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里清欢(26)
哦!这是要月例银子呀?
说起来不是大事!不就是银子吗?这个不走朝廷俸禄,从朕的私库出。可这不敢算呀!一个没有爵位的皇子每月给多少合适呢?
反正一个贝子一年的俸禄是一千三百两,禄米一千三百斛。这禄米的价值算是跟供应阿哥们吃喝的东西价钱相抵了。可这银子,不能比贝子更高吧。取个一年一千两百两,平均也就是一月一百。
儿媳妇少一等,给八十两。那这一年就是九百六十两。每个儿子一年就两千多两银子的呀!迄今为止,十五个阿哥,再加上公主,每年就得好几万两。这个数量是数年增加,而且是几何倍数的增加。为什么呢?因为接下来不仅会有皇子皇女的出生,还有儿媳妇得娶进来,同时就会有皇孙,有皇孙女,且每年出生的数量少不了。就算是这些皇孙们拿再次一等的月例银子,可架不住数量多呀!要不了两年,这个数目就会滚雪球,越滚越大。最多五六年,看这吧,每年光是这一项,不得几十万两银子才怪。
可皇上有这么些银子吗?他支付的起吗?
别问,肯定是支付不起的。一是,压根就不知道跟噶尔丹会打到什么去,银钱真挺紧的。二是,进上来的各色物品很多,可谁拿着银子明晃晃的过来,说皇上,这是孝敬您的?
瞧着儿媳妇眼巴巴的看着,皇上心说:朕要是说朕也没那么些银子,他们估摸着也没人相信。
所以,问题来了。当朕不能说朕没银子的时候,朕拿什么应付眼前这个状况呢?
第一,分府出去!可就像是儿媳妇指责的那样,分出去容易,可拿什么给儿子们安家呢?人家那再穷苦的人家,把儿子分出去,好歹还给一副碗筷吧,自家这富有天下的皇阿玛,叫儿子领着媳妇光着出门呀?最不济,也得跟裕亲王和恭亲王们出宫的时候一样,十多万两安家的银子是该给的。可这一串这么些儿子,自家一把拿的出这么些银子吗?不能!那就再等等。等到噶尔丹打完了,立马就把你们这些,有一个算一个的打发出去。
所以,分府这个想法暂时行不通。
第二,一家给个皇庄,经营去吧!不拘是哪里查抄来的,给一个儿子一个五百亩上下的皇庄,这还是能的吧。可是吧,儿子们不出宫,皇庄只能给奴才照管。这庄家的收成,本就靠天吃饭,然后被奴才刮一层皮,其实剩下的真不多了。
然后没多少银子,回头以这些娶回来的媳妇的性子,嘴上不说,心里能不念叨?
哎!看看自己后宫这些女人,给儿子们挑的都是些什么福晋?
所以,这第二个法子能用,但也得有辅助的办法。
于是,就听皇上说:“一家给个皇庄……”
话没说完,七阿哥脸上的表情都生动了,他是真缺银子。后面几个小的,都有点着急,这要是赶紧成亲,是不是也有自己一个。关键是,先赏的皇庄都距离京城近。
这表情看的七福晋的胆子又上来了,“皇阿玛,一家给个皇庄,那这皇庄怎么分?一半是爷们的,一半是福晋的?”
说好的也有儿媳妇月例银子的!
皇上:“……”朕没有直言说给儿媳妇!可直接的问出来了,那只能:“啊?啊!嗯!”
七福晋觉得懂了,用肩膀撞了一下七阿哥,“皇阿玛答应的,一半是我的。”
你最好麻溜的给我闭嘴!
五福晋还问了一句:“皇阿玛,多大的皇庄呀?”反正自家给自己陪嫁了一个京郊三百亩的庄子,南边的水田五百亩呢。
那边不等皇上说话,五爷扭脸就呵斥了福晋一声,“闭嘴!”
皇上懂了,皇庄小了,儿媳妇未必看的上。五百亩一分,两口一人二百五!
不过,他们也就只配二百五。
哪怕是看起来小气了一点,但那是皇庄呀!五百亩,就这些了。再多的也真没有!
但皇上不能说没有,只说,“先一家给五百亩,若是课业完成的好,再恩赏也就是了。”
拖呗!
五福晋嘴上谢恩,心里却更乐呵,你就是被你皇阿玛赏赐了,你也是个穷逼。我自己不算铺子,地加起来就一千多亩,我着什么急呀?对吧?人情往来以后走公账,我看你这家怎么养?而且,你要养小老婆,以及恩赏小老婆的娘家人,我又不需要出这个银钱。这一颠一倒,我比你多出多少钱去?
