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玉娇晚上下了工,就从空间背着一袋猪饲料直奔谢灿家里。
她现在借着和谢灿合伙养猪的由头,可以光明正大进出他的家了。
谢熠正在家给江美婷喂饭,伺候老人洗澡睡觉。
谢燐见到陈玉娇很是高兴,陈玉娇走到哪儿,她就跟到哪儿,像只叽叽喳喳的小鸟一样说个不停。
猪圈里的小猪崽,被她时常喂投空间泉水,现在个个长得很健康。
村子里有不少人一直翘首望着,巴不得他们养的小猪崽夭折呢。
毕竟,村里养的小猪崽存活率不到一半。
猪圈里的猪崽这几天已经认了个脸熟,看到陈玉娇来了,纷纷扯着嗓子嗷叫。
六头猪,那声音响得跟什么似的。
陈玉娇决定要喂猪。
她把猪饲料和水混在一起搅拌好,和谢燐抬到猪圈里,倒在猪盆上。
看起来一点都不难。
但才抬完一趟,陈玉娇就觉得自己手酸得不像自己的了。
“娇娇姐,你坐着,我来喂!”
别看谢燐人小,但力气大着呢。
一个小孩干活都比她一个大人好。
陈玉娇感觉脸上讪讪的。
咬咬牙,硬是和谢燐一起喂完了六头猪。
完了之后,出了全身汗,累得都不想动了。
谢燐半点影响都没有,还能蹦蹦跳跳的。
不一会儿谢灿就回来了。
陈玉娇一下子雀跃起来,追着他问东问西的。
但是谢灿都不怎么搭理他,扛着锄头,默不作声弄着后院自留地上的青菜。
她就算再粗心,也察觉到了他有些冷淡。
“我今天喂猪了呢!但是不是我一个人做的,小谢燐帮我了呢。”
“嗯。”
“灿灿,你看小猪崽长得好健康呀,将来肯定能长到两百斤!”
“你今天累不累,我给你擦擦汗吧。”
“不用。”他侧头过去,脸上表情淡漠。
“你饿不饿呀?我给你带了好吃的!这是徐知青给我的青苹果呢,送给你!”
一听到徐知青这几个字。
谢灿没有说话,抬起深黑的眸子,极冷的看了她一眼。
陈玉娇手里的青苹果就这么滚落在地。
他这个样子,是生气了吧……
但是她今天也没有得罪过他啊……
某种委屈莫名涌现,她看着冷着脸低头干活的男人,压下眼眶的酸涩跑了出去。
谢灿稍稍抬眸,冷冷淡淡的视线追随着她离去的身影,心脏某处疼得难以呼吸。
谢燐捡起那个青苹果,哇了声:“大哥哥,好大的一个青苹果啊!这是谁送的呀?”
谢灿放下锄头,拿过苹果,揉了揉妹妹的稀疏的头发,沙哑道:“陈知青的。”
“咦,娇娇姐呢,刚才还在这儿呢!二姐已经把饭摆好了,要我喊娇娇姐进来吃饭呢!她怎么走了?”
她被他气走了……
这句话刚闪过,谢灿再也忍不住,让谢燐先吃饭,自己则追了出去。
等跑到知青所附近,看到了知青所食堂袅袅炊烟,知青们都围在一起吃晚饭,却唯独不见她的影子。
谢灿悔恨极了。
他不该把自己的情绪发在她身上!
她没做错什么!
为什么要因为自己的卑劣而生她气……!
谢灿在附近逗留到天黑,也没有看见陈玉娇出来。
陈玉娇从谢灿家跑出来后,也没有去做饭,在宿舍里盖着被子闷头哭泣。
凌代曼以为她病了,端了一碗小米粥过来敲门。
“玉娇,开门,我给你煮了一碗粥。”
陈玉娇拉开门,披头散发的,吓了凌代曼一跳:“你怎么了?”
“来大姨妈了……”
陈玉娇真的很背,莫名其妙受气不说,大姨妈还光顾她了。
“不是吧,看你这样子,很疼嘛?”
