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司晨上一次进她家门，还是上一次。
那时两人是签了合同当队友，清清白白，谈感情伤钱的那种关系。
可如今才过了多久，程司晨跟康柠野的关系，就莫名变得错综复杂。
当然，他们两人相处，不止现实，还有梦境，梦里比现实更真实。
若是能加上噩梦里的时间，那她跟他比想象中认识得更久，更加深入。
“又不是没来过，所以没什么好看的。”康柠野回身，才发现两人近在咫尺。
这样更不能放他进去了，不然一会是变狼还是变虎，说不清楚。
程司晨看出她眼里的戒备，勾起一抹道不清说不明的微笑，“你怂了？”
认识康柠野这么久，他就没见过她这样子，“说好了一起吃晚饭的。”
程司晨午饭没吃多少，在大堂等康柠野的时候，又喝了两杯咖啡。
他是怕她自己一个人不好好吃饭。
康柠野蹙了蹙眉，“我又不会做饭。”
一起吃晚饭可以出去吃，他都跟到家门口来了，她能往哪里想。
程司晨说：“我会。”
康柠野又说：“不敢劳您大驾。”
之前她是不知道程司晨的身份，现在知道了，哪里还敢使唤他下厨。
“我乐意。”程司晨从康柠野的眉眼，看到她的樱桃小嘴，喉结不自觉地上下滚动。
吃了他做的饭，能不能算他的人。
听过‘抓住男人的心就先抓住他的胃’，程司晨不知道，反过来是不是一样。
谈恋爱他没经验，但是在抓住一个吃货这方面，还是比较有自信的。
康柠野被看得心里发慌，只能先投降，“我叫外卖，你想吃什么？”
程司晨却拿出手机，“我来吧。”
他给助理小张发了条信息，康柠野已经开了门，从鞋柜里拿出两双拖鞋。
程司晨看了一眼那双男用拖鞋，又给助理小张发了个信息，才随她进门。
康柠野说：“随便坐，自己玩。”又不是没来过，用不着她招呼。
再说了，她家没什么值钱的东西，程司晨也看不上，所以康柠野对他很是放心。
程司晨却亦步亦趋，“你去哪里？”
康柠野随口道：“不去哪里，卸妆洗澡换衣服，你也要跟着吗？”
说完就后悔了，因为他的眼神瞬间亮了。
康柠野只想扶额，被自己蠢到了，她正想说点什么打破僵局。
程司晨却自觉掉头，走到了沙发处坐下，还自己找遥控器打开电视。
康柠野悄悄松了一口气，直直走进自己房间，反手就把房门给锁了。
程司晨听到锁门的声音，也没回头，就是勾了勾唇角，对他都这么警惕。
也怪不得苏铭予一直占不到便宜。
之前他一直在抱怨，康柠野难追，不吃套路等等，程司晨还不信。
现在是真的不得不信，她警惕点挺好的。
房门锁好了，康柠野才把包包放下，准备衣服去浴室洗澡，浴室门也得锁好。
可毕竟，家里进了个大男人，她也真的做不到当他不存在，所以速战速决。
出来的时候，头发都没完全吹干。
电视上放着财经新闻，程司晨一边听，一边低头用手机在忙，很安静。
康柠野返回房间取了手机，然后出来给他倒了杯水，坐在一旁不吭声。
她也不问晚饭的着落，看着手机上有方卉发来的信息，随手敷衍了几句。
康柠野没有看到程司晨抬头看自己。
程司晨看她的脸上不施粉黛，微湿的头发半披肩，温柔垂眸的样子一如初见。
“你……”他突然欲言又止。
“嗯？”康柠野不经意般抬眼，这距离，这一眼，仿佛直接映到程司晨心里去。
他猜，苏铭予大概是喜欢她妆后的样子，精致魅惑，一如世上万千美女那般。
可是程司晨不一样。
他见过康柠野各种各样，浓妆的，素颜的，胆大心细的样子，被小强吓飞的样子。
程司晨不止图她的皮囊，还喜欢她的灵魂，想接近她，拥抱她。
“喂？”康柠野见他喊自己，又发呆，有些疑惑，拿手在程司晨面前晃动。
结果手在半空中就被抓住了，他问：“你就没有别的睡衣吗？”
康柠野不解，“有啊，怎么了？”
过门是客，可程司晨是不请自来的，她穿什么衣服，都要经过他许可吗。
程司晨视线往下挪，落在她的腿上，“苏铭予来的时候，你也穿这样子吗？”
苏铭予什么时候来，康柠野都不记得了，怎么会记得上次穿的什么。
她愣了两秒，程司晨这是吃的哪门子醋。
他还说：“以后注意点。”
康柠野气极反笑，“你管我穿什么，这是我家，我乐意穿什么就穿什么！”
“你要是不喜欢，可以不来……”
她话都没说完，程司晨就接了话，“我喜欢，你穿什么，我都喜欢……”
后面当然还有一句，是‘什么都不穿，我更喜欢’，但是他现在不能说。
要是说了，大概率立马被她扫地出门，程司晨想，也得徐徐图之。
反正前面那句话，就足够把康柠野噎得死死的，“你……”
不是不会谈恋爱吗，不是不会说骚话吗，他这怎么随口就撩了起来。
程司晨松了她的手，“你平时上班，泽城是要求化那么浓的妆吗？”
他是想起两人初见，在噩梦空间里，康柠野也是这样的素颜。
可是第二天，她却浓妆艳抹去上班。
那日早上程司晨恰巧路过泽城，两人在电梯擦肩而过，却没认出她来。
若是那时候就相识，不用兜兜转转，是不是一切都会变得不一样。
康柠野没想到他会这么问，“化妆是社交礼仪，难道程氏的女职员不化妆？”
“不知道。”程司晨才不关心别人化不化妆，他关心的是她。
康柠野听到他如此敷衍，笑了一下。
“你没听过一句话吗，化妆堪比换头，你喜欢的样子我都有……”
她说这话的时候，根本没有多想。
可是程司晨却听进去了，“不用换头，你什么样子，我都喜欢。”
康柠野抿直了唇，就不应该放他进来，她根本招架不住这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