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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爷真的是得闲了在摆弄那些乐器,关键是这样的乐器后来大多数都失传了。只能靠壁画来还原。比如这琵琶,是五弦琵琶。之后的琵琶都是四跟琴弦。壁画里能证明大唐的琵琶是五弦的,在后世的日本,也保存着一件大唐赐给他们的琵琶,也因着是赏赐的,这个琵琶一直保存的很好。只那一件绝美的琵琶,就不难想象大唐当年是何等的风华。
而现在,四爷给这间屋里搜罗了一屋子的乐器。
其实贵族子弟都玩这个呢,李弘的箜篌就演奏的极好。不过是英国府……怎么说呢?就现在的几个男丁,是李敬业有心学那个呢?还是四爷的原身有那身体条件学这个?不过,李敬业也不是不会乐器,像是饮宴的时候,林雨桐听到过鼓声,可见,李敬业是能用腰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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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了,四爷敢出去交际,那是因为像是笛子和古琴,四爷本来就会。便是生疏,大家也都理解。不过现在,他弄的太全了!几乎能找到的乐器都给弄来了。
李贤跟着看了看,就说,“有喜好的,摆弄一二也无妨。”真挨个去学,很不必吗?他就没发现自家这个姐夫在宴会上有不合适的!能行酒令,能吹笛能奏琴,达到了一般的水准,这就很可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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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肯定想呀!四爷的艺术素养还是不错的。人家的底子打的可好了!
四爷就看李贤,“公主喜欢,臣多学几样也无妨,正好事也不多!”炼铁之法给了,剩下的就不参与了。林雨桐:“…………”虽然猜到四爷可能有别的用意,比如,不要叫人觉得他承袭了国公府,在军权上就如何如何。但是,你这么说,别人会误会的。
李贤就是这么想的,他嘴角翕动了一下,就道,“看到皇姐过的这么顺心,那本王就放心了。”
然后两人留了李贤一顿饭,就把人给送走了。
人一走,李绩就过来了。七十多岁的人了,一歇下来就明显见老。
在书房坐了,李绩就叹气,“怎么想起摆弄乐器了?”
四爷捧了清茶递过去,拉了桐桐一起坐了,这才看李绩,“今年出现了旱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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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年必有灾。”四爷就道,“如今疆域是大,但是,不稳呀!从吐蕃东扩羌人受害,朝廷忙着平高丽而放弃了羌地开始,就说明朝廷在用兵上出现了疲态。若是赶上两年灾年,朝廷疲于应对灾情,那您说,不管是哪个都护所,能安稳吗?西域本就是诸部联合,有人顺从,便有人反。所以,安西都护府难安稳了。您平定了高句丽,可朝廷连镇抚高句丽的将士都征调不起两万……那以您一生的征战经验来说,高句丽是短期内能平的了吗?”
这压根就不是一场战役能完成的事!事实上,高句丽各种反叛不断,持续数年。
四爷就说,“朝西,西域不稳,需要兵钱粮;朝东,高句丽将需要数年才可稍平其事。北怕突厥遭灾,不是寻求援助,就是要偶发抢掠;南怕水患起民乱。这个时候,用兵尤其要紧。要用兵,不仅得有利器,更重要的是钱粮补给。可这东南西北这四个方向,哪个不是路途遥远,一旦出征便有不能为继的风险。更何况,利器不是一日能打造的。朝廷也没能力给上上下下都换上利器。这是需要时间的!因此,我们估计,这两年的战事,不会乐观。这仗不管是谁去打,结果都不会改变。”
李绩就明白了,这是说,这个时候不退什么时候退?自己老了,退了。他才接手,又不擅于兵事,所以,这仗叫谁去打,都跟英国公府无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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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好意思的动了动,然后看向公主。
桐桐也知道李绩什么意思,就道,“……父皇未必乐意驸马太过于急切的接管这些,慢一些,缓一些,是合适的!母后心里必是有想头的,但是太急切了,父皇生了忌讳,反而会坏了母后的事!我是辅国公主,可如今这个位子,却也是难。正好夹在中间,有时候是左也不是右也不是!若不是怕犯忌讳,我都愿意领兵出征去。可我便是有此能,有此心,朝中上下,无一人会应允。大唐的军制……其实是用起来不好用,想动又不好动。您说,短期内除了此法,还有何法可想?况且,咱心里知道,大唐疆域广阔,可本身人口却增长缓慢。用极少的人口,去驻守广袤的国土,还得震慑异族,这远不是捉襟见肘那么简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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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唐而今的人口,不足四百万户。就算是按照四百万户算,每户也按照十口人算,这才四千万的人口。
可实际上,真没四百户,每户平均也不到十口人,所以而今大唐的人口肯定不足四千万。这个人口数量,大致相当于后世一个省的人口总数。当然了,还不能是山东四川那种人口大省。就是普通的一个省的人口而已。
把一个省的人口分散到偌大的国土面积上,算一算就知道了,大唐除了长安和大城之外,而今远没有到繁盛的程度。
人口是财富,对吧?只有这么点人,你把达官显贵从里面拿掉,把奴仆从里面拿到,把妇孺从里面再拿掉。请问,真正能用于生产和战争的青壮人口有多少?
