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天过得相安无事。
范静好几次问陈玉娇,什么时候和张伟登记结婚。
陈玉娇都笑眯眯,含糊其辞。
搞得范静以为这蹄子闹脾气不想嫁了,少不得又花了不少钱来哄她。
范静给多少,陈玉娇一样照收。
反正不要白不要。
第三天,陈玉娇下乡插队的消息,敲锣打鼓地传来。
原来知青点的工作人员,觉得现在极度稀缺陈玉娇这种甘愿奉献的知青,竟然打了一面锦旗送了过来。
陈建设和范静气懵了。
特别是陈建设,他原本以为代替老厂长的位置稳了,谁想大女儿要下乡了!
“陈先生啊,您有福气呢!生了个这么好的女儿!以后你女儿一定会在广阔农村大有作为的!”
“承……蒙吉言!”
陈玉娇笑着说:“我后妈为了支持我下乡,还说每个月寄十斤白面,十斤猪肉,还有十块钱给我呢!”
虽然空间在手,天下我有!
但上辈子,后妈害自己成那个狗样。
此仇不报,非君子啊!
“啊这……是真的吗?”周围一阵惊叹,直说范静这个后妈世界第一好!
“是……!”
当着所有看热闹的邻居,范静感觉自己的后牙槽颤得发抖。
等工作人员走后。
陈建设摔了一只杯子。
“范静!你什么时候背着我骗陈玉娇下乡插队了!?还允诺了这么多东西?家里不用吃饭了吗!”
范静挤出两滴泪:“建设哥,我也是刚才知道的呀,这是娇娇胡说的……”
陈建设这才反应过来,又骂陈玉娇。
“你脑子有坑吗!下乡插队有多辛苦,你知道吗?别人都是能躲则躲,你倒好恨不得一头扎进去!”
“爸,我下乡插队可是为你好啊!总不能让别人在背后指点你,说陈家三个孩子都留在城里吃闲饭吧?那你在厂里还怎么做人呀?”
陈建设直接气走了。
心里只想,下乡就下乡吧!
这个糊涂女儿不撞南墙不回头!
去吃吃苦清醒清醒也好!
到时候,他再和张家好好说说,不行!得把茅台备起来!
范静可不能当着陈玉娇的面生气,这会儿门外指不定躲着多少邻居在偷听呢。
“娇娇啊,你告诉妈妈,是不是外边的人教你,让你下乡的?”
“静姨,你错了,没有人教我,是我自己想下乡的!”
范静听到这声‘静姨’,脸都有些发青了。
这可是怎么回事啊?
以前这蹄子都是管她叫妈妈的,现在却改口叫姨了!
还说没人教!
范静脸上笑容差点没维持住,“怎么叫静姨了,以前不都是叫妈妈的吗?”
陈玉娇很无辜地眨眨眼,“为什么要叫你妈?你又不是我亲妈,我亲妈早在七年前去世了!”
“……”
这蹄子!这蹄子!
要造反了!要造反了!
范静气得发抖,却不得不装成贤良淑德的样子。
“那你想要带点什么下乡呀,我给你准备准备?”她不过随口一问,根本没有想给她带任何东西。
“真的什么都可以吗?”
‘你不如做梦!’范静想。
这时候有个长舌妇从门口探头进来,范静连忙说:“什么都可以!”
于是,陈玉娇还真的什么都不跟她客气。
陈建设在纺织厂,拿的是八级工资,每个月104元。
还有不少粮票肉票和工业券补贴,每个月还有不少求上门的人,拎着各种礼物过来。
陈家一点也不缺钱和食物。
只不过这些票券和食物,大都被范静偷偷拿去补贴娘家了。
她有一个弟弟,叫范春,是父母的老来子,宠得不行。
到现在都没什么正式工作,在家里啃老。
陈玉娇毫不客气地要走了家里的大部分粮票布票和所有工业券。
范静连发作都不敢发,因为在门口偷听的邻居不知道什么时候走出来,连连夸她是个好后妈。
说什么‘为继女做到这种地步,该叫妇联奖励一面锦旗过来!’
还有‘从前都是我们看错你了,还以为你披着羊皮的狼呢!结果你范静简直天下第一好!’
等等之类的……
于是,范静咬破牙血也得吃下这个大暗亏。
第二天,陈玉娇拎着一个皮箱,踏上前往大西北的火车。
范静领着儿女目送她上了火车。
陈爱贞撇着嘴抱怨道:“妈,你看!这下好了!我的银行文员泡汤了!”
“放心吧!没两天,她就会逃回来的!银行文员还是你的!”
从小到大被她娇养伺候的小公主,除了发脾气,什么都不会做!
她就不信,这小公主还能在那鸟不拉屎的乡下吃苦不成?
以为下乡插队那么好受的!
到时候还不是要乖乖回来求她早点结婚!
只有陈家明看着远去的火车,嘴角微微勾起。
他总觉得从前那个无脑的姐姐,好像变了呢……