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康柠野紧张得闭了眼。
墙撞过来的时候，程司晨转身挡在前面，将她整个人抱在怀里。
康柠野心跳如鼓，伸手揽住他的腰。
万里之上的小七气得差点从云上掉下来。
越狮只看着，波澜不惊。
那墙来的速度极快，被撞只是一瞬的事，康柠野却没有等到想象中的痛。
怎么说呢，感觉就像是，哈利波特穿过九又四分之三站台的瞬间。
只不过一个主动，一个被动。
‘撞’进墙之后，她发现，身上的重量消失了，手中的触感也没了。
程司晨不见了？
又或者是自己不见了？
说不好，康柠野就是莫名心慌。
这噩梦空间不按常理出牌，她是知道的，可他们还没遇到过这种情况。
康柠野着急睁眼，随后见到一片刺眼。
她想伸手挡，“？”手甚至不听使唤，“……”好的，连话都说不出。
这让康柠野更慌了，程司晨不知去哪了，他怎么样，有没有受伤。
这里是哪里，自己又怎么了。
问题全在她脑中转圈，说不出，问不到，没有答案，只有心慌。
“……”刺眼过后，康柠野能视物了。
这里是城堡一楼宴会厅，晚宴正在进行，宾客不少，佳肴美酒管够。
她发现，自己是个端着托盘的女仆，不急不缓地穿梭在人群里。
康柠野想停下来，可身体不受控制。
就像自己的灵魂被困在别人的身体里，只能看见她视线所及之处。
康柠野知道这是梦，可她醒不过来。
今日不是月末，他们自己进的噩梦空间，剧情难度真不是一般的大。
康柠野知道，却不得不做。
女仆就这么走来走去，态度极好。
她没看见程司晨，不知道他在哪里。
宾客们说说笑笑，管家让人往两边退，给中间腾出一条空的走道。
某刻全场突然寂静了下来。
女仆停下来，朝门口望过去。
康柠野这才看见程司晨。
他挽着一个漂亮的女人进场，花里胡哨的衣服与王子做派，没有丝毫突兀。
康柠野想说话，想上前去，却一动不动。
她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程司晨带着人从眼前走过，与自己相逢不识。
康柠野怀疑，他可能跟自己一样，失去了身体的主动权，成一个旁观者。
若不是如此，程司晨怎么会不说话。
那二人快走到宴会厅中央了。
康柠野又急又气，急自己无计可施，气控梦在这时候屁用都没有。
就在这时，男管家突然轻推了一下女仆，让她把红酒送过去给王子。
女仆就是康柠野，康柠野就是女仆。
她点头应声，端起托盘走过去。
宾客们都在赞郎才女貌，康柠野听不见，她眼里只有程司晨。
女仆离那二人越来越近。
王子的视线扫过她的脸，神色慵懒淡漠。
那不是程司晨的眼。
康柠野来不及多想，女仆突然打翻自己手上的托盘，泼了王子一身的酒。
下一秒，她手里的水果刀扎进他的腹部。
事情发生得太突然，所有人都没反应过来，康柠野也懵了，哪来的刀？
她是女仆，她怎么不知道她带刀？
王子张了张嘴，身子微弓，手覆上刀柄，血往外渗染红了他的衣服。
二人对视，女仆笑了又哭了。
有一瞬康柠野觉得王子的眼神变了。
“啊！”宾客反应过来才开始尖叫。
不过几秒，便令场面变得混乱不堪。
管家这才走出来控场，让人带宾客离开，又让人去照顾受伤的王子。
没人管女仆，她趁乱往楼上逃。
如果康柠野清醒，一定会琢磨女仆为什么不往大门跑，而是往楼上。
可眼下的她脑子一片空白。
程司晨受伤了，流了好多血，还是自己亲手扎的，他……会死吗。
不是，那是王子，跟他没关系的吧。
女仆跑得泪流满面。
每一滴都像是康柠野的泪，“……”
玛德别哭了，能不能先让她回去！
“不能。”一个男声在耳边响起。
是女仆泪眼模糊，慌不择路，在拐角处突然落入了别人的怀里。
“？”康柠野顿时心中大骇。
她没能看见男人的脸，他却知道自己心中所思所想，这又什么情况。
“想看我？”男人自然是金发小七。
抓到了想要的东西，他与刚才判若两人，语调里尽是温柔的笑意。
所想被印证，康柠野瞬间汗毛倒立。
她被困与这人有关系！
“……”想爆粗口都发不出声音，还有什么比这更憋屈，玛德。
小七没理会康柠野的不高兴。
他将哭泣的女仆拉到走廊尽头，叉着她的脖子往下按，使得人不得不俯身。
“瞧，人的恐惧多美妙。”
“……”康柠野不痛，就是很生气。
“但是你跟他们不一样……”小七没说完，手里的女仆突然没了生息。
这下轮到他冒问号了，“人呢？”
康柠野从噩梦惊醒，睁眼后没反应过来，还躺在床上傻愣愣的。
她眨了眨眼，能动？
等会，那白色的不是墙壁，是天花板？
自己不是站着而是躺着？
康柠野动了动手指，随即猛地坐起身。
白色天花板，现代简约装修，这儿不是噩梦空间，而是程司晨的家。
她反应过来，立马扭头去看他。
程司晨像睡着了，一动不动。
不是，他确实是睡着了。
康柠野想哭却忍着，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司晨，程司晨你醒醒！”
她也不知道自己怎么醒了。
但康柠野知道，刚才那个男人，肯定是大boss，竟能听自己心声。
要不是自己被困，就得抓着他暴打一顿，不打成猪头不罢休。
“程司晨你醒醒……”康柠野又气又恼，“你别吓我啊，你快醒过来！”
都怪她，出什么馊主意。
要是他们进去了好好做任务，集齐恶魔纪念币再许愿，啥事没有。
“玛德！”康柠野悔不当初，加大力度晃，程司晨还是毫无反应。
她伸手去探他的鼻息，还好。
“……”康柠野觉得自己可笑，抓起放在床头柜的恶魔纪念币，狠狠地砸向墙。
“欺人太甚！”要不是这个破噩梦空间，她也用不着这么提心吊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