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丈跟一屋子小僧人,个个充耳不闻,包括许氏跟两个丫鬟,都跟着了魔似的。
只有何新洲抱着康柠野,急得团团转,“娘子,娘子怎么办?”
康柠野忍着痛,“带我出去!”
一定是木鱼的声音有问题,她是听了木鱼的声音,肚子才这么痛的。
如果不离开这里,康柠野感觉自己要疼死过去了,“快带我出去!”
何新洲听到这话,愣了一下,“娘子,你坚持一下,方丈马上诵完经了……”
他是个大男人,也没生过孩子,不知道她怎么回事,以为方丈等于大夫。
康柠野疼得咬牙切齿,“你要想我死,你就不走,让孩子也死在这里!”
何新洲特别宠妻,康柠野这么凶,他哪里敢不听,赶紧抱着她往外走。
这古代衣服层层叠叠,闷热得很,加上疼,康柠野的额前,开始渗出薄汗。
何新洲原路返回,因为不熟悉路,怎么也走不到刚才的寺庙门口。
康柠野在半路就疼晕了过去。
再醒来,已经足足过了半个时辰,何新洲就跪在床边,一遍一遍地喊娘子。
康柠野睁眼看到他哭得很丑,顿时把手收了回来,“你谁啊?”
她说完就突然想起来,这是噩梦空间。
这一次,康柠野是自己进来的,程司晨没来,而哭的人跟她扮演夫妻。
她肚子里还有一个孩子。
何新洲摸了摸康柠野的头,“娘子受苦了,我是你相公啊。”
康柠野抿了一下唇,“对不起,相公,我就是睡糊涂了……”
何新洲没有要怪她,坐到床沿,扶康柠野坐起来,“娘,无双醒了。”
许氏跟方丈在门口,听到房里喊,连忙进来,方丈双手合十行礼,“阿弥陀佛。”
“施主可觉得身体还有哪里不舒服?”
康柠野脸色略显苍白,看着方丈上下打量,“我刚才怎么了?”
她记得,听了木鱼声,肚子突然就疼得不行,像上次被剑刺了那样。
方丈的面上倒是看不出异样,“施主舟车劳顿,所以才会不舒服,需在此处静养。”
“如有什么需要,吩咐弟子们去办便是。”
他说完便告辞,许氏送方丈出去,留下一个丫鬟跟何新洲照顾她。
“娘子饿了吧。”何新洲让丫鬟去端午膳过来。
康柠野问:“刚才看大夫了吗?”
何新洲说没有,“方丈让我把你送过来歇息,然后给你吃了安胎药。”
康柠野心里一惊,“什么安胎药?”
她现在的角色可是个孕妇,怎么能随随便便吃陌生人给的药。
这两母子也太不靠谱了吧。
何新洲说:“方丈给的,据说一药难求呢,娘子吃了就没事了。”
康柠野看他对感恩寺深信不疑,也不好说什么,算了,吃了就吃了。
也不知道是什么东西,反正她线索还没找到,没理由开局就下线。
丫鬟端了午膳过来。
何新洲要喂康柠野。
她拒绝了,“我自己来。”
他眼里有隐隐的失落,可是康柠野没看见,“相公,我们在这儿住三天对吧?”
何新洲点头。
康柠野又问:“那这三天里,我们要干什么,吃斋念佛打坐?”
何新洲勾了勾嘴角,“不用,娘子想干什么,就干什么,跟平日里一样。”
康柠野蹙眉,“为什么跟平日里一样?”
何新洲也是第一次来,讲不清楚为什么,只能说她需要安胎静养。
“除了不能吃荤肉,其他都一样。”
康柠野问不出来,算了,一会自己溜达吧,线索肯定在这个寺庙里面。
饭后丫鬟把碗筷收走。
何新洲要扶康柠野躺下,她说:“相公,我睡饱了,我们出去走走吧?”
他有点担心,“可是方丈说你要静养。”
“我没事了,睡久了对孩子也不好,到处看看,呼吸新鲜空气比较好。”
康柠野说完,人已经坐在床沿边,要弯腰拿鞋子,何新洲连忙阻止,“娘子,我来。”
他帮她穿了鞋子,扶康柠野下床,又扶着她出门,像在照顾一个易碎的娃娃。
“相公,没必要这么……我没事。”
说到底,康柠野不习惯跟别人如此亲近,即便这是在角色扮演。
何新洲稍稍不那里紧着她,但是手还是牵着不放,就怕康柠野磕着碰着。
谁让她肚子里,怀的是他的孩子。
午后的感恩寺,没有早上那么人声鼎沸,来往的人还是多。
康柠野从后院溜达到前门,一路上观察得可仔细了,没有看出什么异常。
更没有从天而降的线索。
康柠野自言自语道:“啧,噩梦空间又玩不起,前几次线索都那么好找。”
何新洲凑过来,“娘子说什么呢?”
康柠野摆摆手,“没有,我说感恩寺风景好,我们再走走。”
殿宇就有好几个,她想进去拜拜。
何新洲不让,“娘子,人多,你身怀六甲不方便。”
康柠野低头看自己平坦的肚子,怀哪儿,哪儿,怎么就不方便了。
她只能往外圈人少的地方溜达,绕着感恩寺走了一圈,也没有。
“娘子,我们歇一会。”何新洲怕她累着,提议到石凳上歇坐片刻。
康柠野只能听话,谁让她现在是有夫之妇。
两人坐在石凳上,抬头看蓝天白云,看树影斑驳,看感恩寺的构造。
康柠野心想,这岁月静好,怎么是跟个陌生人搁这儿玩角色扮演呢。
要是她跟男朋友在这儿多好,男朋友……康柠野的脑海里,浮现程司晨的面容。
她想起今日在酒店里,跟程希芸吵架,又被程司晨看见,心里只剩叹气。
何新洲伸手,把康柠野的头按在自己肩膀上,“娘子,你累了便靠一会。”
康柠野看着感恩寺,越看越觉得哪里不对劲,这个感恩寺的顶,怎么有点眼熟啊。
她想了一会,便恍然大悟,“我知道了。”
何新洲问:“娘子知道什么了?”
康柠野为了掩饰,便搂住他的手,“相公,孩子还没取名吧。”
刚怀的孩子,当然没取名字。
康柠野没看见,何新洲的脸色微变。
她还自顾自的随口胡诌:“我们的孩子,要个‘恩’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