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站在厨房门口看着南南在那里大包小包的整理食材,很多东西都是手工制成的,上次我们喝的咖啡就是她手工研磨的。
“怎么不坐着,看我做什么?”南南扭头好奇地看了我一眼,又继续手上的工作。
我倚着门框没有说话,就这么看着她一步一步制作着酸奶,见我这么好奇,南南就会心地笑了一下,然后给我讲解她现在做的酸奶。
酸奶是昨晚就发酵好的,甜一点白糖其实就可以喝了,为了口感,还是要加一点其他辅料才行,然后再根据客人的喜好放入水果。
听她讲起来很轻松的样子,而我却没怎么仔细听,嘴上勉强附和着,心里却在想着刚才发生的事情,还有之前在楼道里那一幕。
“你这里都几点有客人上门?”我尴尬地咳嗽了一声,说道。
南南头也没抬地说道:“大概三四点这样子吧,怎么了?”
我听了以后点了点头,瞄了一眼大厅里面的角落:“那个戴着鸭舌帽看报纸的人还经常来吗?”
“没有,这几天没有来了,说来也是奇怪,害得我收入都少了几十块钱。”南南一边说一边开朗地笑着。
奇怪了,怎么不来了呢?
之前第一次来这里的时候南南就跟我提起过,说戴鸭舌帽的男人很奇怪,每次来都要咖啡,而且拿着报纸在那里自己看。
不仅是当时南南特意跟我说的,那男人格格不入的气氛也让我倍加留心,这才发生了撕掉他报纸的事情。
要不是看了报纸上面的内容,我根本不会再注意到他。
来这里的时候我还在街上看见了他,总感觉他一直在我身边,只是在看了报纸之后才暗中留意这个事情,之前说不定他也在暗中观察我。
那家伙到底是谁,他要干什么?
“对了,上次我们来的时候,你店才开了不久吧,那个戴鸭舌帽的人就已经来了?”我这才发现,急忙问道。
南南理所当然地点了点头:“对啊,在开店前三天的试营业就来了,当时都是免费试吃,我印象特别深,他就要了一杯咖啡坐在那里。”
说着南南就指了指角落的座位,那里比较偏僻,甚至刚进店的人都不会注意到那个位置。
“奇怪的是,他每次来都要同一种咖啡,坐在同一个位置,甚至跟我说的话一直都是同一句,我也尝试问过他别的问题,他都只是对我摆了摆手。”南南似乎是在发泄心中的不满,皱着眉说道。
的确奇怪,不知道那个男人今天会不会来。
而后南南端起牛奶的时候好奇地看着我:“怎么,看样子你这次来是要专门找那个人的?”
“算是吧。”我也不知道怎么跟她解释。
南南没好气地白了我一眼,然后叹了口气说道:“那你可要失望喽,他已经有几天没来了,估计是喝腻了这里的咖啡吧,换我天天喝的话也会腻。”
我皱了皱眉,听她说话的语气似乎还有别的意思,但这会儿我可不想深究这个,眼看就要到三点了,还是等等看吧。
到了三点的时候服务员都已经来上班了,见到我很熟悉的打招呼,让我觉得有些尴尬,再看南南只是在旁边笑着不说话。
估计服务员是把我当成老板的朋友,不管是巴结老板还是怎么样,或许会觉得跟我打好关系应该是不会吃亏。
等了好半天都不见那人来,我就自己拿了一杯咖啡坐在鸭舌帽男人经常坐的角落里,南南还古怪的小声嘀咕一句:“神经病。”
坐在这里其实没什么特殊的感觉,别人忽略我这里,同样从我这里也观察不到很多地方,要看清周围还要伸着脖子,被别人看见的话会显得很突兀。
看着南南和服务员在忙活,我无聊地坐在这里都已经有些困了。
当我趴在桌子上要小憩一会儿的时候,就从桌子底下看到了一双带着泥土的鞋,鞋头上灰白一片,似乎刚从泥泞的地方出来。
我心里咯噔一下,抬起头就看见戴着鸭舌帽的男人站在我桌子前,并没有直视我,而是盯着我面前这张桌子!
