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宫外,凤九卿与镇国将军使了个眼色,默默的退在了侍从中间,低头走路,装扮成一个毫不起眼的人。
镇国将军心领神会,一脚将路旁的石子踢远,愤怒的咒骂道:“这个贼小子,我堂堂镇国将军府,怎么会生出他这样不近人情的秃驴!”
“满口的无欲无求,这是无欲无求吗?分明是六亲不认!”
“还有这脱离红尘,真要脱离了,怎么不上天呢?还吃五谷杂粮做甚?”人到了气头上,看什么都不顺眼,石头踢走后,镇国将军又对路边的小草发了难,命令侍卫将这小草连根铲除,可终归,未对手下人发难。
半个时辰后,御书房中,广陵王端坐于正位,听着暗卫一五一十的禀报,在听到镇国将军是如何生气,如何踢坏了街边的摊位,又如何打碎了自家府门前的石狮子后,眼底的那抹戒备和怀疑,彻底消散。
“这个老匹夫,等事成之后,我便送你去见聪慧大师!”
暗卫退下后,广陵王站起身子,径直走到了屏风前,态度谦虚的对着屏风后面的人影微微鞠躬,低声问道:
“国师?聪慧大师中的毒,真的无药可解?”前几日禁地的动乱,让他心下不安,虽然树冠里的密室毫无异样,但他总觉着禁地已经不安全,镇国将军手握三十万大军,等到老黄帝升天后,极有可能冒天下之大不韪起兵造反,而谢行止便是他的一道筹码,捏住镇国将军脉门的一道武器。
等待了半晌,屏风后传来了嘶哑的声音:“此毒不会损害性命,但会让人永远的沉睡下去,看起来与活人无异!”
“我知你担忧的事,但你放心,此毒,哪怕是谢世子的师傅重活过来,也无可奈何!”
广陵王松了口气,再次躬身一拜!
他担忧谢行止清醒,以佛子的名号,说些不该说的话,毕竟守护谢行止那三个老和尚,是被他蒙骗要挟过来的,而他手底下的兵也并不是听命于他,而是听命于兵符,佛子之言,足以动摇人心!
他害怕谢行止死,谢行止死,那镇国将军再无后顾之忧,至于那个冒牌的聪慧大师,总有一日会被人发现!
此毒无解、又无伤性命,那他便放心了。
镇国将军府里,凤九卿将谢行止提供的消息,告诉了镇国将军。
“天牢?”镇国将军惊讶的问道。
他万万没想到,太子竟被关在天牢里,被关在了眼皮子底下!
广陵王真是好手段,难怪他将方圆千里搜遍了也搜不出太子藏身的地方,谁能想到,太子就关在京城里的天牢内,与一众死刑犯关押!
“如何营救?”振国将军一拳砸向桌案,皱起了眉头。
凤九卿垂下眼眸,细细的思索了片刻后,解释道:“天牢内的死刑犯,没有一万也有八千数,闯天牢劫人只会打草惊蛇,唯有混进去,找到太子的下落,才可施展下一步计划!”
“那我派.....”镇国将军一句话还未说完。
凤九卿抢先说道:“我亲自去。”救太子一事,同谢行止性命相关,其他人她不放心!镇国将军身旁的几个暗卫中,阿三的功力当属佼佼者,但阿三的功力,比她差的不是一星半点。
“殿下,不可,让我去。”凤一脸色难看,大步一迈,在凤九卿身前跪下,若让殿下混入牢狱中救人,那还要暗卫做甚。
凤九卿摇头,将凤一扶起,解释道:“凤一,还有件要事,要你去办!”
“我内功比你强些,但你轻功却远超于我,我要你混入皇宫,打探广陵王身边的幕后高手!”
“广陵王背后应当有位擅使毒功、蛊虫的高手坐镇,你此去不可莽撞,一切以保全自身的性命为主。”若能探清此人的实力,待馨儿来后,也可知己知彼、对症下药。
宋宛皱了皱眉头,不断摩挲着手里的木头珠子,这珠子还是他为了装作信仰佛教,在街头的摊边上花了两文钱买下,如今倒是成了他驱赶心中烦躁的静心之物。
他的主子是凤九卿,他的义务是听凤九卿的吩咐,但实没想到,凤九卿同谢行止的情谊这般深重,竟愿冒着生命危险,入囚牢......囚牢脏乱,无论是地上爬的,还是囚牢里关押的,都是鼠蛇毒虫之辈!凤九卿千金之躯,怎能待在这等脏污之地?若出现什么意外,他如何向女王陛下交代,满门抄斩也难辞其罪。
虽知凤九卿不会同意,宋宛还是请求道:“殿下,让臣去!”他的态度很坚决,若仔细观察,还可发现眸中带着一丝恳求。
凤九卿没有过多考虑,直接拒绝道:“不可,你作为两国使臣,需待在驿站里,作戏给广陵王看。”她与凤一扮做侍卫,在与不在都无关紧要,但一国使臣消失不见,定会让广陵王心生警惕。
镇国将军长出了一口气,为凤九卿的举动,心头划过了一丝暖流,得妻......他的儿子得妻如此,夫复何求!
“你们不用去涉险,此事,是我南图之事,谢行止是南图镇国将军府的子嗣,救太子,当我将军府出马!”镇国将军端坐于正位上,义正言辞的说道。
凤九卿、凤一、宋宛三人互相对视了一眼,心中一凛。
果然,威名赫赫的镇国将军还有后手,阿三应当只是镇国将军身边的一个忠心耿耿的侍卫,他手里面,定有武功不输于凤九卿、凤一等高手。
南图毕竟是他国,任凭凤一、凤九卿的身手在厉害,也不可能当做自家的宅院般来去自如,无论是皇宫还是天牢,此去危险重重,若镇国将军手下有人,自是减少了风险,增加了成功的几率。
宋宛抱拳,朗声问道:“将军若有可用的人手,那便无需殿下亲自出马!”他松了口气。
镇国将军点头,招了招手,慎重的解释道:“当然有,本王手底下的阿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