公子还坐在座位上,说书人早已经走了,他还望着窗外好似在等什么人。
林棠走进去的时候就已经将手搭在了剑柄上,沉声直接问道:“你到底是谁!”
浙平城发在四百年来,经济不发达,周围动乱还不断,没有几个修仙世家看得上,能过来的散修都很少。
城主府的二公子根本就不是修仙者,更不会有那一剑斩杀人脑袋的本事!
出乎意外的,二公子听见林棠这么问没有惊慌。
他笑着转过身来,还在喝那盏凉透的茶。
笑着说:“我叫苍瑾裘,四百年前死掉的那个苍瑾裘。”
嚇!他是魔君!
沈白云的攻二,他现在不是应该在关注沈白云吗?为什么会出现在这!
“你到底有什么目的!”
“噗嗤!”
苍瑾裘见小仙师一脸严肃的模样,忍不住笑了出来,他用五根手指吊着杯沿,在手底下晃来晃去:“所以说你啊,就是个榆木脑袋,这么重要的事我怎么可能会告诉你?”
他笑着站起身来,走到林棠身边,亲手拖着林棠拿剑的手腕,借着林棠的手将剑放到他自己的脖子上!
他用脖子亲呢的在剑刃上划出一道血痕,注视着林棠,满眼都是戏谑和调笑:“反倒是你,小仙师,你现在又要怎么办呢?”
他笑着:“我现在这具身体的主人还没死哦,但如果你斩了我的脖子...”
他将自己的脖子往剑刃上凑,吓的林棠立马移开,可尖锐的剑刃还是深深在他脖子上留下了一道口子!
鲜血从那道口子上汩汩流出,他却好似感觉不到痛疼一般看着林棠。
声音暧昧的说道:“对,就是这样,将我杀了。这个身体的主人就会死,而我会去挑选下一具身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