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谢深家。
王秀英指着大儿子谢东说:
“你说我这么多年,操持着这么大一家子,我容易吗我?偏偏你们还不长记性,惹出这么大的祸来!”
“从前我让你们好好管着李平,你们说我偏心,现在好了吧!栽跟头了吧!”
谢东低着头,羞愧难当。
李小喜见状,当即跪了下去,“妈!求求你救救平儿啊!他是我儿子,我知道他什么性子!他是不可能做出这种耍流氓的事啊!”
“我怎么求?大队长都发话了!我没有那么大的脸!”
“妈,您不是和谢灿一家关系好吗?咱们家不是对他们家有恩吗?您去求求他!他和陈知青关系那么好,一定会帮咱们的!”
王秀英不说话了。
怎么还有脸说呢?
刚才她们婆媳已经把谢灿和陈玉娇得罪死了。
王秀英不禁有些后悔,她刚才就应该压制住脾气,不应该和那陈知青吵的。
要说到恩情,可大可小。
灾年里的一把小米,都能救活一条命。
可是谢灿现在长大了,也有能力了。这点恩情,人家不一定放在心上。
李小喜见婆婆不说话,心都凉了。
又去跪谢深。
谢深正一手肘撑着脸,差点都快睡着了。
一睁眼,见李小喜跪他,吓得他抹了把口水,跳了起来。
“怎么?我死了吗?你要跪我?”
“小叔啊,我求求你,救救我们家平儿吧!他还是个孩子啊!你不是和陈知青关系好吗,你去求求她吧!求她救救平儿啊!”
谢深对李平这个侄子,可一点好感都没有。
村里有句谚语,叫小时偷针,大时偷牛。
李平这小子,从小就色眯眯的,三岁就会揭女孩的裙底,七岁就看小人书,十岁就偷看女人洗澡了。
从小歪到大。
谢深特别还记恨着他揭谢熠裙子的事,怎么可能会替他求情!
“大嫂,你可别跪我!谁让你和大哥把他宠到无法无天!耍流氓这种事都不严惩的话!以后杀了人那还得了?老子才不助纣为虐!”
他一连打了好几个呵欠,拍拍屁股进房睡去了。
李小喜脸色十分难看。
冲谢深背影喊了声:“你算什么小叔!侄子有难都不帮!”
“那你算什么妈?你这么想帮,你直接去顶替他去农场不就得了?”
这话成功噎死李小喜。
她娘家是修单车的。
她从小就没有下过地。
去农场不可能的……
最后还是谢军发话了:
“这事儿就这样了,以后谁也不要再提了。李平长歪了,放农场里改一改,也不是坏事!”
陈玉娇回到了宿舍,等了一会儿。
外面门被敲响。
她犹豫了会儿才把门打开,谢灿闪身进来。
他穿了件黑色背心,肩宽窄腰,身形高大,行走间自带荷尔蒙。
陈玉娇看了一眼,就感觉脸上有火在烧了。
嗯呐,一定是烛火的原因……
要是村里通了电,有了照明,肯定不会动不动就脸红了吧…
谢灿在床边坐下,昏黄的烛火下,男人五官轮廓利落,眼底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
“怎么不说话了?刚才不是很能说吗。”
“灿哥哥,我在听你说呀。”陈玉娇吹着彩虹屁,“你说话好听嘛。”
“就没什么想要和我说的?”谢灿问。
“……说啥?”
谢灿侧着身,挑眉:“你说呢?”
陈玉娇低头数着手指头,“你是不是觉得我……对付李平和薛知青,太狠了?”
“可是,真不是我先挑事的,是薛知青想要害你,所以我才将计就计的……”
“李平他顶多也就是个替死鬼……”
谢灿挑眉,“只是个替死鬼?”
“啊?”陈玉娇有些卡壳了,她还以为他会怪她心狠手辣呢。
或者问她什么是重生的事呢!
