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柠野撇了撇嘴，“行吧，这里确实是梦，反正不是我的噩梦。”
“谁知道今天这里是不是你的噩梦啊，你怎么那么多噩梦啊？”
她四两拨千斤，同样的问题还给他。
程司晨不置可否，“你的线索呢？”
这里确实是他的噩梦，但是他没有必要跟一个陌生人解释什么。
康柠野说：“这不是在找吗，然后就撞到你了，可是我不认识你……”
四年前的今天，她趴在刚才的桌上睡着了，一直等到江望来才醒。
康柠野也没有跑到书架来找书，不止之前，她现在也不算认识他。
图书馆的广播突然发出刺耳的电流声。
两人不自觉抬头，图书馆里自习的同学们也都停下，纷纷竖起耳朵。
图书馆管理员的声音飘来，“同学们请注意，同学们请注意！”
康柠野心里一咯噔，四年前有没有这个广播提示，她睡着了不知道。
“图书馆是学习的地方，不是谈情说爱的地方，请同学们自觉点。”
“不要以为躲在暗处拉拉扯扯，就没人发现，摄像头在此啊同学们！”
暗处？谈情说爱？拉拉扯扯？
康柠野下意识看自己跟男人的距离，程司晨还抓着她的手没放。
严格来说，这也算拉拉扯扯。
她在院系里不算顶出名，那也是过半人都认识的面孔，要是被人发现，靠！
康柠野突然想起来，她这时候跟江望正处于暧昧期，要是传出去，啧！
虽然她也不想承认自己介意，但是身体已经不自觉离他远一点，“你，松手。”
程司晨也忘了，刚才因为她揉虐自己的脸，他才去扒她的手。
这算什么拉拉扯扯？
他没想到现在的小孩子这么纯情，拉一下手就是谈情说爱。
那要是睡一起，岂不是得登记结婚？
程司晨松了手，“不是故意的。”他是怕她赖上自己，随口解释了一下。
“那个，这里是图书馆，不方便说话，要不出去说吧？”康柠野提议道。
程司晨也觉得，图书馆又不会长脚跑了，明天再来也一样。
康柠野走在前面带路，他跟在后面。
程司晨一边走，一边四处打量，他当年没来过这里，为什么噩梦出现在这里。
殊不知前方队友走着走着，突然极速后退，还猛地把他往书架里推。
“干嘛？”程司晨不明所以。
康柠野说：“嘘！”她自己也躲着，冒半个头往外看，不知道在看什么。
程司晨比她高大半个头，站在康柠野背后，视线丝毫不受影响。
他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一男一女从前面的书架出来，男孩神色自若，女生脸色绯红。
两人一前一后离开图书馆，男孩全程没有管跟在身后的女生。
程司晨眯了眯眼，如无意外，刚才广播提醒说的不是他跟康柠野。
应该是这两位同学。
大白天在图书馆，人来人往的地方，两人躲在暗处亲亲，那可真刺激。
程司晨没有这种经验，只能在心里夸，现在的小孩真会玩。
“那两人你认识？”其实也不用问，看她躲起来，能不认识吗。
康柠野走出来，表情渐冷，“同学。”
男的是江望，女的是他同班同学，她都认识，当时微博还互相关注呢。
后来这女同学缠着江望不放，康柠野也是清楚的，他表现得快刀斩乱麻。
丝毫没有让人发现异样。
四年前的她就在图书馆里打瞌睡，而江望，竟在书架后跟女同学调情？
康柠野心里莫名恶心，从刚才的情形看来，是江望先招惹人家。
程司晨不爱多管闲事，也没兴趣探知她跟他们深层的关系，“走吗？”
康柠野点头，“出去说。”
她刚往前走两步，眼前凭空掉落一本书，差点砸脑门上。
康柠野惊得眼睛都瞪大了，心有余悸，哪个刁民想害朕？
书砸在地上发出声响，附近的人不免望过来看一眼，表情有些许不满。
康柠野只能赔笑，虽然声响不是她搞出来的，但书砸在她面前。
没有人会知道书是凭空出现的。
她弯腰把书捡起来，这是一本历史书，康柠野翻来翻去，“没什么……”
话音未落，就看到书里有一页的字体不一样，像是被人用红色笔描粗。
字散落前后几页，康柠野把所有字打在手机屏幕上，拼凑了几遍。
她不确定地小声念叨，“一环扣一环，环环相扣，解死结？”
程司晨一直看着，没有出声，但是他发现，她的线索跟自己的类似。
有伟人说，梦是潜意识。
这是噩梦无疑了。
康柠野把书合起来，拿到借书处去办理借书，她把这本历史书带出去了。
程司晨跟着她走，一路上时不时有人跟她打招呼，看起来都挺熟。
“你在学校很受欢迎？”
“还行吧。”康柠野大学时自来熟，遍地熟人，真正能交心的没几个。
当然，这有一半熟人也是江望的缘故。
康柠野没有带程司晨去学校饭堂，因为那里学生多，太惹眼，说话也不方便。
她带他去了学校美食街，找了最贵的餐厅，要了个小包间。
“坐吧，想吃什么？”康柠野翻动餐牌。
以前她不常来这里吃饭，也不知道什么好吃的，但是这家餐厅经常客满。
程司晨四处打量，“你看着办。”
看着办就是随便，康柠野随机点了几个自己爱吃的，着实有点饿了。
服务员也是学生兼职，登记完菜单，收走餐牌，还对康柠野眨了眨眼。
程司晨没想到康柠野人脉挺广，是个人她都能搭上边，这是销售的好苗子。
要是以后毕业能来他公司，从底层做起，也不是不能培养成得力助手。
程司晨这人惜才，一旦能在别人身上发现优点，立马忘了自己刚才还嫌她蠢。
康柠野看着窗外出神，毕业两年，她就没有空梦见过容川大学。
这里的花花草草，一树一木，都是熟悉又陌生，她甚是想念。
程司晨在等她先开口，一直等到饭菜上齐了，康柠野都在发呆。
“……”他想叫她来着，但是一时想不起她的名字，总不能叫喂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