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家辉和刘文娟连跑带喘的,跑到了知青所。
他一眼就看见地上口吐血沫的小猫,怒火简直冲了天灵盖,吼道:
“谁干的!啊?谁干的这种阴鸷事!”
康祈洲这会也不哆嗦了。
他倒豆子似的把话全抖了出来,说是有人在陈玉娇的牛奶下了毒,牛奶变毒奶了!
谢家辉忍住气,问道:“陈知青,这毒奶是怎么回事!康知青是不是你放的?”
康祈洲大喊冤枉,“这种事,我怎么做的出手!绝对不可能是我!”
“不是你?难道是陈知青自己毒自己?硬往自己牛奶里放药?”
陈玉娇闻了闻那袋牛奶,“这里面放的东西,似乎很毒,不小心吃了会死人的。”
“拿来给我看看!”
谢家辉接了过来,闻了一下,脸色大变。
“好啊!你们这群知青!一整天就会惹是生非!存心要气死我!这种害人的事,亏你们做得出来!趁我没有发火之前,是谁做的,可赶紧给我招了!”
现场无一人吭声。
“康祈洲,你进我房间的时候,有没有看到什么人?”陈玉娇道。
陈爱贞一听这话儿,脸刷的一下就白了。
她忍不住往后退了几步,被身后的许招娣不着痕迹一推,整个人毫无防备摔在地上。
康祈洲看到她,突然想起了他刚一进门的时候,差点与陈爱贞撞一块了。
“是你!小陈知青!刚刚我去娇姐房间拿牛奶的时候,我分明看到你从她房间里跑出来!”
所有人的目光像箭一样,射了过去。
陈爱贞吓得腿软,挣扎了好几下,都爬不起来。
“不……不是我!我没有放老鼠药!不是我放的!”
陈玉娇眯起眼,冷声道:“你怎么知道牛奶里面放的是老鼠药?”
谢家辉脸色沉得像锅底。
“小陈知青!是不是你投毒!你怎么死性不改呢,才关禁闭放出来不久,又干这种害人的事!你是真想下放到农场对吗!?”
陈爱贞没想到这事儿竟然被发现得这么快,偏偏她的目的也没达到!
陈玉娇至今毫发无损!
她怎么可能承认是自己干的!
“真的不是我!不是!不可能是我!”
“那你进我房间干什么?”陈玉娇说。
“我……我……”
陈爱贞见所有人都盯着她看,无比慌乱:
“我只是……只是想去你房间借块香皂洗头而已!一定是别人投的毒!你们真的冤枉我了!我怎么可能会害我亲姐!”
“是吗?这时候就想起我是你姐了?”
陈玉娇冷笑道:“桌上那包奶粉,是我洗头前,刚从柜子里拿出来的,这么短的时间,知青们都在忙着做饭呢,只有你进了我房间,不是你是谁?”
陈爱贞还死不承认。
陈玉娇直接说:“谢大队长,我建议还是直接搜她的床铺吧,说不定还有没用完的,藏起来了呢。”
陈爱贞听到这话,全身莫名轻松。
“搜就搜!谁怕谁啊!不是我干的,就不是我干的!”
谢家辉同意了,他一个男的不方便进去女知青宿舍。
为了公平起见,他让知青所宿舍长刘文娟进去搜床。
许招娣和陈爱贞住一起。
刘文娟为了避嫌和公平,先是搜了许招娣的床铺。
“许招娣的床铺很干净,什么也没有。”
“怎么可能……”
围在门外的陈爱贞失声尖叫,不可置信的看着许招娣,对方眼里闪烁着似有似无的嘲讽。
陈爱贞脑袋一片空白……
“啊!这真有一小包老鼠药!”
刘文娟捧着那包从陈爱贞床铺搜出来的老鼠药,不住往她脸上晃来晃去,喊道:
“还说不是你!啊,我刘文娟真的没有见过你这么狠毒的女人!连自己的亲姐姐都要害!”
“怎么可能……”
陈爱贞脸色惨白,朝着许招娣冲了过去,一把抓住她的衣领,尖叫:
“许招娣!我明明把老鼠药放你床铺了,为什么还会在我床铺里!是不是你陷害我?!”
许招娣又惊又气,忙扯着她的手,都快急哭了:
“怎么又攀扯上我了呢?你害了陈知青还不算,还要污蔑我?从前我和娟姐一起住的时候,什么事都没有发生,你一来,就发生了这样的事!”
谢家辉看得火冒三丈,他掰开陈爱贞,吼道:
“小陈知青!现在证据确凿,你还要怎么解释!说,你为什么要给自己的姐姐投毒?她做了什么了?你要这么怨毒她?”
“我没有……不是我……”
“还说没有!?都从你床铺搜出老鼠药了!你看看你,一个姑娘家,怎么心这么狠呢!连自己的亲姐姐都害!”
“谢大队长,这种严厉的指控,对一个小姑娘来说有点过分了吧?”
谢家辉一惊,一回头就见到老支书,身后还跟着上次见过一面的陈建设。
“老支书……不是过分,这可是证据确凿啊!”
老支书哼了一声,“这知青宿舍每天人来人往的,要说投毒,每个人都有可能,怎么单单只怀疑小陈知青呢?谢大队长,你是不是针对人家小姑娘?”
谢家辉哑声了。
自从经过谢运泰那事儿之后,老支书就隐隐有种放手退居幕后的打算。
谢家辉还一度觉得,自己终于可以在大队上施展一番抱负了……
老支书又哼了一声,“谢队长,你最近有点狂啊,事事不过问我,想发配哪位知青就发配哪位知青!这些知青是下乡是来学习的,不是来受委屈的!”
谢家辉隐忍着,没说话。
现在整个队上,就属老支书最大,他谢家辉也没有硬刚啊!
陈建设打着哈哈,笑着:“老支书,何必生气,现在这些后生都还很年轻气盛啊,难免会办错事,不用生气!”
陈建设温和的目光从陈玉娇和陈爱贞脸上扫过,道:“爱贞啊,还不给谢大队长道歉!”
自从陈建设突然出现在这里时,陈爱贞就不由地挺起了腰杆子。
她几乎是竖着鼻孔,对谢家辉是一脸不屑:
“对不起!谢大队长!下次可别再冤枉别人了!”
“听见没?你都一个中年人了,做事还是这么毛毛躁躁,完全比不上人家一个小姑娘!”老支书呵斥。
谢家辉面红耳赤,争了句:“老支书,您是没看见,这小陈知青差点毒害了陈知青……”
“陈知青不是什么事都没有吗?”
老支书大喝一声,“既然没有事,你怎么总是抓着小陈知青不放手呢?你亲眼看到人投毒了吗?就这么笃定?我真怀疑你到底还合不合适当这个大队长!”
谢家辉额头冒冷汗,他是真的害怕老支书会把他换下去。
老支书在村里颇受拥戴,要是他发话,自己这个大队长的职位铁定不保了。
陈玉娇看了眼全程没和自己说话的陈建设,上一秒还冷漠的脸,下一秒绽开一个微笑。
“大队长,算了,我这位妹妹啊,从小张扬跋扈惯了,这也不是第一次捅娄子了,好在也没有人受到伤害,就算了吧……”
明明是很轻带笑的语气,谢家辉却听出了一丝不寻常的危险。
他不再坚持,嗯了声。
陈建设哈哈大笑了声,“还是我大女儿懂事啊!爱贞啊,有时间多学学你姐!”
“你来干什么?”
陈建设似乎一点也不在意陈玉娇的无礼,笑眯眯道:
“张家来提亲了,你妹妹要嫁入张家了,这不,我来接她回去结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