“有点,不过过了头三天就好了。”
陈玉娇开了门又躺回床上,盖上小被子,疼得连话都不想多说了。
她刚在空间吃了片布洛芬,但药效还没有这么快。
凌代曼来那个从来不会痛,也不太了解,但见陈玉娇脸色苍白,痛得在床上打滚的样子也有些不忍。
“要不我给你冲杯红糖水吧。”
“嗯好,我这儿有红糖。”
凌代曼风风火火去了。
喝了红糖水,陈玉娇睡了一会儿。
到了晚上九点多,大队就开始了放喇叭,催着人出来晒场上守夜了。
陈玉娇不情不愿地起来,进空间换了条夜用的卫生巾,走去晒场。
月落星沉。
空旷的晒场,周边稀稀疏疏种了几棵梨子树,树上知了叫个不停。
夜空寂静又聒噪。
陈玉娇拖着步子到晒场时,李秀丽早到了。
看到陈玉娇,李秀丽也没像之前那样奉承她了,只是魂不守舍的坐着。
这倒让陈玉娇多看了她两眼。
“玉娇,你也在啊?”薛月华款款走来,笑道:“你和秀丽一组啊?”
陈玉娇连做样子都懒得做,没理她。
薛月华见惯了她这副表情,也不在意,心情好像很好。
“哎,怎么我的同伴还没来呀,你们知不知道我今晚和谁一起守夜?”
陈玉娇翻了个白眼。
“关我屁事。”
话刚音落,谢灿从晒场另一头走来。
薛月华捂嘴笑道:“这不,说曹操曹操就到,本来和我一起守夜的应该是谢熠,但是她好像不舒服,所以谢灿就顶替她了……”
“玉娇啊,你怎么不说话啊,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陈玉娇对上她幸灾乐祸的嘴脸,耐心耗尽:
“再哔哔哔,信不信我赏你一个大比兜?”
“女孩子这么粗鲁,当心嫁不出去。”薛月华脸上的笑容僵了僵,拍了拍白裙子上的尘走了。
“我嫁不嫁的出去,关你屁事!”
薛月华见谢灿已经往这边望了过来,心里有气,但也不动声色笑着,没再接话头,走了过去。
陈玉娇上辈子没有和薛月华打过交道,并不了解她到底在什么时候和谢灿扯上关系的。
至于她为什么和自己处处针锋相对,陈玉娇除了只知道她是重生的,其他的一概不知。
薛月华不像别人。
她太聪明,且周全,圆滑,不好对付。
平日里陈玉娇都会和她虚伪几句。
但现在的她,身体和心灵受着双重折磨,情绪恶劣到极点。
谁要没个眼色敢过来招惹她,就是这么个下场。
陈玉娇面无表情地看着不远处的谢灿,往竹躺椅上一躺,合眼了,不想理他。
谢灿懊恼的偏偏头,视线触碰到她眼里的疏离,一阵阵心慌意乱。
薛月华还在不停地跟他说话,想要靠近他。
谢灿一脸冷意,如果不是陈玉娇在这里守夜,他绝对不可能和薛月华看同一场晒场。
“离我远点。”
他全身散发着难以接近的冷意和厌恶。
薛月华愣了愣。
但她自负的以为他是顾忌着别人,所以才口是心非的。
而且她还觉得谢灿和她看同一场晒场,是男人故意安排的。
他一定对自己有意思!
只是碍于人多,没肯表现出来而已。
薛月华现在期望有多高,后来就跌得有多重。
谢灿直接跟她说,让她看上半夜,下半夜他来看。
语气冰冷简单,连多说半个字都懒得说。
薛月华心都凉了,她还想着趁着午夜男人疲倦的时候,上前勾一把呢。
结果直接没戏。
薛月华守完了上半夜,还想继续待着。
谢灿一句:“还有事?”
上辈子,除了婚姻不幸和感情寂寞之外,薛月华过的是金丝鸟富太太喂养般的生活,享受惯了,也觉得自己是个人物了。
但这辈子脸皮再厚,也还是只个小姑娘。
被他一再拒绝,自尊和体面摇摇欲坠。
薛月华脸色很不好,捂嘴走了。
走之前,她看了眼躺在竹躺椅上的陈玉娇,眼中闪过一丝阴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