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里想着不管,到底还是有恻隐之心,为让夏筱萁知难而退,老大夫忍着恶心进了一家。
只一眼,夏筱萁差点转身逃走。
院子里几乎没有下脚的地方,目之所及,除了呕吐物,还有粪便,
“呕呜……”恶心死狼了!
小白在干呕。
“喵……”太臭!
‘喵’声中,小花纵跃到了房顶。
见状,小白后知后觉的也上了房顶。
它们站在房顶,也能守护主人!
老大夫一边屏住呼吸埋头向里,一边竖起耳朵听着身后动静。
女子的脚步声还在。
暗叹一声,老大夫的眸子里有了一丝赞赏。
屋子里和屋外的情况差不多,因为密闭的原因,气味更大,甚至熏得人有点睁不开眼睛。
床上东倒西歪着一男一女和一个小男孩,都是有气无力的样子,嘴唇开裂,眼框深凹发青,布满血丝的眼睛里没有一丝神采。
见着老大夫,歪在床上的女人想起身说话。
“大夫,我儿……呕……”
一句话没说完,女人就呕吐起来。
大概是肚子里早空了,女人只吐出几口酸水,她不好意思的老大夫道歉,“对不起,我忍不住,我……”
“别说话,我看看。”老大夫皱眉拉起女人的手把脉。
“我,我还能受,先看我儿,求大夫救救我儿……”女人另一只手抓住老大夫。
“要是能救,我都救!”老大夫斥责,“别动,别扰了我听脉。”
看样子,这一家人都病得不轻。
夏筱萁忍着不适上前看小孩,小孩子意识已经不清,任由她抓住胳膊把脉。
脉虚浮,细弱得几乎感觉不到,再拖延一会儿,怕是无力回天。
怪不对女人一而再的求老大夫先看她儿。
母子连心,女人大概也感觉到了。
事不宜迟,夏筱萁手里的银针出手,扎向小男孩数处穴位。
旁边,老大夫心里一惊。
那几处穴位分明都是大穴,用得好能救人命,反之则是害命。
这姑娘未免太胆大了些!
不过,这也算没办法的办法。
凡正那孩子已经无力回天,就算死马当活马医吧。
这样想着,老大夫便没出声阻止,只用余光关注。
十数呼吸间,小男孩发出微弱的声音,“嗯……娘……”
醒了!
他醒了!
不只女人激动,老大夫也激动。
他没有铤而走险的把握,所以只能眼着着男孩接近死亡。
没想到这样一个年轻的姑娘却有出神造化的医术,有敢于出手的魄力。
“谢,谢谢这位大夫。”女人吃力的道谢。
“不用谢,我只是暂时保住了他的命。”
夏筱萁说得没错。
她只是暂时让小男孩醒过来,想要治病,还得找到病根。
倒是谦虚,不过说的都是真话。
到这会儿,老大夫彻底认可了夏筱萁。
他认真的和夏筱萁交流起来。
“姑娘,你再诊诊,这是什么病症,病人表象像是痢疾,然脉象又不像,也不是吃了腐败的食物……”
“病人中毒的说法是哪一个大夫提出来的?”夏筱萁问。
“正是老夫。”
老大夫讲起他怀疑是中毒的原因。
“我到村子的时候,整个村子的人都有了症状,先来的大夫已经试过很多药方,我偏不信邪,按我的判断又重新试了个遍……”
“所有和病人症状相近的病都想到过,也都按方医治过,没一样有效,后来,我们大夫们聚到了一起商议,也没个结论。”
“再后来,我联想以前在行医的时候听过的一件事,就有了这样的想法。”
夏筱萁耐心的听完。
想从中找出点蛛丝马迹,然而,老大夫分析得很完全,除了中毒是猜的,其他都有根有据。
她出手也是按照老大夫试过的法子,也就没必要。
“可试过让病人吃解毒的药?”
“没有。”老大夫摇头,“不但分辨不出是什么毒,就连银针也试不出毒,那一位大夫也不敢冒然给病人用药,天下毒物,相生相克,一个用不好就是人命关天的大事……”
也的确!
不过,一众大夫不敢试,不代表她不敢。
夏筱萁拿出随身携带的水囊喂小男孩喝,水囊里装着的是空间灵泉,有些作用。
很快,小男孩的眼睛里有了一点光彩,“娘!”
这一次,他的声音很清晰,也不再像之前那样有气无力。
“哎……呕……”女人咧开嘴巴竭力做出笑模样,不过败给了有气无力的呕吐。
夏筱萁打开她带来的药箱,翻找出一个小瓷瓶,从里面倒出一粒解毒丸。
“且慢。”看出她的意图,老大夫拦住了,“姑娘,你拿的是什么药?”
“解毒丸二号。”
老大夫瞪大眼睛,之前还布满欣慰的眸子里怒气集聚。
合着他刚才白说了半天,大凡解毒都是以毒攻毒,在不知道中了什么毒的情况下冒然解毒,那无疑于害命!
反应过来,夏筱萁急忙解释,“这个,有毒解毒,没毒对身体伤害也不大,在没有办法的情况下,利大于弊。”
她说得没错。
解毒丸二号是她翻烂了空间里那本古书,虔心为暮烨恒调制出来的,她不想暮烨恒身体里的毒还没解又添新毒。
呼……
眼可见的,老大夫松了一口气,可是他的神情还是凝重,“还是慎重点为好,万一……”
在他的认知里,没有这样的解毒药。
“真的不会有事。”夏筱萁郑重其事。
“以我看,还是先找个年纪大的人试试为好。”老大夫看一眼小男孩,“垂暮之人没几年好活,可这孩子的路还远着……”
得,说来说去还是不信任她!
夏筱萁苦笑。
突然,她手里的药丸被人抢走。
愕然回头,女人已经塞进了口里,也不喝水,费力的咽下去,女人脸上挤出笑。
“我先给我儿试试,大夫,要是有效果你再给我儿喂,要是没效果我不怨任何人,只求大夫尽力救我儿。”
说完,她依依不舍的看着小男孩,像在做最后的告别。
“娘,娘……”稍微有了点精神的小男孩向女人爬过去。
一盏茶的时间过去,女人除了依依不舍的看孩子,就是呕吐酸水。
一柱香的时间过去,女人无意识的伸手逗弄小男孩,时而干呕。
又是一盏茶的时间,女人不再干呕,眼神里有了几许光彩,依依不舍的逗弄小男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