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柠野可以考虑，但是程司晨不会给她拒绝的机会，“你钱都收了，还考虑什么？”
“才三十万，你还欠我七十万呢！”康柠野记得，当时说了救人一命百万起步。
她算了一下，“不对，总共三局，一百二十万，减去三十万，还差九十万。”
算下来，康柠野可帮他大忙了。
“你是想钱想疯了吗？”程司晨嗤了一声，自顾自在沙发坐下。“我看你这环境，也不缺钱啊，要那么多钱干嘛？”
康柠野面不改色，“我缺不缺是一回事，你自己答应是另一回事，你欠我的。”
在噩梦空间里，她狮子大开口是抬杠，而现在，只不过是不配合罢了。
其实康柠野根本就没考虑，他的恶魔纪念币比她多，这组合走不远。
程司晨笑了笑，“梦里的话，怎么能算数呢，你又没有证据。”
康柠野皱眉，“你想耍赖啊？”
当时说要白纸黑字写清楚，结果江望出现，再然后学姐闹跳楼，然后没然后了。
她也没真的要钱，谁知道他会真的打钱。
“反正那三十万是你自动、主动打的，又不是我让你打的，我不会还的。”
康柠野走过去扯他袖子，“你给我出去！”
程司晨一动不动，两人大眼瞪小眼，她又用手拉他手臂，“你出去！”
结果下一秒，康柠野被他整个人按在沙发上，“你你你！你想干嘛！”
差点忘了，这是现实，梦里康柠野能控梦，现实她可打不过他。
程司晨伸手捏住她的脸，“我不耍赖，我跟你算算账，我救了你几次？”
第一局打小怪兽，如果没有他，康柠野早就被巨石砸没了，哪能在这讨价还价。
第二局容川大学，如果没有程司晨，她必定纠结回忆，还跟前男友拉拉扯扯。
第三局海边酒店，如果没有他，康柠野倒是能自己解决，只不过会被‘小强’吓飞。
“就算你想耍赖，没关系，那你亲了我，我是不是得现在要回来？”
程司晨说干就干，立马俯身。
他瞳孔里的她慢慢放大，康柠野条件反射，用手捂住他的嘴，“组组组！”
她这是造了什么孽，摊上这么个人。
被他捏过的脸颊红得不行，程司晨好像知道，苏铭予为什么就拿不下她了。
他坐直了身子，然后打了个电话，“把东西拿上来。”
康柠野立马弹起身，挪到沙发的另一端，离他远点，“谁啊，什么东西？”
程司晨扬了嘴角，“合同，白字黑字写清楚，你说的。”
康柠野警惕地盯着他，“你不是说，下一次不会遇到同样的人，怎么组？”
这确实是个概率问题，程司晨点头，“原来我确实这么以为，但是遇到你了。”
“所以，这个问题有多概率，不得请你配合实验实验，就得跟你组队啊。”
主要是，他也不认识其他玩家，这也是没得选的事，不是故意为难她。
很快，门铃响了，康柠野起身去开门。
助理小张朝她礼貌颔首，“康小姐，我是程总的助理，叫我小张就行。”
小张带了打印好的合同，笔跟红色印泥，整齐摆在茶几上。
康柠野拿着合同研究，条条款款，也就没几行字，她却一直琢磨。
程司晨知道她在拖延时间，他也不着急，不客气地在客厅里参观。
苏铭予跟他视频的时候，程司晨看到墙上框着三枚恶魔纪念币，现在却没有了。
他转身问：“你的币呢？”
康柠野抬眼看程司晨，又看了看小张，随即挤眉弄眼暗示他。
这能在外人面前说吗。
噩梦空间，恶魔纪念币，说出口不得被人当神经病关起来。
她可是连温诗宁都没敢说。
小张不瞎，康柠野哪是暗示，简直是明示，他懂事地默默转过身去。
程司晨又走回来落座，“不识字吗？”
纸上全是中文，也没几行字，她就是研究到地老天荒，也躲不过去。
康柠野瞪眼，“你这是合作的态度吗？”
程司晨理所当然地说：“合作愉快就行，你还管我什么态度？”
“那我为什么要听你差遣？”康柠野把合同放桌上，用手指着其中一条。
他这是招聘员工，不是找合作伙伴。
程司晨面不改色道：“你不听我差遣，我说东，你往西，怎么合作愉快？”
就好像他说上楼顶，康柠野说她不玩了。
程司晨看中她的控梦技能，他花钱要她为自己所用，没毛病。
康柠野往后一靠，双手抱胸，“这是不平等条约，我不干。”
程司晨盯着她，“你确定？”
康柠野点头，“我又不缺钱，现在不是我不配合，而是你要求太多了。”
程司晨若有所思，“听说你在泽城上班对吧，工资确实不少，要是被炒了呢？”
康柠野蹙眉，“你想干嘛？”
她不缺钱，去泽城上班也不完全是为了钱，康柠野有别的目的。
程司晨不知道，但是他有能力让她被炒，“你猜我想干嘛？”
康柠野又瞪了他几秒，拿起笔来签字。
程司晨倒是觉得有点可惜，要是她被泽城炒了，他就能抛橄榄枝。
不过康柠野同意合作也行，程司晨不着急，考察考察再说。
合同签完，小张收拾东西撤退，客厅里又剩下他们两个人。
程司晨又问她：“你的币呢？”
“收起来了。”康柠野撒谎，虽然她答应合作了，但这是他逼的。
如果一开始就什么都告诉他，自己怕是没什么利用价值了。
程司晨没有怀疑，只是问：“你平时都看什么恐怖片，放出来看看。”
她在噩梦空间里，建议他醒了之后找些恐怖片恶补一下。
程司晨觉得，这个大电视很合适看片。
康柠野皱着眉，“你干嘛，你还不走了？”
她只是建议他自行恶补，又没说到她家来，她帮他恶补。
程司晨往后靠，把右手搭在扶手上。
“我们现在是队友了，你陪我看会恐怖片怎么了？”他的语气是疑问句。
可是康柠野却听出了气人的口吻，她仿佛搬石头砸自己的脚。
程司晨真没打算走，康柠野咬牙切齿道：“看什么？”
他轻飘飘说了句：“随便。”
康柠野深呼一口气，打开电视，给他放了《午夜凶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