“你有什么事儿吗?”我奇怪地看着他。
他压低了帽檐,指着桌子用冷漠的口气说道:“这是我的位置。”
我突然觉得好笑,要不是之前就见过这个男人的话,冷不防冒出来一个人跟我这么说,我恐怕会直接翻脸。
“这里是咖啡店,是公共场所,没有专属座位。”我笑着耸了一下肩膀,这是我故意跟他在搭话,因为南南说他总是说一句话。
他却没有丝毫表情,嘴角却向下压了一点点,仍旧用冷淡淡的语气说道:“这是我的座位。”
这次我能感觉到他加重的语气,像是在威胁我一样。
我站起来同他差不多高,直视着他,我没有再说话。
之所以站起来是因为我心里有些不安,就像是有一种危险潜伏在我旁边,随时都会偷袭我一样,这让我根本没办法继续坐在这里。
可我没有离开座位,只是站了起来。
“这是我的位置!”这次他说话的声音像是被激怒了一样,还用手点了几下桌子,发出不小的动静。
我眉头皱了一下,不知道这人是缺少交流还是与世隔绝了,难道他平时都是这么跟别人交流的吗?
这个时候他忽然伸出双手,一下子就扼住了我的脖子,让人根本来不及防备。
我脖子被掐住根本喘不上气来,没有任何心理准备,我只好向下敲打着他的胳膊,可根本无济于事。
该死的,力气太大了。
我开始向周围求助,可我只能发出呃呃的闷声,伸出一只手看着邻桌的客人,他们有说有笑,似乎根本就没注意到我这边的异样。
服务员端着咖啡从旁边路过,脸上还是一副笑容的样子。
怎么他们都没有看到?!
我再次伸出一只手朝南南挥了挥,可她还是跟旁边的客人说着什么,脸上挂着笑容,然后点了点头就拿着菜单径直走进厨房去了。
不,不是吧,竟然没人注意到我这边,我在心里纳闷儿。
感觉我自己撑不了多长时间了,被掐了这么长时间感觉脸都已经充血发胀,就像是上吊被勒住了脖子一样,或许眼珠子也吐出来了吧。
整个脑部的血液好像全聚集在鼻腔里面了,随着心率脉动,如同一波波巨浪撞击在堤岸上。
当我再伸手求助的时候,发现周围的人都不见了,就连眼前那个鸭舌帽的男人也不见了,可我脖子还是被什么东西给紧紧箍着。
噗地一声,我的鼻子就像是决堤的大坝,鼻血一下子就喷了出去,我整个人眼前一黑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当我感觉到意识慢慢从无尽深渊中浮上来,才慢慢有了知觉,还没睁开眼睛就问道了一股熟悉的消毒水味儿。
睁开眼睛,周围先是雾蒙蒙的一片,稍后才逐渐清晰,看着熟悉的蓝色窗帘,正对面是挂在墙上的电视。
电视机没有打开,从屏幕的反光里面能看到一张白色的床,上面躺着一个人。
这个人是我,这是我迟钝了几秒才反应过来的,这才发现耳边不断传来滴滴的声音,扭头一看是一个仪器,上面记录这心跳、血压和心率。
我身上贴了不少导电的金属片,手背还扎着针头,床边的吊瓶在一滴滴走着水。
对了,我是昏过去了。
我稍微挪动了一下已经酸了的腰,也不知道我保持这个姿势躺了多久,整个人就跟木头一样,全身有些僵硬了。
“你醒了啊。”薇薇的声音忽然传了过来。
我扭头才发现另一侧薇薇刚才趴在那里,这会儿正揉着眼睛,眼圈有些重,似乎并没有睡好。
“我昏倒了多长时间?”我这次醒过来并没有觉得似曾相识,反而很清楚的知道自己是昏了过去。
薇薇担心地看着我,又摸了摸我的额头,这才说道:“你昏迷了一夜了,现在都已经是早晨了,可给我吓坏了。”
昏迷之后的事情我都不知道了,听薇薇说,是咖啡店里有客人先发现我的,因为是个不起眼的角落,我趴在桌子上就跟睡着了一样。
幸好当时有眼尖的客人看见地上有血迹,这才过去查看,见到是我流了很多鼻血,这才叫来了南南。
南南惊慌地叫来了救护车,把我送到了这里,检查过后也没有发现什么异常,甚至听说我住院,莫医生都过来看了一眼。
“原来是这么回事啊……”我苦笑了一下,没想到又给南南店里添麻烦了。
见到我没事,薇薇就不开心地嘟着嘴说道:“你自己怎么跑到南南的咖啡店里坐着去了,是不是有什么心事?”
我摇了摇头,让她不要乱想。
还好薇薇一直都善解人意,对我还是比较信任的,并没有深究什么,只是我还在纳闷儿掐着我的那个感觉。
这时候我感觉脖子被人摸了一下,急忙缩了一下,这才发现是薇薇伸过来了手。
“是不是很疼,都留下勒痕了。”薇薇担忧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