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实验室的胡安，在走廊里碰到了泰兰德老师。
“你好，泰兰德，上午不上课吗？”
“课间休息，”泰兰德从胸口拽出少了一条触须的粉红色小章鱼克鲁苏，补充道：“洛丽塔说学习机需要克鲁苏的触须，不知道给她的那条够不够，不够可以再切。”
难怪学习机启动的时候会让人产生不可名状的恐惧呢，果然和克鲁苏有关啊。
这么想着的胡安，拦下了泰兰德：“洛丽塔刚测试完学习机，有些疲惫，正休息呢，你别打搅她。”
“但是我很急……”
“急也不行。”胡安可不想让泰兰德看到什么，他引开话题道，“进阶版学习机我测试过了，感觉有点邪恶啊，你确定要使用这种指挥对方的方式来教育学生吗？”
“这是必须的，”泰兰德一脸严肃，“相比口头和书面的教育方式，手把手教导可以让学生更深刻地理解人类的思维模式，方便他们更好地向人类靠拢。”
“这不是手把手，这是完全的指挥啊。你这是样做，等于把学生当成了傀儡。”
“学生本来就是傀儡啊？我让他们干啥他们就得干啥，现在不过是更直接一点罢了。”
“话是这么说没错，可必要的掩饰还是需要的嘛，太直接家长会有意见。”
“不用担心，我的学习计划已经告知了学生家长，得到了一致的同意，他们就一个要求，能提高学习成绩就行。”
“这样啊，那我就放心了。不过，我还有另外一个问题。你打算怎么指挥学生们呢？毕竟，你就一个，而他们有一群。”
泰兰德自信地说：“我的想法是，利用群发的方式，来同时指挥所有的学生。”
胡安翘起兰花指打趣道：“那男生很有可能会变得娘娘腔哦。”
泰兰德眯着眼，似乎在想象一群男精灵和她一样走路的样子。
随后她打了个寒颤。
“这是个问题，我疏忽了，那么，胡安，你来指挥男生，我指挥女生。”
“什么，我？不行不行，我忙得很。”
胡安果断拒绝，谁受得了身边五十个和自己举止一模一样的类人，那还怎么泡妞？
泰兰德扭头，通过透明幕墙看向室外：“那只有找摩根帮忙了。”
“摩根没空的，他现在忙着教泽瑞拉打猎呢。”
“你们两个男人也真是的，就不能做点有意义的事情吗？
“除了杰克，美丽星球就我们三个人类，你们不能把什么都推给我一个女人来做啊！”
“你主管教育的，这是你的职责，而且你实力又那么强，能者多劳嘛。”
“我多做一点没问题，我是乐意的，可真教育出一群娘娘腔，丢脸的可不只是我！”
“你说的有道理。”胡安认真思考起来。
突然，他脑中蹦出一个有趣的想法。
既然是通过便携式投影仪远程指挥，那就没必要把操控者限定在美丽星球。
完全可以通过发达的网络，让远在其他星球的人类，来指挥这些学生。
就像玩《模拟人生》游戏一样。
让那些人类，以玩家的身份，指挥真实的类人活动。
胡安有些激动又有些忐忑地说出了他的想法。
泰兰德激动得浑身颤抖：“太好了，天才的想法！
“完全一对一的教育，可以培养出各种独立性格、掌握各种专业知识的类人学生。
“而且完全不需要考虑教师不足的问题，只要进阶版学习机足够，就可以让所有的类人都加入进来。
“到时候，整个星球上，全都是以人类举止行动的类人，那是多么美好啊！”
胡安被泰兰德眼中的狂热吓到了，他喃喃着说：“现在网络查得紧，还不知道行不行呢。”
“那就去搞定它！愣着干嘛？还不快去！”
“好的，我现在就去……唉，不对啊，我是元首，你是教育部长，怎么变成你命令我了？”
“我怎么就不能命令你了？按照大联盟宪章，我们都是自由、民主和平等的。”
“但我是你上级啊。”
“职务有上下级，不代表‘人’有上下级，我们生而平等，死也平等，没谁比别人高贵。”
“哇哦，泰兰德，你现在说话一套一套的，不愧是老师啊。”
“你提醒我了，我得回去上课了，身为老师可不能迟到。网络的事情就拜托元首了，拜拜。”
泰兰德匆匆离开，绷在齐膝黑短裙里的浑圆臀部扭动着，尖头高跟鞋在走廊里踏出一连串响亮的“踏踏踏踏”。
胡安一直看到泰兰德消失在拐角，才离开去网络审核员工作区。
那是大楼里原先人类办公的区域，现在连走廊里都放满了桌椅。
1500个虾民拥挤着，不停地按动键盘上的“删除键”，把它们眼前投影仪里显示的“违规回复”删除。
胡安没有打搅虾民们的工作，他沿着墙角，走进一间贴着“管理员”的办公室。
开门后，迎头一阵熏香差点让胡安闭过气去。
然后他看到一群打扮得花枝招展的月精灵姑娘们，正磕着瓜子、叽叽喳喳地聊天。
其中一个烫大波浪的小姐姐正在向伙伴们炫耀她的梵克雅宝耳钉。
这些都是胡安从精灵小镇特殊工作者中招募来的“水军”。
小姐姐看到了胡安，吓得立刻用爱马仕丝巾捂住了嘴，其他妹子也顿时都没了声音，一个个脸色发白。
显然，她们知道上班时间嗑瓜子聊天是不对的。
胡安没有发火，他温柔地笑笑，继续走进内间。
内间里“战火燎天”。
“包抄！包抄！我艹！”
“狙了他！”
“谁在打我！”
“墙角有一个！”
“艹，又挂了！”
“没事，再来！……我说你倒是再来啊！……喂，你傻啦，看房门干嘛？外面那些妹子不是你泡得起的……元、元、元、元……”
胡安客气地笑笑：“是‘元首’，不是‘元元’。”
“元首好！”
一屋子的月精灵审核员哭丧着脸，跟送葬似的呼喊着。
胡安自嘲道：“怎么听着跟‘一路走好’似的。”
“元首我错了！”“绕了我们吧！”“再不敢了啊！”……
等这些上班打游戏被活捉的月精灵审核员们情绪稍许稳定一点后。
胡安微笑着说出来意：“我需要一条‘安全’的网络通道，或者说，一个秘密的平台，不被上边监控的平台，能做到吗？”
“没问题，元首，我们打游戏的平台就很安全。”
“确定吗？”
“请元首放心，这个平台上全是我们的审核员，没别人。”
“把网址给我。”
得到秘密平台网址的胡安，笑着和月精灵审核员们再见：“你们继续，不用管我，呵呵。”
“不敢不敢，再也不敢了，谢谢元首大人大量，元首一路走好。”
“啥？”
“不不，是元首慢走不送，不对，是，是……呜呜呜呜……”
胡安挂着笑，从呆若木鸡的月精灵姑娘们身边走了出去。
在出门的一瞬间，他听到背后传来一片如释重负的呼气声。
有月精灵妹子在感恩：“还以为会被骂，没想到元首这么温柔。”
“是啊是啊，元首真是好人啊，不像雅灵主管，凶得要死。”
胡安微笑着，离开工作区，然后派人找来雅灵。
他冷着脸说：“只有虾人在审核删帖，真是胡闹。
“所有上班不干活的月精灵，必须惩罚，但不要让他们知道是我说的。”
雅灵自觉背起黑锅：“明白了，老板，我会要求他们默写代码，然后用默写不合格为理由，请他们吃炒鱿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