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瞻彼淇奥,绿竹猗猗。八??一中文网?w?ww?.?81?zw?.com有匪君子,如切如磋,如琢如磨。
回到客栈的房间,清水把幻术撤去,脸和手恢复了往日的白皙。
“小姐,你何苦这样?以你的法力,不过是动动手指的功夫,他们便化为了灰烬,要夺那赤霄剑还不容易?”
玉璃有些心疼地看着清水道:“一定很疼吧?小姐这样的人,是该捧在手心疼爱的!哪有这样糟践的!不行!我要去教训她们!”
玉璃总是把事情想得简单,她是个直率性子,清水看着她,就想起以前的自己,以前自己也是这般直肠子。
“你这样鲁莽,早知应该把你留在妖界。”
玉璃在门口停住脚步,回过头,委屈道:“是他们,他们,欺负小姐!”
“赤霄剑我自有打算,只是,我与那公主有一些私人恩怨要了结。”一顿,“方才你鲁莽了,那两个人是我们在人界可以利用的棋子,你这般对他们,怕是徒惹祸端!”
“小姐,我错了,以后玉璃都听你的。”
这就是清水为什么不带玉璃去世子府的原因,依她的性子,定是要用法术,人间与妖界的生存法则不同,人间的恩怨,自然要以人间的方式了结。
方才,在后花园,她明明感觉到一股气息,非人非鬼,到底是什么?还有为什么世子就那么凑巧赶了过来,这里面有蹊跷。
“小姐,我方才闲得无聊与那小二哥聊天,你猜我打听到什么!”
清水回过神来,冲玉璃一笑,这丫头,又在卖乖。
“小姐,你知不知道,你这一笑,任谁也没有招架能力啊!”玉璃跑来清水身边,“听说啊,这京城每到三月末四月初,就会有许多男女去那姻缘池放灯,小姐,我们也去好不好!”
原来,就是类似的花灯节。古代礼教严苛,按理说单身男女是无法见面的,但是,今日除外,许许多多的男女借着祈福的名义,来放灯,花灯里面写着的却是情话而非祝词,可以说是变相的相亲,只是父母不在场而已。
“小姐整日闷在屋子里,都要变成呆子了。”
玉璃的话倒是提醒了清水,她现在变得越来越不像原来的自己了。
以前的她,积极乐观。
现在的她,心如死灰。
玉璃说的对,她不能这样了!她要变回以前的徐清水,那个在她心底最深处的清水。
“你这丫头,说这么多,不过是为贪玩找借口罢了,今日就依你,我们晚上出!”
清水按住心口的刺痛,难道是换了身体的副作用?不作他想,吃完一粒药丸,在床上调息片刻便好了许多。
夜幕降临,两名男子出现在京城街头。
其中一名男子一袭青色的长衫上点缀着几片竹叶,一头青丝用一顶玉冠固定在脑后,眼若星辰,鼻若悬胆,嘴若朱丹,肌肤上隐隐有光泽流动,容貌如画,美得就不似真人。
这种容貌,这种风仪,根本就已经越了一切人类的美丽。这种越的男女、越了世俗的美态竟是已不能用言词来形容。
另一名男子小厮打扮,却也清秀可人,嘴角有浅浅的梨涡,一双灵动的眼睛好像会说话一般,在这黑夜里格外动人。
玉璃忍不住雀跃,以前在妖界,她也是宫里的一个小小婢女,从未见过如此好玩的地方,跟着小姐就是好!
清水却觉得,好像是——在看电视剧!
不远处有卖花灯的,有卖小吃的,有猜灯谜的,男男女女,成群结队,清水想起以前看过的古装剧,不由得有一丝小激动,此情此景,不可辜负!
而玉璃更是情难自已,拉起清水到一处人最多的地方,原来是在摆擂台赛,但不是比武招亲,而是比文采,奖品是一千两白银和一把古琴,据说是李员外的变相相亲,他家就一个闺女,想要找一个文采出众的女婿,正好今日借了这个由头。
李员外家中有良田千亩,铺子几百,地产更是不计其数,在京城也算是排的上名号的富豪,只是家中只有一女,已经到了出嫁的年龄,可是上面提亲的不是贪图李家财产便是斯文败类,挑着挑着,李小姐就十九了。
“小,公子,我们的盘缠快用完了,你就去赢了那比赛,正好也解了我们的燃眉之急!”
“那可是变相的选夫!我可不想趟这摊浑水。”
看着玉璃委屈的目光,眼泪在眼眶里转着却始终不掉下来,那小模样像是受了极大的委屈。
“我们且看看,等会我再去行了吧!”
玉璃这才露出了笑颜,心道,小姐真好!
“今日我李某人办这比赛,希望广结文友,第一名的才子可以得到一千两白银和这把焦尾。”
原来是焦尾,倒是一把好琴,这李员外倒是下了血本了。
“今日这题目就是——谁能弹动这焦尾,便是今日的赢家了!”
原来这焦尾是把有灵性的古琴,非品性高洁者不响,非琴艺高者不鸣,在场的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倒是没有人敢上去了。
“我来试试!”一个文质彬彬的白衣公子哥走了上去,四月天里还摇着折扇,清水都替他冷。
坐下把袖子挽起,收了那把扇子,开始弹了起来,一拨琴弦,并没有任何响声,全场寂静。白衣公子的额头微微有些汗湿,重新坐正再次拨了一下琴弦,依然没有响。
“看那公子信心满满的样子,原来是打肿脸充胖子啊!”
“可不是,能力不够就别上啊!丢人现眼!”
“要不你也去试试?”
“我可是有自知之明,你知道那是什么吗!那是焦尾!可不是谁都能弹的!”
人群里议论的声音此起彼伏,台上的白衣公子闹了个大红脸,到底是读书人,被人议论两句就尴尬不已。
清水慢慢走了上去,下面瞬间安静了。
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
衣服倒是极普通的衣服,京城大部分百姓都买得起。可是人,确是不寻常的人。
有匪君子,充耳琇莹,会弁如星。
慢慢走到白衣公子前面,微微一点头,白衣会意,立马起来,下了台,台下人也不再对他指指点点,专注地看着清水——这谪仙一般的人儿,到底能不能弹响这焦尾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