而这么点人口,那么长的边境线,又要驻守,有要补寄运输,怎么操作?
李绩沉默着没言语,良久才笑了一下。从英国公府的角度讲,此二人当家,英国公府无虞!可从大唐的角度讲,这两人的话把他说的心里难受。大唐是在走上坡路的,国力会日渐强盛。可危机却也潜藏,一但触发,无法收拾呀!
他起身,摆摆手走了。他想,他也该告老,凡大朝进宫去就罢了。英国公府,很该关闭了府门,好好的消停几年才好。正好把敬业那孙子捆绑在家里——侍疾。
把人一送走,四爷和桐桐怅然。眼前的局面就是如此,有些事,不是你想去干就一定能干成的。就像是高句丽,叫桐桐去就立马能平定叛乱使得这个地方长治久安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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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然的规律不可逆的时候,就得韬光养晦。总之,桐桐不能是个叫人看着就是个权利欲旺盛,万事都想沾手的人。若是如此,她便成了权利斗争的牺牲品,孰为不智!
四爷拉了桐桐去看乐器,“想学哪个?我学了好教你?”
林雨桐头大,真学这玩意呀?这可难为死人了。从这些奇奇怪怪的乐器中走过去,抬手扒拉了扒拉。像是琵琶,据说李渊就弹得极好。可以上手……感觉好复杂。
最后桐桐眼睛一亮,抬手拿了鎏金的唢呐,“这个吧!”
四爷:“………………”这个你什么时候不能学,为什么非得现在学!大唐的乐器不是什么时候都能碰上的。
看别管啥时候,对于一个没有艺术细菌的人来说,学相关的东西那都跟上刑一样。你又何必来为难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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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爷抬手给没收了,整天家里响唢呐声,好听呀?
桐桐手又摸了个竹板,像是快板的前身。几块竹片穿在一起。才摸到手里,四爷又给没收了,拉了桐桐坐在一架琴的边上。
林彤抬手拿了排箫,“我学这个……”别叫我弹琴。
也行!排箫是吧?学吧。
于是,一天里总有那么一会子工夫,典雅的的琴声里总会夹杂几声不太协调的音调。府里的奴仆刚开始都好奇的朝那个方向看,可一天天的,慢慢的也都习惯了。
武后斜靠在榻上,身上搭着棉褥子,她手里捧着一本《汉书》在来回的瞧。有时候这一页翻过去了,她会重新倒回去再看一遍。
“你觉得你的大限是什么时候?”
而就在这个时候,林州递了帖子进来,说是李太史求见。
圣人问说,“听闻,长安城中许多人推崇起仙师了?”
李淳风又看林雨桐的脸,眼里闪过一丝明悟。他拱手:“殿下之前程,不可限量!”
李淳风叹气,“圣人登基之处,就叫臣连同袁天师一起,寻过皇陵。”
所以说,史书上说,李治和武后对此人几乎是言听计从。而对此人,史书上却没有记载此人怎么为恶。可见,他们之间是一种什么样的关系。言听计从,那得是对方说的一定是他们想办的,这才会言听计从。
一曲终了,圣人召了明崇俨。
此人跟自己和四爷都有渊源,难得的登门,能不见吗?
