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清宫,暖阁。
"皇爷,据范永斗等人交代,此事背后有京中勋贵的影子,甚至还有代王府。"
骆思恭跪在了朱由校的面前,将山西发生的一切,来龙去脉的讲给了朱由校听。
朱由校点了头,不置可否。
"代王府,在此事中扮演了什么角色?代王知不知情。"
听到朱由校提问,骆思恭沉思了一会,脸上露出一丝奇怪的表情。
"皇爷,根据锦衣卫掌握的证据,以及山西当地官员的口供。代王爷早就不过问府中事务了,对于此事毫不知情。但是偏偏代世子曾与范永斗等人酣饮,给他们行过一丝方便。"
朱由校听了骆思恭的话后,思考了一会。左手轻轻的敲击着案牍,案牍上摆放的赫然便是代王与代世子请罪的折子。
"代世子做了什么?"
"皇爷,范永斗等人在山西各地采购粮草,有几次数量巨大曾被大同巡抚高第过问。最后是代世子打了招呼,说是王府采用。"
"只是粮草吗?铁器,火器,其他东西呢?代世子,知不知情?"朱由校眼皮一挑,追问道。
"禀皇爷,除了粮草之外,代世子毫不知情。臣亲自问过,范永斗等人对于此事讳莫如深,一直是亲自操办,没有走任何人的关系。"
朱由校面沉似水,思考着什么。
骆思恭静静的跪在地上,不敢打扰。
"行了,起来吧。一路,你也辛苦了。"朱由校唤起了骆思恭,骆思恭这事办的,他还是比较满意的。
"至于京中勋贵,不必查了。朕大概心里有数了。"
"叫你的人,给朕盯紧了成国公府。"朱由校身上威势顿显,图穷匕首见。将矛头直指成国公朱纯臣。
骆思恭听后,心脏狂跳。没想到朱由校将矛头直指当今成国公,朱纯臣。
"臣,领命。"
骆思恭磕了一个响头。规规矩矩的向殿外走去。
他在回京的路上,将京中有嫌疑的勋贵全都过了一遍。但是从未考虑过幕后黑手是成国公。
因为他找不到怀疑成国公府的原因,毕竟成国公府的地位实在是太显赫了,与英国公府一样,世袭罔替。深受皇室信任。
朱由校有证据吗?他也没有。就连锦衣卫都没查到,他能有个屁的证据。
他只是出自直觉,天然的觉得成国公有这么做的嫌疑,谁让历史上的他,不战而降,而且劝进李自成称帝呢。
朱由校没来由的对他没有好感。
"传旨孙承宗在大同即刻安抚百姓,招募流民。将土地交给百姓耕种。"
"传旨代王府,问责代王。令宗人府给朕拿了朱鼎渭的世子位。令其配合孙承宗行事,戴罪立功。"
"同时责令大同巡抚高第以及大同总兵麻承恩自查,罚俸一年。共同丈量代王府名下土地。"
朱由校又是连下三道圣旨。你代王世子不是愿意多管闲事吗?我就彻底查查你到底名下有多少土地。
朱由校知道那代王是个懂事的,从那请罪的折子里就可以看出来。他的圣旨一到,想必那位大同的亲王便能明白他的意思。
若是识相的配合朱由校,那自然是最好的,若是不识相的,朱由校也有其他手段等着他。
王安领命一声,快速的令侍从宦官将朱由校的话记下,抄送内阁。
不出意外,明天早晨,这三道圣旨便会由内阁通过,朝着山西而去。
朱由校揉了揉有些发酸的太阳穴,在思考着是否还有漏洞。
他在后世只是一个普通人,对于明末的历史知晓不多。明末八大晋商私通后金,是他为数不多能够记住的大事件。可是后世没提过晋商到底与哪些勋贵有牵连啊...
王安看着朱由校眉头紧锁的样子,有些心疼。
"爷,先别想了。夜深了,您歇着吧。"
轰,朱由校只觉大脑一炸,思路被瞬间打开。一语惊醒梦中人。
"对,大伴你说的对。"朱由校脸上露出笑意,神色间有抑制不住的兴奋。
额。王安一愣。没想到朱由校有这么大的反应。
"爷,今天去哪歇着?秦娘娘那,还是哕鸾宫?"王安陪着笑问道,朱由校已经有好久没有进后宫了,难得今日来了兴趣。他得赶紧去通知那两位娘娘,早做准备。
朱由校轻轻摇头。
"带朕去看看客氏。"
随后率先朝着乾清宫外面走去。
王安一愣,不知道皇爷怎么突然提起她了。但是很快便醒过神来,一边朝身后的随侍太监使了个眼色,一边快跑几步追上了朱由校的脚步。
...
...
匆忙打扮过后的客氏,微张红唇,跪在了朱由校面前。
自从上次朱由校深夜离开之后,她已经很久没有见到朱由校了。
她知道,她的小聪明触碰到了朱由校的底线。她这段时日来,整天惶惶不可终日,生怕下一秒就被朱由校打入冷宫。
已经享受过荣华富贵的她,是接受不了去冷宫度日的。
她无数次在心底发誓,只要见到朱由校,她再也不会耍她的小聪明,只是一心侍奉朱由校。
直到刚才,转机来了。朱由校身边的随侍太监跑到了她的寝宫,说皇上一会就到,让她准备接驾。
客氏只是一愣,没有过多犹豫。立刻开始梳妆打扮。
她穿上了她最暴露的宫裙,近乎将两抹雪白双峰全部暴露在外。对着铜镜,画起了精致的妆容,将自己的红唇变得更加诱人。
在朱由校到来之前,脱掉了自己的鞋袜。赤裸着雪白的玉足,因为朱由校曾夸过她的脚好看。
她必须抓住这仅有的机会。
"臣妾,见过皇上。"
朱由校一愣,看着眼前娇艳动人的客氏,呼吸加重了几分。但是,仍保持着理智。
他会给客氏一个机会,若是客氏抓不住。他会掉头就走,毫不犹豫。
"朕只问你一次,你上次为你弟求官,是受了何人指示?"
朱由校看着跪在自己脚边的客氏,声音中不带一丝感情的问道。
客氏听了朱由校的话后,原本垂着的头立刻扬起,脸上闪过一丝慌乱。但是没有任何犹豫的说道:"爷,是成国公府上的管家。成国公府上的管家与我那不成器的弟弟吃酒时,说臣妾成了您的人,我那弟弟也算是皇亲国戚了,有资格参与到勋贵们的买卖之中了。臣妾的弟弟心动了,所以进宫来求臣妾。臣妾这才有了非分之想。"
听得客氏的话后,朱由校脸上露出了果然如此的神色。就连一旁的王安都睁大了双眼,他也从客氏的话中,明白了些什么。
"爷,臣妾错了。臣妾不该有那非分之想。您别生气了。"客氏见朱由校沉默,以为他还在生气,抱着朱由校的腿,连忙认错。声音中有了一丝哭腔。
朱由校看着客氏窈窕有致的身躯,喉咙也微微有些发干。
"别哭了。扶朕去歇着吧。"朱由校心猿意马的说道。
"臣妾遵旨。"客氏听到朱由校的话后,连忙起身,扶着朱由校,朝自己的寝宫内部走去。
夜深了,该歇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