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这次算回馈老客户，免费？”
汪洋声音微微发抖，头上又冒起一层汗。
唐悦月勾唇一笑，“真的吗？汪医生。”
“真的，不收钱。”
“那我下次再有需要呢？”
“给你打折。”
“打多少折？”
“八折？”
“多少？”
“五折。”
“我还以为汪医生要说免费呢。”
“……”
汪洋吞了一口口水，硬着头皮说道：“你别太过分，我还要做生意的，开这家医院就是为了挣钱，你光来不付钱，难道就不怕引起别人的怀疑吗？”
唐悦月转念一想，觉得汪洋的话有些道理。
“那就五折吧。”
她将匕首收起来，汪洋总算松了一口气。
“我开点消炎药给你。”
“不用，之前的药还有。”
“一天三次，一次一粒。”
“我知道。”
唐悦月戴上一副口罩，冲汪洋摆摆手，“我走了。”
“我送送你。”
唐悦月笑出了声：“不用送，汪医生再见，不对，我们以后最好还是不要再见了。”
她拉开办公室的门走出去，把门重重一摔。
‘砰’的一声响，惊得汪洋头皮都跟着麻了。
跟杀人犯做交易真是提心吊胆，随时担心自己的小命不保。
不过，赚到手的钱确实够香。
作为院长，他平时是没太多手术安排的，送走了唐悦月，他下午没别的事，正琢磨着要不要早点回去陪老婆孩子，办公室的门突然被敲响。
他以为唐悦月又回来了，神经瞬间绷紧。
“谁？”
“院长，是我。”
听出是助理的声音，他长舒一口气，“进来。”
“院长。”
助理推开门时，表情有些慌张，她的身后跟着好几名身材高壮的年轻男子，汪洋懵了一瞬，“你们是什么人？”
“汪医生你好，我们老板有请。”
“你们老板是谁？”
“见了你就知道了。”
“不道明身份，那我不能见。”
一名保镖倒是机灵，掏出了手机假意要给陈警官打电话，他一边拨着号一边说：“既然我们老板请不动你，那就让陈警官亲自来吧。”
一听到‘警官’两个字，汪洋浑身一哆嗦。
“你们到底是什么人啊？”
“汪医生，我们老板没有恶意，只是请你过去喝杯茶好好聊一聊。”
那名机灵的保镖说完话，靠近汪洋，俯身在汪洋耳边加了句：“如果你不想某天被洛九杀死，横尸荒野的话，我劝你还是跟我们走一趟，我们老板能帮你。”
……
汪洋被带到傅盛年面前时已经是下午的四点钟。
傅盛年和沈奕吃完午饭继续在三楼的娱乐室打台球。
他们等的就是这个汪洋。
见到人，傅盛年把手里的球杆放下，亲自倒了杯水给他。
汪洋压根不知道自己被带到了什么地方，只知道车子开进a市，进入市区后，他的头上就被罩上一个黑布袋，接着就被带到了这里。
“请问你是？”
“我姓傅。”
傅盛年神情淡然，他在沙发上坐下来，示意汪洋也坐。
汪洋的脸已经白了，被黑布袋蒙着脑袋有半个多小时，这会满头满脸的汗，眼镜上也起雾了。
他摘下眼镜，用衣角的布擦了擦镜片，重新把眼镜戴上，这才看清楚傅盛年的脸。
男人很年轻英俊，身材高大，气质不凡。
一看就不是泛泛之辈。
“坐。”
傅盛年把水递上去。
汪洋接过杯子，却不敢喝，怕水里加了东西。
他战战兢兢地在傅盛年对面坐下来，心脏跳得剧烈，内心极度不安。
“傅先生，你找我有什么事？”
“你明知道洛九是杀人犯，还帮她改头换面，这算犯罪，你知道吗？”
汪洋心里‘咯噔’一下，装傻道：“我不知道傅先生在说什么。”
“唐悦月今天到你的医院修复鼻子，她就是警方正在通缉的头号罪犯洛九。”
汪洋握着杯子的手开始抖了，“傅先生，我真的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你可以继续装傻，但警方不傻，他们一旦查出你包庇罪犯，你要面临的就是牢狱之灾，就算他们查不出什么，你后半辈子都要跟一个杀人犯为伍，你知道洛九杀人不眨眼吗？”
傅盛年故意把话说得特别狠，“哪天她用不着你了，她会毫不犹豫地把你这个知情者杀掉，说不定连你的家人都不放过，私人的整形医院又不止你一家，她以后需要做修复，完全可以买通别的医生。”
眼看汪洋的手抖得厉害，杯子快要拿不稳。
傅盛年把手伸过去，接过杯子放到茶几上。
“汪医生，我找你来，是希望你跟警方合作，我相信你手上有能证明唐悦月就是洛九的证据。”
汪洋多多少少被傅盛年的话吓到了，这会思绪乱成了一团麻。
“你向警方提供证据和帮助，或许可以免了牢狱之灾。”
汪洋很慌很怕，非常后悔蹚了浑水。
想起今天唐悦月在办公室，把刀抵在他脖子上的画面，他越发觉得傅盛年的话很有道理。
那可是个被全网通缉的杀人犯。
当初他真是鬼迷心窍了，居然帮一个杀人犯改头换面。
若不是那时他有难处，医院严重亏损快要开不下去，他大概不会铤而走险，与一个杀人犯谈交易。
“警方已经开始怀疑唐悦月的身份，我的人今天拍到她进了你的医院，相信警方下一步就是调查你。”
傅盛年身子往后靠，神态慵懒至极。
他点上一根烟，吸了一口，将烟气缓缓吐出。
汪洋是不抽烟的，被一团烟雾包围，呛得眼睛眯起来，一连咳嗽了好几声。
“汪医生，趁你还活着，还有选择的机会，跟警方合作吧。”
汪洋低着脑袋没说话。
傅盛年没了耐心，不再客气了，“你若是不合作，我大可以把你来见我的消息放出去，让唐悦月知道我们见了面，你可以期待一下，她接下来怎么对你。”
“傅先生，你别刁难我。”
“我这怎么是刁难？我分明是在救你的命。”
汪洋心里慌得要死，他很纠结，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办。
他本来还想着唐悦月是他的摇钱树，他以后可以随时勒索她，现在看来，他的想法是错的，根本行不通。
把唐悦月逼急了，那个女人很大可能会杀了他。
傅盛年像是猜到了他的心思似的，很平静了说了句，“汪医生，你要想清楚，钱重要还是命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