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司晨何曾不想，这就是个普通的噩梦，梦里光怪陆离，梦醒它们就是一场空。
他盯着她的脸，“你就没看到什么，噩梦空间的游戏提示吗？”
不知道把这个噩梦比作游戏，她是不是比较能听得懂，这里有游戏规则。
要想活着出去，就得遵守游戏规则。
康柠野把笑憋回去，“什么游戏提示？”
如果这是她的梦，这个人就是梦里的人物，梦醒她肯定会忘得一干二净。
程司晨抿了抿唇，“那你是怎么进来的？”
照道理，肯定会有提示，每次各不相同。
这次他是在办公室的大屏幕上看到的。
刚才全公司的人都坐在会议厅里，大屏幕突然浮现血红的字，写着‘欢迎来到噩梦空间’。
程司晨就意识到了，他不是在开会，他在噩梦空间里，这一天公司开的会可能就是他的噩梦。
然后会议厅里的人就开始凭空消失，最后整栋楼只剩下他一个人。
程司晨不是第一次进到噩梦空间，所以这次他有经验了，第一时间先跑为敬。
跑到路上，看到傻傻站在马路上的康柠野，他就是一时冲动，不忍看她被巨石砸成肉酱。
多管闲事的后果，就是程司晨救了个白眼狼，她现在不仅拖后腿，还处处质疑他。
康柠野又笑着说：“你在问什么废话，我还能怎么来的，当然是睡觉，然后做个梦……”
噩梦噩梦，不睡觉不做梦，哪来的噩梦。
“醒来就在车上，出了车祸，对方肇事逃逸，我居然还无证驾驶……”
她一边回想一边说，然后突然停顿了一下，“等会！”
“我刚才好像……在汽车的安全气囊上，看到过‘噩梦空间’几个字？”
康柠野表情秒变严肃，刚才她从车上醒来，看到车头变形，看到安全气囊上有字。
这是她第一次出车祸，当时内心还吐槽了一下，“这什么神奇的生产厂家，居然叫噩梦空间？”
可是安全气囊上血迹斑斑，康柠野真的只看到疑似生产厂家名字的字，她也没多想。
忙着在车上找手机，找包包跟随身物品，忙着逃离不知道什么时候爆炸的汽车……
康柠野怎么可能会想到，那是游戏提示。
程司晨看着她表情严肃，半晌都没说话，他忍不住开口：“提示呢？”
康柠野抬眼，眼里都是委屈，“它，它没给我提示，就四个字，我以为是气囊生产厂家的名字……”
大概是有，可能被那些血迹斑斑给掩盖了，而她也没想到。
这什么破空间，提示得这么敷衍吗。
康柠野试探道：“要不，要不，我们回去看一眼？那么重要的通关线索……”
不知道把那些血迹擦掉，能不能看得到。
“都已经跑了那么远，回去送死吗？”
程司晨轻笑了一声，扭头就走，他怎么会希望她能帮上忙。
这时候就得离怪兽越远越好，还回去看，她想啥呢。
康柠野连忙抬腿去追，“哎大哥，你别走啊，话说一半呢，我没提示，你的提示是什么？”
程司晨停下脚步，康柠野立马撞上他的后背，“我的鼻子！”
幸好她鼻子是真的，不然这一撞，就这力度，少说报废几万块。
康柠野一手捂着鼻子，一手揪着他衣角，“你别走，救人救到底，送佛送到西，哪有半路把人丢下的？”
程司晨不想跟她理论，刚才也不知道是谁自己掰开他手指的。
他抬手指着太阳，“看到没有，光。”
这就算是个游戏，它却没说谁是管理员，谁是npc，程司晨也不知道除了他自己，还有谁是玩家。
只有不知道何时出现的游戏提示，错过就没有了，他今天获得的提示就是‘光’。
康柠野抬头看，太阳隐藏在乌云里，只有隐约一个轮廓，哪来的阳光。
她又回头看那个怪兽，它还在左右晃动，只不过打砸的东西没有飞到他们这里来。
“你要永远相信光？”
康柠野记得，熊孩子看电视，时不时嘴里会冒出这句话。
还追着她打，仿佛她是电视里的怪兽。
“所以你的提示是，我们找个地方躲起来，等奥特曼？”
她没有提示，只能分析他的提示了。
其实康柠野不是很相信他的话。
这不过就是个噩梦，什么死不死的，闹钟一响就会醒。
程司晨没想到，这个女生长相俏丽，里面居然是一个中二的灵魂。
他无语道：“那你就等着吧。”
康柠野又开始追着程司晨跑，“不然你说什么意思，你没看过奥特曼打小怪兽吗？”
“就一个字，光？你那么聪明，你分析一下给我听听？”她语气里都是玩味。
他要是真的那么聪明，怎么还会在这里。
程司晨默不作声，就是往怪兽的反方向跑，后面跟着康柠野。
他手长脚长，她追得很吃力，“你想怎么做，提示一下呗。”
程司晨确实没看过奥特曼，他也没进过这么奇怪的噩梦。
从他意识到这里是噩梦空间，这里就一直是灰蒙蒙的基调，没有阳光。
梦里有怪兽已经很匪夷所思，噩梦空间还出了这么抽象、简短的提示。
程司晨确实没想出来，‘光’能干什么。
刚才康柠野说这是她的梦，程司晨觉得很好笑，为什么一只怪兽就能成为她的噩梦。
康柠野突然加速，冲上去揪住他的衣角，“大哥！你别跑了行吗，那个怪兽不过来！”
程司晨差点没刹住车，反正他只听到自己西装撕裂的声音，“你怎么知道？”
还好这里是梦，撕的也不是现实里的西装，不然他得发飙。
康柠野大口喘着气，悄悄松了手，“你自己看看，它不是一直在那里吗？我们还跑什么？”
她跟着他跑了很远了，但是那只怪兽还在泽城大厦附近晃悠。
程司晨回身，怪兽不是不动，而是移动速度很慢，不像他们以为的，一脚就能跨几个街口。
他的心里疑惑，康柠野提出疑问：“我瞎猜的，会不会它身边有结界？”
梦是由人的潜意识构造的。
既然这个噩梦是她的，那是不是因为康柠野在心里想着怪兽不要过来，它就没有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