这个说:“圣人和娘娘乃是正统,自有仙人庇护。”
明崇俨看着散淡的帝王,再想想一日不曾释卷的皇后,收敛的情绪。
林雨桐听了听就罢了,在李治看来,明崇俨所说是真是假不重要,重要的是,他能取信那么多百姓。百姓只要信他,那就好办了!他宣扬的都是有利于圣人的正统思想,为什么不行呢?
李淳风沉吟了半晌这才道:“只是袁天师私下跟臣说,那处什么都好,只是阴气重,利女主!”说完,盯着林雨桐的脸又看了半晌,这才起身,“臣告退!”林雨桐:“………………”不就是外形像是个躺着的女人吗?就利女主了?再说了,你看我那几眼是什么意思?她就喊住对方,“李太史留步。”
李淳风皱眉,“天命不可违!您说的事,只要臣能办,必回办。”
林雨桐伸出手,“胳膊给我。”
李太史!
啊?那是那一日下山,有什么特别的事?
知道是怎么回事了,她也不言语。仙人就仙人,正统就正统,传吧!就这么点事!
琴声阵阵,清幽非常。
明崇俨便不再言语了。良久这才道:“臣若是一直能守着圣人和娘娘,那是臣的福气。圣人身边清宁太平,如臣这般的人,不被其他所扰,那便是福分。”
明崇俨一副惶恐的样子,“臣只下山一次,别的倒是不尽知!”
林雨桐:“…………”预报死亡我行你不行。没完是吧!直说吧,想干什么?
圣人泡在温泉池水中,热气缭绕,靠在池壁闭上眼睛,仔细听来,确实是闲云野鹤,萧遥自在。
琴声缥缈,沉下心去倾听的人真如坐在云端,仙鹤伴在身边。
明崇俨好似在思量,片刻之后才一副恍然的样子,“臣出宫之时,碰上一位祭奠父母归来的郎君。见那郎君身后,跟着两道影子。一道是衣着华贵的妇人,一道是秃头癞子一般的男子,身着麻衣,如同乞儿,神情猥琐却兴奋异常。臣本不欲多管闲事,无奈那妇人好似开口了,臣听见她跟臣哭诉,说是让臣问问她的儿子,为何要送了这么一个人去跟她合葬。臣大惊,便将这话转告了。也只是转告了而已。不想那郎君面色大变,只说,莫不是迁移他父亲的尸骨时迁移错了。到底是对还是错,臣回山上了,倒不知个究竟。”
李淳风吗?其实此人不全是神棍,他甚少显摆他神棍的本事。他精通天文、历法和数学,他在朝中做的都是编纂数学教材,或是给某一些书做注,再就是推算每年的历法,以服务农时。
干嘛?
李淳风叹气:“两年之内吧!”
桐桐放下排箫,问林州:“谁来了?”
嗯!
这是明崇俨在奏琴。
“天有灾,该预警。”林雨桐看他,“天命不是不能更改,而是你得拿功德去换!救人便是救己!皇陵利谁不利谁,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得做点利百姓的事。你精通天文历法,应该看的出来,灾情就在眼前。怎么预警叫百姓自救,你拿手,你去办。”
“意思是我多留你几年,你得替我办几件事。”
什么意思?
林雨桐拉了他的手腕号脉,半晌之后就道,“阎王确实想请你,但我能多留你几年。”
在这个地方奏琴,武后听的见,圣人也听的见。
圣人这才笑道:“那就留着吧。”
这些事说起来传奇的很,别说百姓了,就是府里这些伺候的,都笃定明崇俨就是人。那些真真假假玄幻之极的事,都传到林雨桐的耳朵里了。
林雨桐就说,“请!”
知道!就是乾陵嘛。
圣人叹气,“想来,那便是真的迁错了吧。”
于是,这个明崇俨便这么留在了李治和武后的身边,且名声响亮的程度,尚且在李淳风之上。
那个说,“怕是圣人和娘娘乃是天生的星宿,才这般的照佛。”
李淳风站住脚,回身看林雨桐,“殿下。”
林雨桐:“……”真想拔了这神棍的舌头!
“就在京畿道,一处为梁山的山峦上!臣与袁天师所选之地一致。”
然后李淳风便来了,跟林雨桐提一件事,“臣总觉得臣大限或许将至……”
是啊!正是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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