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盈的建议在眼下也是唯一的办法,而黎欢固然对黎浅恨之入骨,也不得不好好斟酌一下这个办法。
陆盈见她还犹犹豫豫的样子,不免挑起眉梢,说:“你现在可是没有退路了,那五个亿我是不可能替你还的,你就算想起诉也告不了我。”
听着女人的话,黎欢悔的肠子都青了,她当初光顾着复仇,只想着狠狠碾压黎浅,这才着了魔听信了黎欢的计策,却忘记了最根本的理智。
这陆盈分明就是在借刀杀人,但偏偏自己又甘愿当这把刀,因此如今这种情况也就是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她就算怪罪陆盈,也无济于事。
黎家已经垮台,父母早就退隐,黎欢深知自己这个鹿宣明妻子的位置能保下来,完全是这些日子以来的忍气吞声,倘若这次因为这些钱而被扫地出门,那她过去所有的努力都功亏一篑。
为了能继续当阔太太,黎欢只能咬牙忍耐这笔仇恨,愤愤地离开陆盈以后,她回到了鹿家,等待着鹿宣明下班回家后,和她好好地商议一通。
黎欢是不会做饭的,也从来没试着学过,毕竟她定期要去做美甲,十指可是不能沾那些阳春水的。
她只能让厨娘做了一桌丰盛佳肴,等着傍晚鹿宣明下班回来。
暮色四合,华灯初上,寂静又迷人的夜晚悄然来临。
临近七点,鹿宣明裹挟着风尘仆仆的倦意,款款地踏进了鹿家大宅,其实这个男人长相出众,又不是那种喜欢在外面沾花惹草的丈夫,除了对自己时常家暴,黎欢还是很满意这场婚姻的。
饭桌上,鹿宣明显然是不想和黎欢说过多话,因此全程沉闷地吃着菜,连看都不去看她。
黎欢深知这一次是自己粗心大意,害得丈夫丢了一大笔钱,因此面对他的冷落,她只能将这份委屈咽下去,并极力去讨好着对方。
“宣明,今天工作累不累?晚上要不要早点休息?要不要我来伺候你?”
黎欢娇滴滴地说着,已经挪步到了男人的身后,双手轻捏着对方的肩膀,想着让他消消气。然而鹿宣明正在气头上,压根不吃这一套,甚至还觉得女人十分讨人厌。
因此黎欢的一通行为就是吃力不讨好,她只能哭丧着脸回到了自个的座位上。
许是察觉到了女人有话要说,鹿宣明冷漠地掀唇道:“给你三分钟,别耽误我时间。”
闻言,黎欢赶忙出声:“是这样的,我就是想到了一件事,既然黎浅都已经和我们抬价到了四个多亿,那肯定对那条项链是中意的,虽然后来反悔了,但我们完全可以找她们谈判。”
鹿宣明嗤笑一声道:“她已经都放弃了那条项链,为什么还要和我们商谈?你在做梦吧。”
黎欢小心翼翼地解释:“虽然对方已经放弃了,但我认为并不是没有交涉成功的可能性,哪怕黎浅愿意以三个多亿收购,也并不是不可能的……”
她声音越说越小,生怕惹男人生气,她如今在鹿家的地位岌岌可危,在这件拍品一事没有解决以前,她是大气都不敢喘。
鹿宣明一开始是不以为然,可在她的提醒以后,终是因为那五个亿而肉疼,哪怕对方给少点钱也无所谓,至少还能补贴一点回来,于是他决定和黎浅谈谈。
自从拍卖会结束后,黎浅便回到了实验室找傅清霆,她很好奇养父明明委托她去拍下那件拍品,最后却放弃竞争。
黎浅询问着:“干爹,你是不是在筹划着什么计策?否则怎么会突然就停止了对那件拍品的追求?”
傅清霆抿了一口杯中的茶,慢悠悠地启唇:“没错,这的确是我设下的一个圈套。”
黎浅惊讶地张嘴:“圈套?什么意思?”
“之前我不是同你说过,那场拍卖会上会来海外的人,也就是塞西尔的人必定混迹其中,因此我故意散布消息,声称我对那条项链有意思,钓塞西尔的人进入这个坑。”
黎浅震惊不已,她完全不知道养父让她去拍卖会的用意,原来是为了引诱塞西尔上钩,她联想到了鹿宣明和黎欢奇怪的言行,兴许和塞西尔有所关联。
傅清霆继续说明情况:“塞西尔使用无线端联系着这边,因此李家的人已经抓到了他那边的信号,现在正派人过去处理,兴许能揪出来对方的老窝。”
听了干爹的话语,黎浅是一脸蒙圈,哪能想到这其中还有这么多的波折,以至于在接到了鹿宣明突然打过来的电话时,她差点没有反应过来。
鹿宣明一副和善的嘴脸,说:“黎小姐,今天晚上有空吗?我想请你和霄先生一起吃个饭,请你们一起要赴约。”
“请吃饭?鹿宣明,你搞什么鬼?”黎浅拧眉问。
鹿宣明尴尬地摸了摸鼻子,笑笑道:“你可误会我了,我哪敢在你们面前耍心眼呢,我是真心实意想请你们吃个饭,没有其他人,就我单独请的。”
黎浅沉声回:“行了,我把这事告诉宴熙,他要是同意了,我再跟你说。”
“好好好,我等你们的好消息,餐厅我已经订好了,我这就发给你们,你们今晚什么时候都过来都行,我随时等待着。”
鹿宣明如此殷勤,那必定是有事相求,黎浅立即将对方的邀约告知给了霄宴熙。
霄宴熙眯着眼睛问:“浅浅,你认为呢?”
黎浅勾勾唇,好奇道:“就当个消遣同意吧,我也想看看鹿宣明的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以及既然他很可能想把那条项链转卖给我,那我倒是可以压价到市值,他乐意卖就卖,不乐意就拉倒。”
商议过后,二人前往鹿宣明发过来的地理位置,待推开豪华包厢的门,鹿宣明人已经站在了里面,笑得一张脸都挤出了褶子。
“黎小姐,霄先生,可总算是把你们盼来了,我这就是让服务员上菜。”
黎浅和霄宴熙对视一眼,彼此眼底都是因为鹿宣明这滑稽的模样,而忍俊不禁的隐隐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