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秒，程司晨就大步流星走过来，还递过来一个手机，“学妹，介意留个电话吗？”
康柠野蹙眉，说好了不认识，他过来搭讪要电话，是想让她下不来台吗。
偏偏广灵正坐在对面看着，康柠野要装成四年前的样子，也不好发作。
程司晨见她犹豫，佯装试探地问：“学妹是不方便吗？有男朋友了？”
中午康柠野才说了自己单身，他这是试探什么东西，她有没有男朋友又怎么样。
广灵抢在她面前，笑着说：“她是有男朋友，还是本校的，师兄你没机会了。”
好姐妹就是得替对方斩断桃花。
康柠野眉头皱得更深，她跟江望还没在一起，舍友天天上赶着按头认。
这男人铁定以为自己是谎话精。
广灵以为他会知难而退，没曾想，程司晨的手没收回去，“果然美女都不单身。”
“现在没机会而已，不代表以后没有，我不介意先排个队。”
他是非要拿到号码不罢休了。
康柠野拿筷子戳了戳饭，两秒后把他手机拿过来，噼里啪啦打了一串号码。
程司晨没想到，她突然变得这么爽快，“谢了，有空联系。”
康柠野没应答，连笑脸也没给他。
自从进到这个噩梦空间，置身于记忆里容川大学，她就忐忑不安。
大概是容川大学对康柠野来说太有意义，也可能是眼前的广灵让她有压力。
反正就是怕，自己过不了这关。
死结是心结的话，康柠野不知道，过不去会怎么样，永远留在这里吗。
广灵看男人来了又走，而康柠野无动于衷，甚至隐约有点不耐烦。
“这师兄还挺帅的，你还给人留号码，回头你家江望知道了，看你怎么解释……”
康柠野说：“解释什么，我又不能控制别人脑子，拦着不让他过来搭讪。”
她哪里没拦，警告过了，没有用。
反正康柠野给的，也不是自己的号码，是江望的号码，这是她唯一会背的手机号。
不管程司晨想干嘛，回头等他打过去发现不对劲，就不会联系她了。
康柠野忙着应付过去，忙着破自己的噩梦，没有多余的闲工夫搭理他。
两人很快吃完饭，一起回了宿舍。
广灵玩电脑，康柠野洗澡，等她出来的时候，魏云亭跟钱慧丽也回来了。
“平安夜，来，分苹果，大家都平平安安。”钱慧丽买了苹果，一人一个。
康柠野接过苹果，道了声谢。
她还是多嘴提了句：“今晚那电影没什么好看的，要不你们换一部吧。”
这是康柠野的梦，她是四年后的人，噩梦起源于那部电影，不看就没事。
魏云亭跟钱慧丽奇怪地看了她一眼。
广灵说：“你没事吧，这部电影不好看，那今年就没什么好看的了。”
这部爱情片宣传很足，题材小清新，上映两天，各大电影院爆满。
也不知道广灵哪个同学怎么搞的资源，发到群里分享，她就下载了。
什么都准备好了，康柠野让她们别看，这可真的说不过去。
“……”康柠野没有好的理由说服她们，毕竟这部爱情片，是真的好看。
当年她们四人看完，各有各的感叹，而广灵哭得不行，当夜失眠到天亮。
康柠野换了衣服，收拾完出门，关门前仿佛听到她们的笑声，笑她是傻子。
四年前的她估计会不高兴。
可四年后的康柠野，仿佛温习自己的大学记忆，无惊无喜。
她下了楼，不是为了去见江望，只不过想躲过今晚宿舍集体观影的活动。
容川大学很大，占地上千亩。
可她现在却觉得无路可去，因为认识的人多，到哪都有可能偶遇熟人。
康柠野只能在附近徘徊，假装等人。
约摸半小时左右，她终于发现了宿舍楼的电房所在位置。
劝她们别看，她们非要看，那就不能怪康柠野从根源切断了。
她找了个石块，想砸窗，比划来比划去，都感觉这方法好像不行。
“不行不行，砸窗太大动静，我可不想明天全校通报。”
虽然这里是噩梦空间，但是若做完这件事，康柠野没出去，就得承受后果。
她试探地去撬窗，宿管阿姨关得严实，里面还落了锁。
程司晨站在树下看半天，再次确定康柠野不太聪明的样子。
也不知道她是怎么考上这学校的。
在康柠野第n次试图破窗的时候，突然有人扯了她一把，吓得她脑子都宕机了。
“我……”康柠野还以为被人发现了。
反应过来之后，她便是火冒三丈，“人吓人吓死人你知道吗？”
“别干蠢事了好吗。”程司晨拉着她顺着楼梯往下走，离电房越来越远。
康柠野没甩开，直接被他拉到树下。
树下有个石凳，她一屁股坐下，然后就很不高兴，“我干什么关你屁事啊？”
程司晨把手机掏出来，拨通一个号码，没几秒就被人接通，对方一通喂喂喂。
他没说话，康柠野看着被举在自己眼前的手机，深深呼了口气。
号码是她给的，说话的不是江望，是他舍友，康柠野听得出来。
程司晨把电话挂断，朝她伸了手。
康柠野一动不动，“想干什么？”
程司晨说：“手机，号码。”
康柠野还是一动不动，“不好意思，没手机，没号码，你找别人玩吧。”
虽然程司晨不是找她玩，但康柠野这话，莫名让他觉得很好笑。
“你以为我真的想泡你，不是吧？”程司晨‘嗤’了一声，“我对小妹妹不感兴趣。”
就算感兴趣，这里可是噩梦空间，不是打情骂俏的地方。
康柠野气得站起身，逼近他，下巴翘得老高，“谁是小妹妹，你有病啊！”
她也是气昏了头，近得太离谱，程司晨能感受到贴在自己胸前的柔软。
现在的小孩，发育太好了吧。
他不自觉吞咽了一下口水，紧接着往后退一步，对方的表情全落在他眼里。
她的眉眼，她的五官，是那种初恋脸，确实是会被搭讪的类型。
程司晨承认，她有这个资本，怪不得能这么理直气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