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妇人忙不迭的点头。
她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只觉得才喝过小半碗青蒿汁,整个人都感觉舒服了些许。
再看看怀里的孩子,已经睡得香甜,他可是好几日没这样香甜的睡过了。
“对了,无论是大人,还是孩子,汗湿的衣服都要及时换下来……”
需要注意的细节叮嘱完,问过妇人在村口发病打摆子的人住在哪一户,夏筱萁从妇人家里出去下去找古老,她想知道他是不是和她一样的看法。
随着她的走动,黑云蚊团疯狂的追逐,没头没脑的在帽沿垂下的帷纱上碰撞。
夏筱萁看得心惊,太可怕了,得快点消除滋生蚊虫的水洼。
走进那户人家,就闻到一股熬煮中药的气味。
之前的那个病人躺在床上,身上盖着几床厚厚的棉被,依旧口唇发绀的哆嗦,病人身旁,还躺着一个面色灰败的少年,古老正在为面色灰败的少年看诊。
一旁坐在凳子上的妇人也一副虚脱的样子,时不时晃动一下身体,像似在竭力的保持着不让她自己倒下。
“妇人家的情况怎么样?”古老诊完脉,微不可见的叹息一声问夏筱萁。
“她的丈夫病情严重,妇人和孩子也有症状……”夏筱萁轻声回答。
“按时喝药,冷的时候注意保暖,烧的时候给病人擦擦额头,腋窝,手心和脚心等地方降温,随时换洗汗湿的衣物……”
古老叮嘱完这家人,拉着夏筱萁一起出去,“走,再去看看其他人家。”
刚出门,就看到三名御医面无人急,惊慌失措的从一户人家奔出来。
“你们三个小子,怎么了?慌什么慌?”古老对着几人大喊。
三名御医一边脚下不停的向村口跑,一边看向两人,“死人了,是疟疾,疟疾……”
他们刚去诊治的那户人家,有病人活生生的在他们眼前咽气,家中的其他成员也都奄奄一息,这边床上儿媳犹如在数九寒天,盖着家中所有被子还冷得发抖,那边床上婆婆和孙子高烧不退……
这明显是疟疾的症状嘛!
无药可医的染人之症,不走还待何时?
“古老,恒王妃,快走啊!”
看两人没跟上,其中一名御医回头叫喊。
“戴好面纱,不让要蚊虫叮咬到!”
夏筱萁急得大喊,她看到奔跑间的几名御医帽沿垂着的帷纱被掀开,分明有被蚊虫叮咬的危险。
“唉……小七,莫如,你和他们一起去外面等着?”古老面色沉重的摇头叹息,“的确是疟疾,我老头子即将入土的人留在这里就好,没必要赔上你们。”
他知道这种病的严重,一但患上,就没有好的药方可治,他刚才开的药方也只能缓解病人的病情,并不能起来医治作用。
看来几人的判断是一致的,村民们所患的是疟疾,夏筱萁心里有了底。
“没事的,古老,这种病症是通过蚊虫的叮咬在人与人之间相互感染,只要注意不让蚊虫叮咬到,就不会有事的,相信我……”
夏筱萁笃定的模样让古老迟疑,大凡能染人的疫症谁能保证不经过口鼻感染,而一但染上,几乎必死无疑,他还是不想让她冒险。
“是真的,相信我!”夏筱萁再一次确定。
看着目光坚定的小七,想着经她手制出的种种奇药,古老竟莫名的觉得她的话可信。
说不得,这次真的能对付得了疟疾,为天下百姓造福……
“带上这个!”古老不由分说塞给夏筱萁一个香囊,径直带头向一户人家走去,行走间颇有一种风萧萧兮易水寒的悲壮。
夏筱萁捏着古老塞给她的香囊放在鼻端轻嗅,香囊中装的有藿香,丁香,薄荷,香茅,薄荷等香料。
这样的香囊不但有防蚊虫的作用,还能起到防疫祛湿的效果。
果然姜还是老的辣!
夏筱萁不由心中佩服,看来古老早就有所准备。
随着一家家看过去,古老的面色越来越严肃,步履也越来越沉重,夏筱萁也累得气喘吁吁。
这样不行,每天的时间不能都消耗在路上。
夏筱萁有了想法,“古老,你看是不是将发病的人都集中在一处安置,这样就有更多的时间用来诊病……”
“我们可以给病人住的屋子挂上窗纱和门帘,将他们隔离,只要蚊虫不叮咬病患,就不会携带病毒感染其他人……”
“另外,组织没有发病的村民将村子里的积水清理干净,粪池进行消杀,让蚊虫失去滋生的源头……”
“行!这这样办!”古老二话不说,选择完全相信小七。
想想在鹰嘴山的时候,小七制出的消毒水,绷带,大大减少了伤兵的感染,他就生出无限的希望。
他虽然能辨清病症,但对医好疟疾可以说没有一层的把握,既然小七有信心,那就听她的!
可是集中重症病人的事就他们两个人那能做得到,得让蔡指挥使分派些士兵予以协助。
两人才到村口,就看到一旁空地上垒得像小山包一样高的蒿草堆,以及一小堆一小堆点燃的艾草正冒着浓浓白烟。
“这是在驱蚊?”古老惊奇的指着远远近近的白烟,原来,在他不知道的时候,小七已经做了这些。
“是啊!”夏筱萁糯糯回应,“咱们是来治疫的,不能反而让士兵们再染了疫症。”
跟着夏筱萁来的两名恒王府侍卫急急的迎了过来,“王妃,怎么样?要不要向恒王汇报,另想他法?”
两名侍卫可是听之前跑出来的三名御医说了,村里的人患的是无药可医的疟疾,他们可不想让自家王妃冒险。
“没事,眼下最重要的是先将重症病人集中隔离起来,然后清积水驱蚊虫,对整个村子进行消毒……”
夏筱萁一边走一边讲,“这事得派些士兵协助才行,我们现在去找蔡指挥使安排人。”
“王妃……”
自家王妃怕是还不知道疟疾的可怕吧!
两名侍卫无奈的跟着,苦思冥想该怎么劝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