结果他对这个话题绝口不提……
“你不怪我太狠了呀。”
“怪什么。”他掐了掐她软乎乎的脸,“要做就做全套的,自己连摘都不会摘,你是笨蛋吗?”
“啊?”
啊这……
怎么和她想的掉马场景,一点都不一样呢。
“李平再怎么混账,也是王大娘的大孙子,你跑出来举证他,王大娘还不恨死你啊?”
陈玉娇又羞赧又是后悔的。
“那……我刚刚还刮了李小喜两巴掌呢。”
她以为他又是会训斥她……
结果,谢灿轻笑道:“有长进了,懂得还手了。”
他朝她招招手,“过来。”
陈玉娇把手放上去,被他用力一拉,她整个人跌坐在他大腿上,男人炽热的呼吸近在咫尺。
“手疼不疼?”
陈玉娇躲闪着他灼热的视线,小声道:“不疼的……她也没占到什么便宜。”
“非得被人打了才是占了便宜?”
谢灿用力的摁住她的细腰,讽刺地冷笑出声,声音里才带了隐约的薄怒。
“陈玉娇,你是笨蛋吗,这种情况,就应该不分三七二十一,先打了再说。”
“我错了。”陈玉娇果断认错。
“还有呢?”
“还有?”她错愕,“哪里还有?还有什么?”
谢灿真是气笑了。
这个女人今晚遇到麻烦,居然不是第一时间告诉自己的。
而是先找知青所的女知青解决。
反而自己是出事之后,才知道的那个人!
得幸亏刘文娟人还不错,要是遇到其他心术不正的,把这个小笨蛋给卖了,她还给人数钱呢。
谢灿剑眉皱着,暴躁至极,又用力掐了掐她的脸,“再给你一次机会,好好想一想。”
“好疼……”
她一说疼,谢灿就放开手了,只是脸上还蒙着一层阴翳。
陈玉娇嘟囔了声,蹙着眉,才绞着手指道:“我不该没有告诉你……”
实际上,她是没有这个习惯。
上辈子,无论发生什么问题,她始终都是自己一个人解决。
所以,这辈子当然也不习惯,什么事都求人帮忙。
谢灿听出了丝落魄,他嘴里训斥的话就这么吞了下去了。
他摸了摸她柔顺的头发,“都过去了,以后有我。”
陈玉娇用力环抱住他的腰,把头脑磕在他颈侧,吸了吸鼻子,很轻很轻的叫了声:“哥……”
这声哥,带了点什么意味。
陈玉娇语气里说的很清楚。
而谢灿也听得很明白。
他眼尾有些猩红,哑声道:“叫哥。”
“哥……”她颤声着。
“再叫。”
“……哥……哥……”她叫了不止一个哥。
男人的呼吸突然急促起来。
她明显感觉谢灿发生了些变化……
陈玉娇心里突然升起了丝勇气,仰起头在他冷硬的下巴轻轻咬了口,留下湿漉的水渍……
一颗滚烫的水珠滴进陈玉娇眼眸里……
不知是他的汗还是……泪珠。
她坏心眼地又轻轻喊了声“哥”。
谢灿艰难侧过头,不让她继续亲自己,一只手捏住她的脖子,声音因为克制沙哑得不像话:
“等你十八岁……我们就去登记结婚。”
陈玉娇大失所望。
又一次……失败。
她无聊地打了个哈欠,“哦,那我还是早点睡吧,好困哦。”
说着,就好像睡神附体似的。
身体往床上一倒,眼一闭,就睡过去了。
“……”
谢灿伺候着小公主盖上被子。
亲吻她纤浓如小扇子的眼睫,眼神逐渐迷离……
他坐在床边,摸着小公主光滑如凝脂的脸颊,喃喃道:“娇娇,重生是什么意思……”
许久,他才离开去了湖边。
在湖水里泡了十来分钟,才觉得身上的燥热逐渐消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