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话音未落,暮烨恒已径自转身面向千骑,双手平托皇诏。
“皇上万岁!”
随即,马背上众将士振臂三呼万岁,威武雄壮的呼声响彻云霄,激荡人心,城门内外老百姓随之呼声潮涌。
太子掩去眼中尴尬与愤恨,率众入城。
城门里,街道两旁的阁楼临窗处,三三两两的闺阁小姐翘首以待,不时探头望向城门的方向,她们听闻大将军容颜恢复,都等着一睹玉面将军真颜。
太子及一队迎臣之后,千骑之首,金面具散发的凛凛寒光让一众闺阁少女失望之余,又愈加的好奇。
朝廷大宴三日,原本就是皇族旁支的暮烨恒被封为恒王--永恒的胜利之王!
就在一众人考虑用美人计拉关系的时候,暮烨恒一反常态,将府里原有美人统统遣散,遣散的美人中,无论朝臣还是太子,甚至是最高位那位所送,无一幸免。
这下,各大势力都暂且歇了心思,驻足观望。
一时间,华州城中,无论朝堂内宅,还是街头巷尾,到处充斥着有关恒王的话题。
繁星楼的大堂里,正在吃饭的众人起了争执。
“听说,大将军这一次归来伤了根本,这不,怕大将军伤心,将军府里的一众美人都被送走……”
“现在已经是恒王!”
“我就喜欢叫大将军,大将军听着多威风!”
有人见大家关心的话题被带歪,开口截断了争执,“别争了,大家想知道的是那些美人为什么被送走!”
“你们说,会不会是大将军,不,恒王,他会不会有了心上人?
“对对对!很有可能!”
“切!心上人也不影响有其他美人啊,你会嫌弃枕边人多?”……
这样的议论不只发生在民间,各个皇子府中,高门内宅里,同样的话题议论不息,只不过,和民间不同的是,这些皇族贵胄的议论带了目的性。
夏筱茹的屋子里,五姨娘正在就此事和自己女儿聊天。
“茹儿,要不要娘去和你父亲说说让你去做恒王妃?”
这次暮烨恒不但封王,而且据说容颜也恢复了,眼看进太子府无望,五姨娘索性将心思转到了恒王身上。
“你没听外面都在议论什么!”夏筱茹没好气的瞪着五姨娘,自己这个娘亲,除了会讨父亲喜欢之外,简直一无是处,说话行事都不知道过过脑子。
“只要能做王妃,你管他们说什么,不然,像你这样的庶女身份,想做正室只能下嫁,你愿意去做什么县令夫人,还是秀才娘子?”
现在,先不说王氏的女儿以后是太子妃,就连一向呐呐无言的三姨娘女儿都进了太子府,盛宠之下的五姨娘那甘心将自己女儿下嫁。
“你让我嫁过去守活寡啊!”夏筱茹气得跺脚。
这倒也是个事!五姨娘转着心思,“是这,我让你父亲多打听打听……”
毕竟是自己身上掉下的肉,五姨娘也舍不得自己女儿嫁过去受苦,决定再探探内情。
别院。
除了夏筱萁仍是一副风轻云淡的模样,这几日一众人又是兴奋又是忐忑。
兴奋是的暮烨恒归来,说不得她们小姐的好日子就要来了,这些日子,无论是李管家还是四皇子都对自家小姐照顾有加,在大家心里认定那两人是受了暮烨恒的托付。
忐忑的是新婚之夜,暮烨恒便抛下自家小姐跑了,别院里除了哑伯,一众人都没见过那位现在已经是恒王的人,不知道他具体是怎么样的一个人。
是夜,在众人的兴奋与忐忑中,暮烨恒到了别院。
打开大门的哑伯看到暮烨恒,兴奋的‘咿呀’招呼,以为大将军是来接夫人,他激动的敲响内院的门。
“嘭嘭嘭!”
林大娘开的门,从哑伯的兴奋中她感觉到了什么,急急的跑向正屋,几个丫头此时也出了屋子,站在院子里暗自高兴。
“小姐,小姐,恒王来了,快开门……”
此时,夏筱萁正在空间里劳作,听到叫门声的她顾不得带上小花和小白,急忙闪出空间,换了衣裳,待要去开门的时候,院子里就响起了一道陌生冷硬的男子说话声。
“你且在屋子里,不必出来,我只说几句话就走。”
听到屋子里的响动声,知道屋内人能听见,他接着说下去。
“当初未经思虑娶你进府是我的错,新婚之日不告而别亦是我之错,今日我来纠错,至此放你自由,别院算做我对你的补偿……”
言毕,将一纸置于屋外,暮烨恒洒然而去。
寂静!
别院里死一般的寂静!
众人愣愣的呆在了原地,他这是什么意思?放小姐自由?那不和休妻一样?
没追到将军的哑伯黯然返回,看到呆愣的众人,轻轻上前从屋门外捡起那一张纸,小心翼翼收进怀中。
屋子里,夏筱萁静静的坐在炕上。
你妹的!这就自由了?
说什么这错那错,肯定都是他的错,就像他说的那样,既然不愿,为何要娶?既然娶了,又为何要逃?逃了这样长时间,又来一出休妻?
虽然说这一场婚事成全了夏筱萁,但她还是暗骂不已,渣男!妥妥的渣男!
要不是她身体里住着代现灵魂,原生土长的女子早就被羞辱至死,那还有命坐在这里生气。
“啪啪啪!啪啪啪……”外面,反应过来的众人开始敲门。
“小姐,你可不能想不开,想想六姨娘,她当初可是留话让你好好活……”小丫头进步不小,也学会心理战术了。
“小姐,你快开门!”这是林大娘焦急的声音,在乡下,被休的女子有多少想不开她也见过,这正是此时她最担心的。
“小姐,呜……小姐……”柳绿伤心的抱着柳红大哭。
黑暗中,夏筱萁起身下炕打开了屋门。
“小姐……”屋外的众人一拥而进。
柳红沉着的点亮烛火,烛火跳跃中,几人就看到了一脸平静的夏筱萁。
她太平静了,平静得像刚才没有发生过任何事一样。
一时间,屋里几人劝慰的话堵在了心里,就那么傻傻的站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