于是,满意不满意的,都领旨谢恩吧。
德妃扭脸一瞧,老六家的这个站在那里靠在老六身上打盹去了。
这个盹打的可真是太是时候了!所有的尴尬都不需要面对,她——睡着了。
直到被老六拽着出去,都迷瞪着,脚下打飘忽。
四福晋看着一甩袖子,走在前面的四阿哥,暗道一声惭愧,自己怎么没这份机灵劲呢。再一扭脸,瞧见三阿哥拉着三福晋走,三福晋挣扎着不走,嘴里叫嚷着要去找额娘告状,吓的三阿哥死拉着不放手。那边五福晋压根就没搭理五爷,五爷想甩开人家给人家难堪,那不存在!人家走路带风,比他快。
然后七福晋赶过来,跟四福晋搭话:“四嫂,这赏的皇庄,怎么管?是分开管,还是合起来管?我的意思还是分开管吧?分开管,自己管自己的比较放心。”
七阿哥面色红成一片,尴尬的跟他四爷说,“您别见怪,喝多了……就是喝多了……”说的就跟爷要贪了你的银子似得,还拉四嫂跟你一块。你是要害的爷被四哥讨厌一万年。
四福晋就说了一句:“主子不能常出宫,得两个不是一个主子的奴才一起管,相互监督着,才能保险一些。”说完,她捂住嘴,赶紧说了一句:“爷会想到这个,咱们就别操心了。”然后就捂头,“七弟妹,我这怎么头疼……”
“哈哈哈……四嫂是喝醉了!”
是呢!是呢!喝醉了!
四阿哥气的够呛,这会子终于想起你该喝醉了!
然后今儿晚上,所有的福晋都喝醉了,醉的醉醉的,一句话都说不了,回去就躺下,死活挪不动地方,躺下就打呼,那呼声一声高于一声,就怕人不知道她们睡着了。
把人气的只运气,冷笑一声:还就不信了,明儿的日头是不升起了还是怎么着?你能永远躺着?
第二天没瞧见日头,因为雪大的很,呼啦啦的,一晚上没停。
眼睛一睁,往事全忘。
桐桐对上自家爷似笑非笑的眸子,她立马捂住脑袋,“头疼……特别疼……”说着就打岔,“哎呀!我可想起来了,我配出一种解酒药,特别好用!”然后喊紫苑,“把解酒药丸给拿来……”
她家爷就说,“那今儿是怎么着呀?报病呀?”
对!大年初一,还有宫宴。可见了太后和娘娘得尴尬死,她顺势往被窝里一钻,“爷,我病了,头疼……”
哼!
果不其然,今儿都报假了。
大福晋说三格格闹的离不开人,其实她关了门就没给大阿哥进。大阿哥急着去前面,昨儿的事还没算账了。二福晋也不是太子妃,刚好趁机躲了尴尬,只说从大年初一大年十五,她要祈福。
三福晋倒是跟三阿哥当面锣对面鼓,可三阿哥一句话还没说完了,三福晋就哼哼哼的做出擦眼泪的样子来,有没有眼泪不知道呀,但是大年下的这么哭唧唧的好看吗?“快止住!”把三阿哥气的跳脚,谁家过年不讨个吉利,这么哼唧的叫皇上和娘娘知道了,还不定以为爷把你怎么着了呢。
三福晋还大方的推他:“爷去后院歇着吧。”
去后院?去个屁!过年爷不给小妾打赏不好看,可给打赏了,爷确实没那么些银子。平时还不怎么操心这些琐事,可愣是叫老六媳妇昨儿给算的,越算越觉得银钱不够。光一个正月,就得那么老些。皇阿玛给的皇庄,最早也得夏收之后才有收成吧?这前半年的日子可怎么过?
爷先去参加宫宴,等得闲了,咱再掰扯。
四阿哥是生闷气,回去就去了前院。然而福晋并没有派人问问他,今早起来,听苏培盛说,福晋昨晚一晚上没歇,头疼的不行,今儿要报假!
然后出门遇老五,一看就知道,老五福晋也头疼。
可真是能耐了,要头疼都头疼!
五阿哥昨晚是真心想跟福晋谈谈的,可福晋不搭理他。奴才一禀报说,“爷回来了……”他都上了台阶了,还能听见自家福晋特别清晰的吩咐声:“关门!”把他气的跺脚就走,还没出院子呢,就听见奴才又忙开了,又是拿小菜,又是拿玉泉酒。这是没喝美,回来还得再干二两。
哥俩无言的走着,再遇老六和老七,得!一起吧!
哥几个一路沉默,心里发沉呀!皇上是宁肯赏赐皇庄,也不给差事叫他们出去当差去。
原因呢?
他们认为,是皇上偏疼太子,宠爱老大。
所以,总结了一下,得出的结论就是:皇上是个偏心眼!除了太子和老大,剩下的都是捡来的。
一群没养过家的阿哥爷们,压根就不知道养个家有多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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